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注定失去
羽落手中突然就多了一把飛刀。猛的朝老者襲去。沒有內力。那飛刀便是自不量力。還未到老者身前便自顧的掉落在地上。
在星言和流霜憤然上前之際。羽落又拿出一柄飛刀塞進暗夜的手裏。淡淡的說了句。“暗夜。殺了我吧。若是真的要死。我不希望死在別人手裏。”
暗夜一愣。心裏的酸楚肆意蔓延。想起那次在月巫山的再相逢。當時躲在白宇烈的營帳之內……
她說。“長劍在手。我願護你一生。”
他問。“若是有一天我們之間成了敵對。你會狠心殺我。”
她歎氣回道。“若是隻能活下一人。更多更快章節請到。墨魂自殺便是。”
他則伸手寵溺的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心情愉悅的笑了起來。“放心。永遠不會有那麽一天。”
然而這一天竟不期而遇。或許這相離的命運早就注定了。千算萬算。暗夜隻是沒有將自己的心算計進去罷了。本來該是弟弟的任務。硬是讓自己搶來。以為能出色的完成報仇雪恨。自己卻被這仇恨的漩渦卷進泥流之中。
耳邊流霜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暗夜看著自己手中的飛刀。舉起、落下。血順著羽落的左心房蜂擁而出。融進她豔紅色的裹身長裙裏消失不見。
暗夜握刀的手用力。青筋暴起推著她向高台裏麵的牆壁逼去。突聽地宮大門開啟。一個手下慌慌張張跑來。“不好了。官兵已經將山下整個小鎮都給包圍了。眼下已經向這裏逼來。老穀主。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流霜和星言兩人趕緊退回到老穀主身邊。“爹。那賤人必死無疑了。我們走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說罷喊了聲。“灝兒。快走。”便推著老穀主朝地宮的石門走去。
暗夜一把將羽落抵在牆上。四目相對。羽落的臉上沒有痛楚。依舊是淡淡的笑。輕聲的說。“還不快滾。”
“他來救你了。你歡喜。急著攆我走是嗎。第一時間更新?夫人。”
羽落深吸一口氣。那尖刀刺下。她竟不覺痛。怎麽就不痛呢。隻覺得渾身無力。身體不住的往下滑去。咬著後壓根狠力的說。“還不快滾。”
暗夜一隻長臂將她環緊在自己的懷裏。另一手抵住她的後勁。俯身便吻上。熱唇顫抖著輾轉。兩個人撕扯著彼此的唇齒。猶如困獸一般。羽落狠力的咬下。血腥瞬間在口中彌漫。啃咬的間隙隻聽羽落反複罵著。“你滾開。滾開。”
暗夜不管不顧的吸允著她的唇。下了力道。恨不得將其吞進肚腹之中。她越是反抗。他便越是強硬索取。這一吻如同打架一般。累得兩人氣喘籲籲。
“給我滾。我再也、再也不想、不想見到你。”
“於羽落。我怎就不恨你。”
隻聽淩亂的腳步聲傳來。羽落將手摸索到自己左側胸口紮著的那柄飛刀上。暗夜瞬間彈開看著她。“羽落。夫人。夫人。羽落。”然後仰頭哈哈大笑著退到石門處。
大門緩緩關閉。羽落站在高台上。血紅色的長裙委地。伸手捂住沒有刀的那邊胸口。那裏比重傷那邊更痛。
微笑。淺淺的酒窩、淡淡的笑。這是羽落能送給他最後的禮物。暗夜站在即將關閉的石門後麵。凝眸看著羽落。四目相對。縫隙越來越小。能看到的彼此越來越少。直到那一雙含著水霧的眸子消失在石門的另一端。羽落終於應聲倒地。
第一個奔進地宮入口的人自然是白宇烈。幾步跳上高台抱起羽落便要走。卻被羽落一把推開。奮力起身踉蹌著朝石門跑去。攔在一群正想通過石門捉拿暗夜的士兵麵前。
白宇烈也連忙跟了過去。“你受傷了。跟我走。外麵有太醫。”
羽落靠在石門上。展開雙臂。亦如當初在太子書房前護著暗夜一般。幫他抵住所有的追兵、護住他唯一的退路。“我求你。不要再追。讓他走。”
