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咬了?
兩名傭人麵麵相覷,見費南城長眉微微蹙起,氣息冰冷,倆人低下頭,不再有所動作。
“你一定是被貓咬了,是不是?”
見他薄唇緊抿著,不發一語,楚千蕁更加肯定。
原來,她的白歌沒有死,她一直以為白歌被眼前的男人給謀殺了。
她誤會他了,想到白歌還活著,她渾身上下每個細胞都被興奮衝擊著。
擱下碗筷,不理身後傭人的呼喊,步代匆履一溜煙消失在了別墅。
不過少頃,她就氣喘籲籲地回來了,手裏拿著幾支藥水。
見費南城已吃完早餐,拿了雜誌坐在窗台邊,享受窗外射進來的旭日光芒。
“少奶奶,你幹嘛?”
一傭人見她古怪的動作,驚詫地問出口。
楚千蕁不理傭人驚詫的神色,一麵打開藥盒,一麵拿針安裝在不小的針筒上,手指還麻利地撕扯著小藥瓶上的標簽,兩小瓶合並夾在指頭上,安裝好的細針頭,往藥瓶口紮去。
轉瞬,藥瓶裏的水全數被吸入了針筒裏。
丟掉空瓶,楚千蕁拿著針向窗台走去。
猜測到她下步想幹什麽,傭人驚呼著上前阻攔,“少奶奶,你不能……”
瞥了眼傭人慌張的神色,楚千蕁笑著解釋,“妹妹,隻是幫他打一針狂犬疫苗,我養的貓我自個兒知道,白歌它最喜歡上山吃山鼠了,那牙齒比警犬毒性更強,白歌咬了他,我身為白歌的主人,一定要負責任的。”
這時候,恰巧費南城向她看過來,目光深邃而沉靜,不見一絲波浪起伏,她笑嘻嘻衝著他揚了揚手上的針頭,“像螞蟻咬一下,不疼的。”
末了,像是怕他拒絕,又附了句,“你必須打這個,不然……”
萬一狂犬病發作,他就得被鐵鏈子綁著過一輩子,腦補了一下費南城被狗鏈子拴著,在屋子裏雙眼血紅狂吠的張狂模樣,楚千蕁捂著肚子,隻差沒笑出聲來。
倆個人見少爺不說話,仿若也不見他生氣,她們便低下頭,恭敬退走。
屋子裏,獨剩下了兩抹人影。
他坐在輪椅子上紋絲不動,她站在離他一米之遙的距離,衝著他盈盈淺笑,怕他不同意,她站在那兒安靜地等候他差譴。
“你確定這是你家貓咬的?”
陽光落在傷處,手掌虎口的肌膚陷下去的地方,正有淡紅慢慢浮現。
今早,明明已經過藥水處理,現在看來,似乎傷處更清晰了。
可見,昨晚那隻貓咬得多重。
“確定。”
楚千蕁才敢打保鏢,一定是她養的白歌咬的,白歌是在給她報仇,冷冷哼了一聲,誰讓這家夥老是欺負她。
“行。”費南城點了點頭,抬眸與她對視,“你會打針?”
他好奇地問。
“當然會。”她不止會,而且,還很在行,主要是在靈島時,白歌經常生病,靈島上沒獸醫,更沒寵物醫院,有好幾次,白歌患上瘟疫,差點沒命,媽媽都把它抱去扔了,她又去把它撿了回來,麻著膽子為白歌紮針,從那以後,隻要白歌一感冒,楚千蕁就會給它喂藥或者打針,為了白歌少生點病,她還專門研究了一套寵物專攻術,嚴格控製它飲食與睡覺時間,果然,白歌越來越少生病,長得也越發胖壯。
“我打針的技術可不是蓋的,不信,你試試。”
她向前走了兩步,動手卷他的衣袖,忽然想起什麽,抬起頭來問他,“喂,六少,你是打屁股,還是打手臂啊?”
費南城並沒理她,而是指著不遠處桌子上放的那個空藥盒,“給我拿過來。”
“好勒。”
楚千蕁手忙腳亂把藥盒拿了來,恭敬遞到他手上。
費南城粗略看了看,抬頭,看著她的目光清冷又幽深,“打廢了怎麽辦?”
楚千蕁不是沒考慮過這個問題,不打更可能會廢啊!
費家的繼承人,費老夫人寧願折壽十年也要保全的孫子,廢了她賠不起。
楚千蕁在心裏狠罵著白歌。
報仇也不能報得這樣狠啊!你咬了人逃了,我到是來給你擦屁股。
“應該不會。”
楚千蕁的聲音甜而不膩,嬌嬌柔柔,謙恭溫馴。
“我要確切的答案。”
嘶啞的聲音清冽冷寒,他的眸子更是如隆冬將至。
“額!”
她哪裏敢給他什麽確切的答案,她又不是神醫,隻是平日生活裏,為了養隻寵物,多研究了些罷了。
“過來。”
費南城唇角微彎,向她勾了勾手指,楚千蕁不疑有他,反正,這男人挺難搞的,與他相處這麽久,她隻有一個心得體會,那便是溫柔乖巧,他就不會作過多為難。
然而,馬有失蹄,人有禍福。
這次,她猜錯了,她剛湊上前,他就撈起她一支手臂,卷起她衣袖,俯身一口重重咬在了她雪白的皓腕上。
“啊……”
楚千蕁驚呼出聲。
疼,好疼,看著雪白肌膚上的顆顆齒牙,楚千蕁欲哭無淚,怨聲質問,“你幹嘛咬我?”
這男人屬狗的嗎?
望著她嬌俏可愛的模樣,費南城眸子裏那抹寒意漸漸就衝散了去,他指著她的傷處,“你先打。”
楚千蕁忽然就記起,上次不知有誰害她,費南城吃了她送的早餐鬧了肚子,從此,費南城的早中午一日三餐,全都由傭人們先試菜,他才會吃。
“藥水不夠,隻夠一個人打。”
楚千蕁左顧右盼想了想,目光流轉時,慢吞吞狡辯。
“白管家。”
“在。”
費南城剛喊了聲,白管家立刻現身於門口,可見白管家是隨時隨地都在門外伺候著。
“把醫院所有狂犬疫苗都給我買來。”
所有醫院的疫苗都買來?
白管家有點不知所措,又不敢開口反駁,隻得恭謙回了句,“好的。”
人便立刻消失在了門口。
“喂,你買那麽多幹嘛?就算我要打,最多再買一盒就可以了,真是浪費,當真費家賺錢來得容易,可那也不是你賺的。”
揮霍無度的男人,不僅腿殘,看來腦子也殘了。
他是被牲畜咬的,她是被他咬的,人與動物到底是不一樣的,動物毒性更強,她是怕他死了,費家沒了繼承人會找她算債,不然,她真懶得管他,好心被人當了驢肝肺的感覺特別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