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謐的酒窖,雅雀無聲,沒有一後人影,有的,隻是隨處可見的大酒缸,飄染著濃鬱酒香的空氣。
楚千蕁挨個兒找,每隻酒缸後都尋遍了,找遍了酒窖每個角落,也沒找到霍醫生的影子。
隻好悻悻然回了主宅,到處看了看,望了望,甚至去了治療室外,趴在門板上偷聽裏麵的動靜,沒看到霍醫生,到是見著了白管家。
被白管家抓了個現形,到底是尷尬的。
楚千蕁咧嘴輕笑,露出可愛的小米牙,“白管家。”
“少奶奶。”白管家禮貌地給她打了招呼,回頭瞥了眼室內,不著痕跡就把門關上了。
楚千蕁納悶,每次治療時,她都總覺著費南城神神秘秘的。
“霍……霍醫生在裏……麵嗎?”
白管家瞪大了眼,不可思議,“你找霍醫生?”
“是啊,我想找他問點兒事,可是,我到處找遍了,也沒找到他,我想著,這會兒應該是六少治療的時間,所以,就尋了過來。”
白管家靜靜地看了楚千蕁兩秒後,說話了,“他不在。”
“呃。”楚千蕁張了張嘴,還想問什麽,沒問出口,轉身慢吞吞向樓下走去。
找不到霍希睿,楚千蕁有些氣餒,這男人,不想見他時,隨處都可以見到,有事找他了,他到是消失的無影無蹤。
吃罷晚飯,她又摸去了酒窖,酒窖裏,霞輝落了滿滿一窗欞,她在窗口探著腦袋往外瞧,平時,總看到霍希睿就站在她此是的這個位置,目光總是落在外麵的某一處,現在,她看到了,不過是一些成排的梧桐樹罷了,也沒什麽獨特之處,相較於別墅其他風景,這裏僅能看到的景致挺一般的。
打了個哈欠,伸了個懶腰,楚千蕁邁著碎步,走向不遠處牆角落的榻榻米,榻榻米很寬很長,她小身板躺下去,隻能躺在微微一角落,不過,這樣一來,即但是她醉了,也能夠她隨便伸展四肢,說白了,就是想怎麽睡,就怎麽睡。
隔壁黑暗的屋子裏,牆上的一抹小光影閃動,從窗口向牆角榻榻米優雅而去,隻是,打哈欠,伸懶腰的動作,變一點不雅觀了。
小身子躺上榻榻米時,攝像頭把鏡頭拉大,屏幕上的一張女人臉蛋,光澤紅潤,清麗逼人,更透著魘足與愜意。
安靜睡著的女人,像頭小豬。
此時此刻,靜靜欣賞女人睡態的費南城,腦子裏冒出的就是這種小動物。
關了視頻,隨手在牆上一按,屋子裏所有的光亮消失。
也不知他伸手在哪兒又按了下,牆上暗門倏地向兩邊退開,修長大腿邁過中間那道特製門檻,頎長身形從暗處走出,慢步向角落那把夢幻一般的榻榻米。
榻榻米上的女人,雙頰紅潤,呼吸均勻,打著細鼾,睡得香甜唯美。
費南城站在旁邊,觀望了半天,這女人的心真夠大的,居然半點感覺不到他的出現。
好眠到令他心生嫉妒。
要知道,他已多年沒這樣入過眠了。
自從出事後,費南城整個身心,便一直處在警備狀態中,神經心弦崩得老緊,任何時候都似一張蓄勢待發的弓箭。
寬闊的脊背倚在牆上,修長雙腿交疊,從兜裏掏出一包煙,指節彎曲,彈出一支,叼在嘴裏。
楚千蕁悠悠醒來時,對上的便是一雙清冷的眼眸,一張能魅惑萬千女生的男性臉孔,他就靜靜半倚在離她一步之遙的距離,指上夾著煙,要點未點,不凡的風度,矜貴的氣質,優雅的動作,都在她心上如抹熱炭般,熱力微微一點點慢慢傳遞了開去。
“醒了?”
他用打火機點煙,末了,問了一句。
“你?”
楚千蕁意識到他的忽然來臨,眼睛閃了閃,趕緊從榻榻米上起身,半坐著身子時,整理了下儀容,“你……幾時來的?”
他的話聲,讓楚千蕁驚覺自己不是在夢中,霍希睿是真真切切站在她的麵前。
到處望了望,楚千蕁吞了口口水,這人是鬼麽?
