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髒抖動了下。

她害了安心,她害了安心啊,她的心,在不停地狂吼。

葉唯昭抓住她的手,一根一根輕輕剝離,眼尾的笑勾得更深,意味深長道,“別急嘛,聽我說,隻是取她身上的染色體,對她身體無害的,已經找了許多人了,實在找不到,沒辦法了。”

蘇亦可咆哮,“借口,葉唯昭,你騙我?”

“我怎麽敢騙你呢?”葉唯昭覺得這個小女人真的很可愛,他騙她不是理所當然嘛!

從一開始,他就一直在欺騙她啊!

不敢?

蘇亦可想笑,他葉唯昭有什麽不敢的,她幫了他這麽多,甚至不顧及尊嚴與特殊的職業,會為自己帶來危害,在幫他的泥潭裏,越陷越深,到頭來,她連最好的朋友也沒放過.

蘇亦可心裏難受極了.

“安心.”蘇亦可掙脫開那支鉗製住她的大掌,撲上前,抓住**女子的一支胳膊,彎腰試著想把她抱起來,試了兩次無果,別看諸安心柔柔弱弱的,其實還蠻重的。

“你抱不動,她打了藥,睡得沉不說,體重比平常重些。”

“放她出去,聽到沒?”這話不是商量,而是命令式的。

聽了她的話,葉唯昭戳了戳眉宇,臉色陰沉下來,出聲道,“她的藥還未用完,差不多可以取染色體了,就在這幾天,你別添亂。”

說著,甚至甩開了蘇亦可抓著他的手。

“葉唯昭。”蘇亦可咬牙,她與諸安心是好友摯交,雖然多年不見,但昔日情義還在,她不能害她啊!

見好友躺在**奄奄一息,生命垂危,而她無從可幫,蘇亦可急得眼淚掉下來。

“親愛的,別這樣。”長指拭去了她眼角的淚,柔聲安慰,“不會傷害她的,就隻是幾個細胞而已。”

“她才剛生產完,經不起這樣的折騰,讓她回去吧!”

說到最後,蘇亦可的聲音甚至帶上了乞求。

“她可厲害了,你看,沒聽到她哼一聲兒,寶貝兒,小聲一點,她的意識是清楚的,知道是你害了她,她醒來後,不找你算債才怪呢!”

葉唯昭的話也不知是真是假,嚇得蘇亦可趕緊閉了嘴巴。

大滴大滴的淚水滑過腮邊,蘇亦可淚汪汪的眼睛,隻能無奈地看著如死人一般的諸安心。

如果諸安心知道是她害了她,她要怎麽麵對。

“你是人民警察,不能隨便哭的。”

葉唯昭拿下左胸的那塊手帕,替她擦去滿臉淚水。

“你不要太著急,說了不傷害人,就不傷害人。”

“可是,盛荷已經被你們……”後麵的話,蘇亦可沒說下去。

“葉唯昭,我跟你下地獄吧。”做了這麽多的壞事,她一定會下地獄的。

蘇亦可的心難受到似要裂開。

葉唯昭伸手摟她入懷,得意洋洋大笑起來,“咱們不下地獄,咱們要上天堂。”

拿了床薄毯為諸安心蓋上,蘇亦可戀戀不舍與葉唯昭離開了黑屋。

“別擔心,不會要她命的。”

葉唯昭出聲安慰。

走出長巷,蘇亦可坐上副駕,葉唯昭很快駕車遠離。

是夜,燈火瀾珊,唯一一束月光從天空落照下來,一輛越野車風馳電掣般衝向國際跑道,少頃後右轉,轉入那條碎石通道。

嘎止。

車輪帶起一陣風塵後,迅速停止滾動。

一抹窈窕的影子拔下車鑰匙,從駕駛室裏跳出,反手合上車門,女子一身黑色輕便服裝,戴著黑色眼鏡,隻露出個白皙尖尖的下巴,四處張望了一下,女子拉了拉衣襟,從最中央的那間簡易房跨入,黑暗的世界裏,粉色的牽牛花如天上繁星點點,落人眼目,漂亮璀璨,女子一路往前走,一路不停往前後張望,走到一塊水泥地麵,腳步停駐,又四張看了看,撿了一塊大石頭,狠狠砸落,鑰匙清脆聲響落地,怕驚擾到了隔壁守衛的人,她動作極輕地推開門。

屋子裏隻有一盞小燈,微黃昏亮,輕柔的光線籠罩在小床四周,勾勒著床中央那抹玲瓏的身體曲線。

女子戴著黑手套的手緩緩撫上**女人的肩膀,輕輕搖了搖,嘴裏喊了聲,“安心。”

**女子動亦未動,像具死屍,除了微動的鼻冀,證明著她還活著外。

女子不再叫嚷,手指從她腰身下穿過去,身子一躍,輕鬆將女人摟入懷,雖然有些吃力,不過,好在她還能勝任。

四年警校不是白念的。

女子矮下身子,將昏睡的女人扛上肩,走出屋子後,腳步變得特快,她怕被人抓了現形。

很快地,走出成排簡易房,打開車門,沉睡的女人被她扔到了副駕,鬆了口氣後,繞到另一邊開車門坐上去,鑰匙插孔,打燃火後動手扭轉方向盤,車身急速調轉,車頭向外,車輪火速翻滾,車身七彎八拐不一會兒就跑上國際跑道。

大約十來分鍾後,車子進入繁華的鬧市街道,在一間花店前停了下來,女子下車,再次繞到另一邊,動作麻利將女人抱下車,放到花台邊,然後,火速驅車離去。

這一係列的動作,幾分鍾便全盤搞定。

動作一氣嗬成,從善如流。

黑車車尾排汽筒霧氣剛繚繞飄散,一輛奧迪疾駛而來,跳出駕駛座的男子,見了花台邊的女人,麵色陡地一怔,眉宇擰成了小疙瘩。

“千蕁。”

他嘴裏叨念著,疾步向前,將女人一把抱起來,扔進了副駕。

“千蕁。”待女子坐定後,他動手輕拍她的臉蛋,女人睡得很死,腦袋因他輕拍的動作飄過來搖過去。

古慕飛沒想到情人節,他想出來買束花,就碰上了諸安心。

進花店,讓服務員包了九十九朵紅玫瑰,付了錢後,走出花店,將花放到車後座,麻利上車,車子緩緩駛入車流,不一會兒,白色的車身消失不見。

一路上,他一麵開車,一麵不時轉過頭去看副駕上沉睡的女人。

女人麵色很白,像張透明的紙,嘴唇也有點粉白,看起來嬌弱不堪,楚楚可憐的五官,別一番攝人心魄的韻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