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不了啦!”
脾氣急,性子也急,這就是她蘇亦可。
重新坐下的女人,眉眼間,再無半點嬉笑神色,“快說啊,真要急死我?”
安心性子慢,若不是如此,她們也不會融合到現在。
“莫急,先吃塊水果。”
服務員上了個果盤,果盤裏,花花綠綠的水果,分成了一小塊塊,拿根牙簽,穿了顆紅亮亮的小蕃茄塞蘇亦可嘴裏。
咀嚼著酸酸的果汁,蘇亦可眼角又勾抹了笑意,“你就是這個樣子,永遠都是。”
淡然如菊,沉靜如鬆。
蘇亦可雖率真,卻絕不傻,她當然清楚多年不聯係的好友,絕不是來與她敘敘舊這麽簡單的。
安撫了蘇亦可急躁的情緒,安心穿了顆葡萄放入嘴裏,一麵頜動著腮幫子咀嚼,一麵模糊不清地吐著,“認識盛天佑不?”
蘇亦可毫不猶豫就點了頭,“當然認識,你的頂頭上司,還是咱們的學長,大名鼎鼎的,哪裏會不認識呢!”
“他……受傷了。”
“真的假的?”仿若不敢相信似的,蘇亦可眼角翻湧的愕然絕不是假的。
“真的。”安心凝視著她,以一種沉痛的神情告訴她,盛天佑是真傷了。
“天勒。”連連重複了好幾句‘天勒’,也許,在蘇亦可心目中,像盛天佑那種頂天立地的男人都會受傷,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
“有什麽好大驚小怪的。”安心抽了抽嘴角,笑著說,“就算他再有本事,也不是銅牆鐵壁,再說,他幹的事兒,隨時都會有生命危險的。”
畢竟,走上刑偵路,就如半條腿踏入鬼門關。
“我隻是覺得他也會受傷,發生的事,一定不小而已。”
蘇亦可眼眼跳了跳,她又支起下巴,眼珠滴滴轉動,美豔動人,驀地想到什麽似的,她柔聲囑咐,“安心,盛天佑都受傷了,你得小心自己啊!”
聽了她的話,安心的目光閃了閃,“我暫時還安全。”
“我有什麽能……幫助你的嗎?”
如果是別人,蘇亦可早耍滑頭溜了,可是,安心不是別人,是她一起笑過鬧過,走過無數歲月的親閨蜜。
秀氣的眉毛擰了擰,諸安心盡量用平穩的語氣,“荷媽死了。”
輕飄飄出口的話,急白了蘇亦可的臉,好半晌,她才回過神來,“你是說……盛荷死了?”
安心抿緊的嘴唇,蒼白的麵色,凝重的神情,都在告訴她,盛荷的死是真的。
消息一個比一個勁爆,讓她先消化消化。
“你荷媽怎麽會死?她不是住在淺水灣嘛!”
盛荷身居簡出,人淡如菊,孤傲冷然,不聞世事,也不與誰結什麽怨,怎麽會死?
蘇亦可想不明白。
“你都不看報嗎?”
壓下的睫毛,掩住了波光鱗鱗眼底,泛出的那抹疑色,紅唇微動,安心提示,“報上都有說嘛!”
蘇亦可眨了眨眼,嘴一癟,煩躁地扒拉了下額角的發絲,“虞青兩個月前就給我鬧了,我又出差了一個月,剛回家,就看到他與那富婆在家裏玩得嗨,還沒完全消化,你就給我發信息來了。”
提起糟心事,安心心情也不是很好,情緒還有些低落。
“我已經八百年不看報了,M市娛樂版新聞,我嫌它新聞沒多少含金量,早把軟件卸載了。”
蘇亦可偏著頭,顫魏魏解釋。
像是怕安心不信,她還拿出手機,把頁麵倒回一片空白的地方,亮出光標給她看。
“我能做些什麽,你說吧!”大義凜然,一副願為朋友兩脅插刀,上刀山,下火海都不怕的蘇亦可讓安心有點感動。
蘇亦可是自己多年的好友,以前許多心事都會與她說。
除了她,諸安心暫時也找不到可以分擔壓力的人。
再說,孤軍奮戰的她,的確需要個人幫她。
一雙玉手,壓上了蘇亦可瘦削的雙肩,安心的眼睛裏迸射出希冀之光。
她說,“亦可,這件事,我知道你會為難,但是,我沒辦法,你也知道,荷媽之於我代表的意義,我不能讓她白死。”
回視著諸安心,蘇亦可一臉認真,態度無比真誠,“我會盡我所能。”
“重要的是,你想怎麽做?”
感覺到了空氣裏纏繞的那縷緊張氣息,蘇亦可麵情越來越凝重。
“荷媽死得很蹊蹺……”
她把事情前原後果,有條不紊細細說了遍。
蘇亦可聽得也十分認真,與她一起分析著當前形勢。
“我覺得,凶手最大可能應該是那個姓葉的,金玉希應該沒騙你,至於,費南城……”蘇亦可猶豫了下,想了想再次發表自己的看法,“這個人莫測高深,費氏又財大氣粗,從他身上下手,恐怕有些難。”
費氏是M市令人望塵不及的頂級豪門,私人保鏢無數,想要近費南城身,難如登天。
蘇亦可建議先尋找葉唯昭的下落,從葉唯昭最愛的女人,秦木兮身上下手。
“葉唯昭下落不明,秦木兮可能是應該與他在一起的。”
“這就對了,先找到秦木兮,即然葉唯昭最愛的女人是她,這個女人,就是個最好的突破口。”
仔細回味著這話,諸安心覺得也不無道理。
重要的是,哪裏去找這個女人啊?
她與葉唯昭交過手,凶險萬分的情況下,葉唯昭都把姓秦的女人護得那麽緊,更別說,平安無事的日子裏,恐怕他會傾盡全力來護秦木兮周全。
“安心,你與費南城熟嗎?”
不知道蘇亦可為什麽突然冒這麽一句。
諸安心目光閃了閃,避開好友探尋眼神時,淡淡地回,“也不是特別的熟,就是……怎麽說呢,有過幾麵之緣而已。”
蘇亦可晶亮的眼睛黯了黯,斂了嘴角的笑容,“其實,家族恩怨,利益之爭,比什麽都洶湧浪濤,可以讓費南城去找秦木兮的。”
蘇亦可的話在安心的腦子裏如幻燈片一樣翻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