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哥哥。”看到費南城現身,容恩高興極了,放下碗筷立即迎過來,目光在掃到男人身後的諸安心時,麵容上的笑倏地就消失了,眸子裏的光閃了閃,“諸小姐,你也來了。”

“嗯,好久不見,容小姐。”

兩個女人的生疏客套,讓屋子裏的氣氛變得緊張起來。

老夫人斜躺在**,嘴角有些歪,眼睛裏奇亮的那抹光,在看到諸安心後黯了下去,視線看向西裝筆挺,身姿挺拔,氣宇軒昂的費南城。

眼角浮現了笑意,她揚了揚手,嘴裏發出模糊不清的話語,“端凳……子。”

身邊的玉清趕緊端了兩條凳子過來,費南城沒有坐,隻是向老夫人靠了過去,“奶奶,好了些吧?”

老夫人點著頭,她的舌頭仍然捋不平,“嗯,好些了。”

“容恩說,承頤找回來了,怎麽不把他抱過來,讓我看看。”

“哎呀,奶奶,不是給你說過了,承頤染了風寒,身子骨差著呢,抱過來,萬一又感冒了怎麽辦?這醫院裏病菌可多了。”

容恩怕自己撒得小謊穿幫,撥開費南城的身體,疾步衝上前,語無倫次向老夫人解釋。

“好吧。”

一心為子孫後代著想的老夫人由於病中,隻能向人妥協。

“奶奶。”

諸安心輕喊了老人一聲。

然而,老夫人佯裝沒聽見,拉著費南城的手問長問短,先問了費氏有關人事方麵的調動,又問了最近費氏開發的兩個大項目企劃進展,最後,又繞到了費承頤身上。

她說,“謝天謝地,我曾孫平安無事,我就知道,咱們費家一向行善,連老天都會暗中保佑。”

費南城鬆了口氣,緊緊握住老人的手,感覺到了老人手掌的冰涼,他拿至嘴邊輕哈了口氣,然後,脫下外套扔到**,動作輕柔地為老夫人揉搓著。

直至老夫人全身筋脈舒暢為止。

他癱瘓的那幾年,曾研究過按摩與針灸術,常常自個兒紮腿,所以,按摩手法一流。

老夫人不待見她,諸安心隻能站在角落,低垂著頭,再也不敢說任何話。

容恩用牙簽叉了塊蘋果送給費南城,費南城拒絕,老夫人卻在一邊幫襯,“城兒,容恩也是一片好意,吃了吧。”

老夫人下令,費南城不敢不從,隻能傾過身子,吃掉了容恩叉的那塊蘋果肉。

容恩回頭,看向諸安心的目光,即帶笑意,更帶了絲挑畔。

諸安心別開臉,不打算理她,得瑟的人死得快。

容恩表麵大氣,其實,骨子裏,心胸相當狹隘。

按摩完,費南城拿起**的外套穿上,擦了擦額角的汗珠,“奶奶,我打算下午與安心去領證。”

“不行。”

老夫人想也不想果斷拒絕。

“奶奶,承頤需要一個健全的家庭成長,需要一個母親在身邊教導,而安心,是他的親生母親。”

“當初是這個女人不要他的。”老夫人的話,似乎比先前利速了。

她指著牆角的諸安心,“即然走的那樣幹脆果絕,絲毫都不拖泥帶水,今天,又回來做什麽?”

氣氛變得格外緊張。

“我們費家,不是廢品回收站,更不是收容所,她是個什麽東西,想走就走,想回就回,把我們費家當什麽,把我當什麽,又把你置於何地?”

老夫人越說越氣憤,額頭青筋都賁了起來,“我當然知道承頤需要一個母親教導,而這個人我已經物色好了,就是容恩,這個世上,再也沒有比容恩更愛承頤的了,承頤不見了,她哭得像個淚人兒,我這個老婆子都心疼死了,瘦了整整十斤,試問,天下哪個女人能做得到?”

“奶奶,縱然是容恩再好,她也不是承頤的親母,母愛是沒人能夠隨便代替的。”

他從小缺失的母愛,成了這輩子永遠的遺憾。

“我不管。”

老夫人任性起來,仿若,如果費南城不娶容恩,她就要一頭撞死在牆上一般。

麵對老人的固執,費南城抿唇不語,隻能默以對。

諸安心見費南城為了她與老夫人作對,很是難為情,她囁嚅著嘴唇開口,“南城,不要為難奶奶了,我沒想過與你再結婚的,隻要我能每月見見承頤就好了。”

“那也不可能。”

老夫人的聲音哄亮如鍾,眼睛眯成了一條縫,稅利的目光掃向諸安心,“你說得到輕巧,當初是你不要的,現在,你不配來看望孩子。”

“奶奶,她到底是孩子的親生母親,咱們不能這樣殘忍。”

費南城的幫腔徹底點燃了老夫人胸中積壓多時對諸安心的不滿。

她哭著道,“你讓她走,我不想見到她,費南城,你若敢再娶她為妻,我就用刀抹脖子,不信,你試試看。”

老夫人的話在費南城的心中,絕對夠份量,輕皺了皺眉頭,怎麽發現老夫人昏倒醒來後,人的性子都變了,沒以前那樣可愛了。

有些不可理喻的意味。

這容恩不知道給她灌了什麽迷魂湯。

費南城看向容恩的目光,幽深似古潭。

容恩熟悉費南城,她的南城哥哥這樣看人的時候,那就代表著他心裏對人產生了些意見與不滿。

“南城哥哥,奶奶心髒不好,咱先不說這件事了。”

及時出聲打圓場。

費南城的眸子眯了眯,沒再作聲。

老夫人不願意見諸安心,費南城隻好帶人走了,兩人剛離開,玉清就湊上前勸解,“老夫人,別動氣,小心你的心髒,你可才醒來啊。”說著,玉清伸手為她按摩著疼痛的胸口。

容恩也走了過來,拿了紙巾為老夫人擦嘴,“老夫人,不生氣,南城哥哥隻是開玩笑滴,他不會真娶安心的,安心那女人,心機太重了,來曆也不明,說是警察,可是,警察局裏沒人認識她,一會兒姓楚,一會兒姓安,到底是誰,沒人搞得清楚,這樣神秘的一個女人,是的確不應該在南城哥哥身邊的。”

玉清聽了她的話,秀眉擰了擰,“容小姐,不說這些了,先照顧老夫人要緊,有個閃失,你我都擔待不起。”

“嗯,好的。”

再說諸安心與費南城一前一後走出病房後,直接坐上了車回鎏金別墅。

車子剛到別墅門口停下,喻媽就迎了出來,喜孜孜問,“聽說下午,少爺要與少奶奶去民政局領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