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清臨走時,扔下的一紙契約,飄到了她腳邊,彎腰,她拾了起來,放在掌心,細細閱讀,淚水似斷了線的珠子,滴滴而落。

原來,沒了小承頤,她的心如同千刀淩遲。

承頤,她的孩子,就這樣沒有了嗎?

諸安心拿著那紙契約,亦步亦趨剛走出費家,身後的大門便‘砰’的一聲合上了。

嗬嗬,嘴角的笑容,淒瑟又悲涼。

玉清給她的卡從指尖滑落,狠狠一揉,契約在她指上成了紙團。

古慕飛是在酒吧找到人的,他來時,女人早已趴在桌子上,醉得不醒人事,酒保走過來,禮貌道,“先生,剛才是我打的電話。”

酒保解釋著剛才冒失的行為。

“她喝醉了,問她許多次,她都不肯說朋友或者家人的電話,我們逼不得翻找了她的手機,她的手機裏隻有你一個號碼。”

“謝謝。”

古慕飛向酒保道過謝後,將諸安心撫著走出了酒吧。

回到富人區別墅,他脫下女人外套,拿毛巾為她洗臉,把她搞定在**後,看著**熟睡的女人,籲了口氣,道,“喝這麽多,醉死了怎麽辦?”

憑心而論,他不想她死,不過想利用一下罷了。

沒想到,費老夫人居然那麽心狠,不讓她見費承頤也就算了,還用一百萬羞侮她,要與她斷絕一切關係。

狠心的老太婆。

古慕飛在心裏罵著。

門玲響了,古慕飛開門,見到來人,他麵色有些難看,“你來做什麽?”

女人探頭向裏望了望,眉眼染笑,“好奇我怎麽知道你有這處住所?”

古慕飛挑眉不答,也沒請人進門意思,很明顯,對來人很不歡迎。

“我想看看她。”

蘇亦可沒明說,但是,古慕飛知道女人話裏的‘她’指誰。

“別告訴我,那天晚上,是你把她放到那個交叉路口的?”

蘇亦可即沒點頭也沒否認,語氣吊兒郎當,“我辭職了。”說著,一把拔開了擋著她的那支手,徒步往屋子裏走。

她辭職,早在他意料當中。

隻是,她沒了工作,關他什麽事。

跑他這兒來幹嘛,他又沒本事安慰她。

莫名其妙。

蘇亦可也沒與他宣喧的意思,進屋後,眼睛不停往樓上看去,她沒有問,便筆直走了樓梯。

古慕飛並未作攔,他猜測,自己將諸安心帶回來的事,以及,最近兩天發生的事情,她全部知情。

尾隨著她上了樓。

推開門,蘇亦可見到了**熟睡的女人,眼神溫柔了起來,替她捋了鬢邊垂落的發絲,拿了床薄被為她蓋上,複又下樓。

兩分鍾後,古慕飛下來了。

“她回費家了?”

麵對女人的問題,古墓飛未作答,隻是眉宇輕動了動。

“不止回了,還被費家那個老的羞辱了一頓?”

不理古慕飛古怪的神色,蘇亦可徑直緩緩又問,男人同樣沉默代替回答。

沉默了會兒,他才慢吞吞吐著,“即然都知道,何必問我。”

多麽諷刺。

古慕飛看著蘇亦可有點不爽。

知道他不舒服自己,蘇亦可也不作過多解釋,“希望你能好好待她。”

“我與她隻是朋友。”

見男人急著想撇清關係,蘇亦可紅唇微挽,“可她長得像楚千蕁,你能夠忘記?”

如果真有一天,她嫁給了別人,看你著急不?

“長得再像,也不是她。”

古慕飛腦子無比清醒。

“你見了她,毫不猶豫就把她抱上了車,是為了什麽?”

難道不是因為喜歡,或者愛?

“看到阿貓阿狗遇到困難,我也會提供幫助,我這個,純粹同情心泛濫。”

“古慕飛。”聽到這樣的話,蘇亦可笑容冷澀又譏諷。

“如果愛,請深愛,別遲疑,否則,你會後悔的。”

像失去楚千蕁一樣後悔。

不想再討論這個話題,他迅速轉了話峰,“對了,最近葉唯昭在幹嘛?”

提到葉唯昭,蘇亦可晶亮的眼睛閃了閃,麵情有點複雜,“忙吧,我也許多天沒見過他了。”

她說的並非是假話,自從那晚,她們分開,她原路返回將諸安心帶走後,她就不曾與葉唯昭再見過麵,一來,她怕他責問自己關於諸安心的事,二來,也怕看到憤怒到失去理智的男人,她怕他們吵架,所以,現在,不見麵是最好的處理方式。

見古慕飛瞪著雙眼看著她,蘇亦可聳了聳肩,唇邊的笑更豔麗了。

“不信拉倒。”

見她要走,古慕飛伸手拽住了她,女人緩緩回頭,抬眼對上他的視線。

“先別慌著走,我想與你聊聊。”

女人剝開了他攫著自己手腕的手,挑了挑秀氣的眉,“說吧。”

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你是從哪兒把安心弄出來的?”

蘇亦可似乎並不想回答這個問題,置若未聞。

“還有,我叔叔……的事,是不是你也有份?”

這個問題擱在古慕飛心裏許久了。

蘇亦可的視線,不得不繞回到他臉上,“你憑什麽認為我參與了?”

“因為葉唯昭謀劃的,而你與葉唯昭的關係,還需要我明說?”

蘇亦可盯著他看了半晌,慢慢就失聲笑起來,“真有想象力,我與葉唯昭什麽關係?你說說。”

“男女關係,你是他的女人。”

即然裝蒜,他不在乎說得更通透直白點。

聞言,蘇亦可神色晃了晃,爾後,頻頻點著頭,“是,我喜歡他,從大學的時候就喜歡上他了,那時候,我以嫁他為榮,為畢生的理想,奮鬥的目標,但,那又能說明什麽,僅僅隻是因為一份愛情,他做過的事,我都一定會參與,你就是這樣看我的對吧?”

女人認真受傷的眼神,古慕飛別開了眼。

“他是他,我是我,我們雖然相愛,可並不代表,他什麽事都會給我講,什麽壞事,我都可以陪著他做。”

這是事實。

“那你辭職要幹嘛?”

這女人連警察都不做了,不就是要一條不歸路走到底嗎?

沒有正麵回答,蘇亦可吐了口氣,笑了笑回答,“那是我的事。”

“承認吧,你愛葉唯昭,愛得失去了自我,勝過了所有人,你明明心疼安心,卻偏生要為了葉唯昭傷害她。”

男人的指責,蘇亦可默然。

並未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