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玉清的話,老夫人的臉色當場變得很難看。

沉吟了下,她轉向一直不言不語的費南城,“城兒,你看怎麽辦?”

費南城睨了楚千蕁的眼,斂下眉眼,緊閉的薄唇開合,“奶奶,千柔是我老婆,即然犯了錯,那就讓我帶回去懲罰吧!”

“行。”

老夫人也不多加阻攔。

費美蘭見費南城要把楚千蕁帶走,當下臉色就變了。

幾步衝上前,身體擋在了費南城麵前,“南城,你這是偏袒,你要護這個賊嗎?如果費氏出了什麽問題,你怎麽負責?”

費南城抬眸,冰冷的視線迎向別有用心的費美蘭,“姑姑,她是我老婆,我包庇她,偏袒她,理所當然,我想這裏的人除了你與奶奶,也沒人敢說二話,剛才,我與奶奶不過是閑話家常,我從不參與費氏管理,這個大家都知道,又有什麽情報給她竊取?姑姑是不是疑心太重了點。”

幾句話說得費美蘭抖動著嘴唇,無力反駁。

“楚千柔,是奶奶千挑萬選為我娶回來的,你質疑她的人品,就是在質疑奶奶的能力,費氏是奶奶一手經營,哪怕是姑父,在費氏身陷囫圇之際,不過也隻是縮躲在殼裏而已,姑姑,誰給你這樣的膽子,敢質疑費氏最大的功臣?”

‘功臣’二字,即拍了老夫人馬屁,又巧妙適時把金誠釘在了羞恥的曆史架上,費氏四麵楚歌,腹部受敵,萬般困難時,他做了逃兵,縮進了烏龜殼裏,找了個軟弱無能的老公,還敢在費家囂張跋扈,實在打臉。

“我……沒有。”這麽多年了,費美蘭在娘家做事如魚得水,仗著老夫人對她這個幺女的寵愛,對下人更是嚴苛,平日裏,連玉清也會敬她三分,費南城當著這麽多傭人的麵,絲毫不給她留一點顏麵,下不來台的費美蘭,麵頰緋紅,密密睫毛壓下眼底湧起的那縷寒意,心有不甘辯駁,“媽,我沒有那個意思,這麽多年了,你知道我的,我把心血與青春全都獻給了費家,獻給了你呀!”

老夫人麵色溫潤,探不出喜怒哀樂,她道,“城兒說得也是事實,我又沒把你怎麽樣,你急啥呢。”

費美蘭聽了母親的話,當下大喜,她覺著老母親並沒有明顯偏袒楚千柔。

“媽,我剛才真的看到楚千柔躲在樓梯口,就算沒聽到什麽,也證明她居心叵測。”

她始終想擺楚千柔一道,反正,監控視頻也摘了,沒了視頻,她更可以仗著自己在費家的聲威冤枉這個少不更事的女人。

見費美蘭死咬著自己不犯,楚千蕁胸口火氣縈繞,咬了咬牙,她出口怨懟,“姑姑,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敢用你最愛的人起誓嗎?”

當時樓梯上就隻有她們倆人,其餘的人,要麽在樓上,要麽樓下。

沒一個作證,監控視頻偏偏在這時候被人摘了。

說沒陰謀楚千蕁絕不相信。

費美蘭一口咬定,是她偷聽費氏祖孫講話,她也沒辦法。

但她必須要讓大家知道,她楚千蕁雖外表溫柔弱,其實絕不是好惹的主。

楚千蕁不待費美蘭回答,抬起右手,緩緩起誓,“如果我對費氏對費家,有任何不良居心,我媽不得好死,天打雷劈,出門被車撞死,喝水被水嗆死。”

放下手掌,她看向費美蘭,說,“你起誓吧,當著所有人的麵,你也說兩句。”

費美蘭卻白了她一眼,紅唇微挽,笑著冷斥,“幼稚。”

“你是不敢吧?”

楚千蕁也不急,嘴邊同樣挽起抹嬌豔的笑,雙手抱臂,她拿話激她。

費美蘭看了眼前麵安靜觀望,一臉平靜的老夫人,又望了望身旁默不作聲的費南城,費氏最有權力的兩個人,似乎都在觀望,放縱著楚千柔與她抬扛,她心裏火氣噌噌噌就小來了。

“我有什麽不敢?我壓根兒沒做的事,我為什麽要起誓?”

費美蘭說得有些臉紅脖子粗。

楚千柔看著她,低低笑了聲,費南城與老夫人的沉默壯了她的膽兒。

她道,“現在沒人證,也沒物證,沒人能證明到底是你偷聽,還是我偷聽,如果你沒做,那你起誓啊?”

聞言,費南城的深目裏勾了灣了淺笑,楚千柔每次與他在一起時,都傻裏傻氣,糊裏糊塗的,這次,他是看到了不一樣的楚千柔,居然敢給他姑姑費美蘭叫板,不錯。

費美蘭的表情,讓楚千蕁吃夠了她不敢起誓,她緩緩又補了句,“用表弟金玉希起誓,你說,如果做了,金玉希一生桃花泛濫,一生寒涼。”

“放屁。”

見楚千蕁扯到自己兒子身上,費美蘭大家閨秀涵養**然無存。

冷不丁冒出了粗話。

“姑姑,你不要那樣急嘛!隻是說玉希,又沒讓你用姑父來起誓,如果用姑父起誓,後果就嚴重了,你可以說,如果你做了偷聽的事,姑父會在外麵遇上過好女人,結另一份秦晉之好……”用婚姻起誓,是一個女人最不能容忍的。

誰會想自己老公出鬼,婚姻遭遇危機,如果沒做的話,就算發了毒誓也毫無意義。

可是,眾目睽睽之下,費美蘭不敢起誓,這代表什麽?

大家心裏是清楚的。

費美蘭眨著眼睛,難堪窘迫到雙頰泛紅,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

“姑姑,我媽媽是我這輩了最愛的人,我寧願折壽十年,也希望她好好活著,我都可以用她起誓,你為什麽不敢?”

楚千蕁咄咄逼人。

“你……”

對方一再的挑畔,讓費美蘭火冒三丈,鼻孔生煙,揚手就要向楚千蕁一巴掌揮過去。

然而,揮出的手臂冷不丁被人緊緊扣住,費美蘭身子晃了晃,緩緩回頭,那個敢扣她手臂的人,那張麵具她太熟悉不過。

她的侄子費南城。

“南城,當著你的麵,她就敢爬到我頭上作威作虎,背著你,指不定還會把我怎麽樣。”

費南城眼眸沉了沉,道,“姑姑,我剛才說過了,就算千柔有錯,也是我的人,我沒把她**好,得罪你的地方,還請多包涵。”

他費南城的老婆要欺負,也隻能他欺負,別人想欺負,沒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