證據呈交警方,盛荷懸案最終劃上結局,盛天佑成了謀害盛荷真凶。

這則消息成了M市頭版頭條,很長一段時間占據熱搜。

昔日,威風凜凜的盛大警官成了狠心狗肺殺害姑姑的牲畜,盛氏知曉此事,盛父已在第一時間發表聲明,從此,盛家再也沒有盛天佑這個兒子,父子之情恩斷意絕。

諸安心刷著社交平台新聞,內心五味雜陳,她做夢也不會起到,謀害荷媽的凶手會是盛天佑,與她經曆無數生死的好哥們兒。

但事實擺在眼前,不由得她不信。

聽到那段錄音時,除了震驚,她也知道費南城目的,她沒想阻止,一來是覺得凶手繩之以法,還冤死的荷媽公道,是最完美的結局,二來,她了解費南城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性子。而天佑太讓她失望了,有今日,屬綹由自取。

盛天佑被警界除名,朗鐺入獄,辦得絲毫都不拖泥帶水,可見敵手的手段何其厲害。

荷媽案件水落石出,受益的還有另外一個人,那就是現場被人敲暈的金玉希,費南城呈交的那卷帶子,完全可以為金玉希洗脫嫌疑。

他出來後,第一時間便到了鎏金別墅,想感謝表哥費南城。

可惜,費南城根本不給他見麵的機會。

金玉希在會客室等候半天,白亮匆匆而來,麵帶微笑,說著官方歉意的話。

吃了幾月的牢飯,牢裏暗無天日的生活,磨平了金玉希身上的棱角,即便是費南城找了各種理由不見他,他也隻是一笑置之,雲淡風輕道,“沒事,等表哥有時間了,我再來拜會。”

走出會客室,來到花園時,碰到了屋簷下凝立的五官精致,膚若白瓷,眉目極其有風韻的諸安心。

許久不見,恍若隔世,金玉希的目光恨不能久久絞在她臉上。

諸安心看到他,微微一笑,朱唇開合,“出來了,恭喜了。”

“嗯,得表哥相助,能重見天日,今後,我定會好好報答費氏,報答表哥,絕不再添亂,表嫂,今兒氣色不錯,看來,外界傳言一點不假,南城表哥是把表嫂愛到了骨髓裏。”

對於金玉希的話,諸安心也不辯駁。

抬眼看了看餐廳的方向,有幾抹傭人的影子正在匆忙張羅著午飯,似乎已經弄得差不多了。

她挑了挑秀眉,問,“不吃了午飯再走?”

“不了……”金玉希想也未想便拒絕,遲疑著又說,“以前的事,南城表哥還耿耿於懷,凡事都有個時間,我相信……以後,他會釋然。”

話全部給他自己說了,諸安心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金玉希走了,與她錯身而過時,他看她的眼神具深意,卻再也沒有了往昔的輕挑,有的,隻是坦誠與尊重。

從那天開始,諸安心借口要陪白馨,便從費南城起居室搬了出去。

晚上,忙碌了一天的費南城回來,看不到女人的影子,多少有點氣餒,召來白亮詢問,才知道人睡到了白馨屋子裏去。

立即,費南城就火大地部著白亮吼,“那麽小的床,怎麽躺兩個人?”

“是是是。”白亮從未見費南城發這麽大的,趕緊開口道,“我馬上讓喻媽去把少奶奶叫回來。”

白亮退走,費南城扯下脖子的領帶,隨手扔到了**,脫下西裝外套,心裏特別特別的煩,他把盛天佑剛送進去,她就搬出去,她到底幾個意思?

難道說,真如撫順收集到的信息,她與盛天佑並非師兄妹關係,而是情侶嗎?

不但如此,她們還生了一個不正常的孩子,那就是白馨。

想到這個事實,費南城感覺自己像個油桶,一點即著,今天,在公司,他已經批哭許多人了,最新開發企劃案,企劃部重做了十遍也被打了回去。

整個費氏集團總部大樓氣壓相當低,沒人敢越總裁辦雷池一步。

聽白亮訴說了起居室的情形,喻媽不敢怠慢,披衣推開了白馨那間兒童屋,果然,便看見小小的**擠著兩抹人影,一大一小,大的那抹影子連腿腳都不能舒展,這到底是為了什麽?喻媽歎息。

伸手搖醒了諸安心,怕吵醒孩子,輕聲催促,“少奶奶,馨兒睡著了,你還是回房睡覺吧,少爺在等著你呢。”

諸安心擦了擦眼睛,打了個哈欠,聽了喻媽的話後,才記起自己下午搬出起居室的事。

“不用,這兒挺好的,馨兒怕光,也怕吵,更怕黑,我陪著她,她睡眠也會好些。”

“我來陪孩子,你趕緊回去啊。”

見她執意如此,喻媽心裏哀嚎連連,那邊少爺臉黑成鍋底,這邊到是不緊不慢,一副沒事的樣子。

“喻媽,很晚了……”

諸安心抬手指了指牆上的掛鍾。

“我不想過去,你給費南城說聲,今晚,我就挨馨兒睡了,馨兒需要我。”

白馨需要她,完全是借口,喻媽哪裏會不知道。

急聲道,“少奶奶,不要讓少爺再誤會了,你今晚,是無論如何也要回去的。”

喻媽不走,諸安心無法再睡,又怕這樣僵著吵醒孩子,最後,為了孩子考慮,她逼不得已起了床。

跟著喻媽走出房間,來到屋簷下,看著黑暗中,那一樹樹開得如火如荼的石榴,第一次惱火,特別特別想發脾氣。

喻媽與白亮伺候了兩位那麽久,當然清楚兩人的脾氣。

相互對望一眼,在諸安心推門入內的那一刻,急忙縮身閃人。

見人回來了,費南城火氣稍稍壓了下去,他揚聲問,“白馨睡了嗎?”

心裏不舒坦,諸安心不想回答,便輕輕嗯了聲,這樣的反應,立即讓男人不爽起來。

“她是你什麽人,值得你這樣牽腸掛肚?”

這話似乎碰了諸安心逆鱗,突然間,積壓在胸口的怒氣便狂傾而出,“是我生命裏最重要的人,若不是她,我不會失去最重要的人。”

這話聽入費南城耳裏,自然另有一番意思。

他怪笑兩聲,眼睛裏忽然就浮現濃烈陰戾。

“為了他,你寢室難安,為了他,你以淚洗麵,為了他……你可以……恐怕付出生命,你也甘之如飴吧?”

他明顯的醋味滔天,然而,她誤會成了另一種意思。

他恨諸湘柔,她知道。

可是,不論如何,她是她的姐姐,喜歡姐姐的孩子有錯嗎?

何況,還是湘柔用生命換來的孩子。

難道她不該珍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