總是來去自如,輕飄飄的,無聲無息。
如若不是窗外照射進來的路燈光,她一定以為自己看到了抹鬼魂。
吸了口煙,薄唇徐徐吐著白煙,煙霧向著她的方向飄去,咳咳咳,捂住嘴巴咳嗽不止,男人八成是故意的,總是用煙惡整她。
“你管我幾時來,這是我的地盤,我想幾時來就幾時來,到是你,每次不經主人同意,擅闖別人領域,楚小姐,霸道是要付出代價的。”
他向她靠了過來。
用那支沒有夾煙的手,撐在了她身體的旁側,將她半圈在了他胸膛與塌塌米之間,煙湊入薄唇,再次朝她吐著口白煙,清冷淡漠的眸子緊緊盯著她,問道,“白管家說你找我?有事?”
咳……
憋住氣息,她強迫自己吞了口煙,頓了頓說道,“嗯,有一點小事。”
“洗耳恭聽。”
“額。”他要安靜地傾聽,可她要怎麽說出口,那畢竟是有關於費南城隱私的東西。
“你是費南城的主治醫生,這麽多年了,他的病情,你最為了解,我想知道……當年那場爆炸案,他有沒有傷……下體?
嘴唇硬擠出最後兩字,問這麽私密的話題,終究是難為情的。
可是,不搞清楚,她要怎麽走下一步?
如果費南城身體有問題,她的下一步不用走了,如果沒有的話,她自是趕緊爬上他的床,造人繼承費氏家業。
聽了她的話,費南城薄唇微彎,眼眸浮現別具有深意的笑意,“楚小姐想知道什麽?霍希睿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我……隻想知道他身體的狀況。”
“嗯。”他身體傾了下來,剛硬的胸膛抵上她的,薄唇在離她寸許的地方停住,“你想知道當年那場爆炸,到底有沒有傷讓他那兒?”提到‘那兒’字眼時,費南城咬重了字音。
“對。”
這男人離她這麽近是幾個意思?
她快不能呼吸了,每次與他見麵,他有意無意,總是能製造出暖昧氣氛,讓她呼吸困難,心尖泛慌,鼻尖冒汗。
“傷到了。”
他的音量,小到僅隻有她們倆人才能聽到!
楚千蕁深呼吸了下,心跳莫名加快,她低低喊出,“知……知道了。”
“我還沒說完。”
大掌握住了她欲伸出來想推開他的小手。
“聽著,當年的事,傷的不僅是費南城的身體,還有他的心靈,他這個人,從裏到外徹底廢了,做他的妻子,一輩子很辛苦,其實,你完全可以逃了。”
楚千蕁閉了眼,複又睜開,看著近在咫尺帥到找不到一絲暇疵的放大男性容顏,屏住氣息,她微微道,“我不能逃,我爸會打死我的,他還等著那八千萬救楚氏。”
“你可以讓你爸再賣你一次。”
“你以為賣家那麽好找?”
對眼前男人的提議,楚千蕁嗤之以鼻。
男人撫摸了下她的臉,溫熱的肌膚,觸感吹彈可破,“的確。”他勾唇笑了,笑得幾經昧暖,“像費家這樣財大氣粗的,是不好找,不過,找過一般的,憑你這姿色,應該也不難。”
男人繼續揄揶,“要不,我毛遂自薦,來替補替補。”
“你?”
楚千蕁沒想到他會這樣的話,眼睛瞪得似銅鈴。
“怎麽?不行嗎?”
“額,不是不行,我……”楚千蕁再次吞咽了口口水,她一心慌就會不停眨眼,這是從小落下的壞毛病,“霍醫生,他那病能治好麽?”
她問的艱難,他卻答得幹脆,果斷切斷她後路,“怕是一生無望。”
後背生涼,楚千蕁感覺渾身冷得徹骨,原來,楚清泉把她推進了火坑,一個傷了身體的男人,他居然打電話一定要讓她生下費家的孩子。
想到父親的話,楚千蕁氣得渾身發顫,一把推開了眼前冷眼瞧著她,嘴角泛著若笑非笑的男人,“我找去。”
“你找誰?”
吐了口煙,白煙模糊了他臉上淡漠神情。
楚千蕁沒有應聲,頭也不回地離開酒窖,而身後的男人,唇邊那抹得意洋洋的笑無止盡地擴散,真是個有趣的女人,他隨便說兩句,似乎,她發頭絲絲都沾了火焰,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