鋒利的語言,讓費美蘭的臉青了白,白了又青,難看到極點,費相思看了看楚千蕁,又望了望費美蘭,兩人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息令她嘴角勾了抹淺笑。
“都是一家人,別吵別吵。”
話音落,費美蘭冷嗤出聲,“你樂得當個和事佬,可惜,人家不一定領你的情,也不想想自己的立場,都是一條強上的螞蚱,五十步笑一百步,哼。”
聽不慣費美蘭嗆人的語調,費相思嘴畔的笑意勾得更深,“二姐,你這人真是的,我隻是隨口說說,隻是希望大家能夠和平共處,我好不容易回家一趟,何必把氣氛搞得這樣緊張嘛!”
費美蘭衝著她翻了記白眼,鼻子裏冷哼一聲,不客氣道,“別假裝清高,說說,你回來幹嘛?”
費相思雙手一攤,聳了聳肩,“看母親啊!”
“得了吧!”費美蘭嗤之以鼻,“母親中風,差點半身不遂,那麽危險的時刻,你都沒有趕回來,這麽多年,伺候她湯湯水水的人是我,我說兩句怎麽了?”
見費美蘭邀功,費相思撇了撇嘴,笑言,“二姐,誰敢抹殺你的功勞,費家上上下下,老老少少,誰不知道你整天圍著母親轉,母親想什麽,你比誰都跑得快,咱們費家所有兄弟姐妹,都得感謝你,你挺偉大的。”
話是漂亮話,可惜,話裏的炫外之音,誰又能感覺不出來。
某種程度上而言,費相思比費美蘭更聰明,城俯更深,不然,她不可能在國外一呆就是幾十年,還能收服美國王霸企業掌舵人,費家幾姐妹,隻有她本事最大,也長得最漂亮,有時候,姿色就是本錢。
至少,它給你提供了走向成功的平台。
“說夠了麽?”
一聲冷喝,帶著無可言說的威嚴,穿透稀薄的空氣直射而來。
大家尋聲望去,二樓廊道入口,不知何時立了兩抹身影,老夫人犀利目光久久地落在兩個女兒臉上。
老夫人現身,沒人再敢說一句。
凝滯的氣氛回旋,令人覺著呼吸困難,水晶燈光亮晃的刺眼,大家屏息等待中,老夫人在費南城的攙撫下,顫魏魏步下階梯,費南城臉上的麵具,鬼獸變成了銀狐,看起來沒那麽猙獰,眼神也很柔和,由於中風的關係,老夫人腿腳不方便,尤其下梯子最為困難,拒絕了迎上前撫她的兩個女兒,她抬手抓住壁欄,另一隻手交到費南城手裏,祖孫倆艱難吃力地一步步龜速往下。
費南城拄著拐杖,即便是自己走著吃力,也特別照顧著老夫人,將就著老夫人的步伐。
這一幕,看在楚千蕁眼裏,多少有些動容。
費氏龐大的家業,這一老一少就是這樣風雨無阻,一步一個腳印走了下來。
“媽,你慢點。”費相思抬手想牽老夫人的手,不想老夫人冷哼兩聲,故意錯過她往前,費美蘭暗笑費相思碰了一鼻子灰,她向前兩步,正準備要撫老夫人時,老夫人同樣不領情地揮開了她手。
“媽。”本以為自己在老人心裏有不同的位置,畢竟,日日夜夜,不眠不休伺候了那麽多。
被拒後,淚水在費美蘭眼睛裏氤氳成霧氣,一點點凝娶成水滴。
“幹嘛?”
老夫人朝著她低吼,“覺得委屈?”
“沒有。”當著下人的麵哭,是一件丟臉的事,費美蘭又不能擦眼淚,隻能任由著淚珠從腮幫子上滾落。
“二姐,要堅如城牆。”
費相思一臉不屑,“你這心理素質,如果參加選秀,恐怕活不過第一集。”
費美蘭心裏不爽,出聲暗諷,“我這人,天姿愚笨,哪裏敢參加什麽選秀,隻能呆在家裏遭人嫌棄,比不得你們這些聰明人。”
費想思臉上的笑漸漸就沒了,她想還擊,又想著場合不對,視張落到老夫人臉上,“媽,你瞧二姐,好心誇她,到成了驢肝肺。”“得,我是聽不見。”老夫人坐到了餐坐邊,見她落座,玉清急忙把幹淨碗筷遞上來。
費南城默然坐到楚千蕁身邊,氣氛、場合不對,楚千蕁低垂著頭,目光一直看著眼前雪白碗碟,她與費南城堵著氣,反正,她是不會與他開口講話的。餐廳裏有了老夫人,誰也不敢再亂講半句,靜謐針落也能發出聲響的屋子,偶爾隻能聽到碗碟調羹碰撞的聲音。
“媽,這道菜,是我親手下廚做的。”費相思剝了蝦殼,粉嫩蝦肉放到老人麵前的碗碟裏。
老夫人二話不說,拿了筷子夾起蝦肉,扔到了桌布上,黃豔豔的油漬染紅了潔白桌布,費相思臉上的笑容徹底消失,她心裏不高興,可是不能講出來。
狠狠扒了口飯,塞入嘴裏咀嚼。
費美蘭眼睛裏的笑到是一點點溢了出來,看了一眼老夫人,也不敢開口說話。
老夫人的性子陰晴不定,康複後,人比以前開朗,性子卻更古怪了,你都猜不透她心裏在想什麽。
“明知道我胃病嚴重,還做這麽辣的菜,想辣死我?”
老夫人鏗鏗有力的話音剛落,費相思連連叫著“冤枉。”
“媽,你冤枉死我了,這是美國那邊盛產的年尾蝦,個頭大不說,營養還特豐富,人家上個禮拜才學會的,就想著回來為你下廚,讓你嚐嚐鮮,沒想到,你不領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