一道石門隔住永生。石門後終於傳來腳步聲。她知道他是不放心自己所以一直沒有走。而下聽到“太醫”那兩個字他才安心離去的。
“你傻了不成。他這般傷你。定是恨你入骨。他是狠了心想要你的命。”
羽落的身體順著石門滑坐下去。一身的紅裝妖嬈。嘴角溢出的血已經幹了。那把深深刺進左心房的飛刀被她一把拔下。血噴湧而出。此刻的笑容淒美絕豔。
白宇烈心下一驚。“你這是一心尋死。”連忙蹲身大掌按在她的傷口上。
羽落再也控製不住劇烈顫抖的身體。更多更快章節請到。“他。怎會不愛我。他知道我的心髒長在右邊。所以才選擇親自動手。隻為保我一命。他是真的想娶我了。隻是我不能嫁他。”
羽落轉頭看向高台上那喜服的外袍。站起身又搖晃著轟然倒進白宇烈的懷裏。這沒有哭鬧。僅是含淚微笑的表情。更讓白宇烈心酸。
“你怎麽這麽傻。”
“白宇烈。放過他。隻當我將命還給了他。帶我去找太醫吧。”語氣裏的平靜讓人覺得更加慌亂。
白宇烈心裏不是滋味。並非是嫉妒。而是心疼她。對著士兵吩咐道。“撤。”
“小王爺……”士兵首領滿心疑義。
白宇烈怒吼了一聲。“還不快撤。”
地宮裏的士兵聞言快速撤出。直到僅剩下她和白宇烈兩個人。她才安了心的將頭靠近他的懷裏。輕輕閉上了眼。她累了。也能感覺到痛了。
羽落睜開眼睛。腦子斷片一般。隻見自己被泡在浴桶之中。猶如當年在王爺府裏。一條長長的布條將她捆綁著。另一頭吊在房梁之上。是為了固定她不滑進桶內淹死。
低頭看了看自己。倒吸一口涼氣。當年白宇烈是用被子將自己包裹嚴實的。而今天卻是被脫個精光。更多更快章節請到。左胸口的傷口被白色的紗布纏了好幾圈。好像是為了防水。
羽落伸出手想要解開綁著自己的布條。卻不想牽動了傷口。一聲輕微的“嘶”劃出嘴角。房門連忙被推開。
羽落愣在桶中目瞪口呆。片刻後才想起來大罵道。“**賊。”
白宇烈被罵醒了一般。連忙轉身。支支吾吾的說道。“我。我。發生什麽事了。”
“白宇烈。你臭不要臉。明知道我沒穿衣服還闖進來。你就是故意要占我便宜的。”
“我不過是一時情急。你沒事就好。你等著。我去找個丫鬟來。”
羽落看著那道落荒而逃的背影不禁想笑。第一時間更新?有人在意還是好的。
不多時便走進兩個丫鬟。手中端著幹淨的衣衫。提著精美的食盒。小心翼翼的伺候著羽落。
“郡主真是命好。太子一聽說郡主遇難竟然親自從煦靈京都趕來。快馬加鞭。怕是沒有幾日就到了。”
羽落剛剛明朗不到一刻的心再度沉底。轉移話題的問。“這浴桶中的水放了藥材嗎。”
“小王爺聽說樟樹皮泡的水可以化瘀止痛。解郡主身上的傷。便連夜上山親自去剝樹皮。說來還真是神奇。昏迷中郡主一直在喊痛。放進這暖暖的樟樹水中。便安靜得如同嬰兒一般。”
羽落伸手撫上自己的右側胸口幽幽的說。“怎麽感覺不到它的跳動似的。”
丫鬟笑道。“郡主是傷得糊塗了。心髒在左邊。摸那裏自然是感覺不到痛。”
羽落突然想起什麽似的。朝外衝去。不顧身後丫鬟的喊叫聲。
披散的長發隨著羽落的奔跑而肆意甩動。水珠滾落砸在腳下的每一寸土壤裏。身上薄薄的中衣已經被打濕。黏在羽落的肌膚上。一雙白皙的腳滿是泥土。
完全無暇顧及腳下的路。僅憑著對房屋建設的結構一路朝南跑去。跨出那個高大的門檻。羽落已是使出了渾身的力氣。險些被絆倒。
長街之上。眾人躲閃。羽落像迷了路的孩子。那個開滿向日葵的山穀到底在哪裏。她想回去。她是落下了什麽。感覺不到自己心髒的跳動。她是將心落下了嗎。姬雲灝。多麽好聽的名字。她喜歡。喜歡得忘乎所以……
風和日麗的午後。驕陽似火。仿佛要將大地曬化一般。街上的女子皆是撐著傘遮陽。男子也都將袖籠提起在額頭。長街兩側的地攤都退到了角落的牆根下。叫賣的聲音慵懶。
羽落抬眼倔強的直視著太陽。風輕輕的吹動將棉絮一般的雲彩帶走。留下的是一空湛藍。
羽落伸展雙臂將自己抱緊。流火一般的天氣。為何她會覺得冷。雙腿好似承擔不起身體的重量。羽落蹲下身。將頭埋進雙膝裏。終於旁若無人的痛哭出聲。
長街突然變得異常安靜。連一旁樹上的知了都隱了痕跡。唯有羽落撕心裂肺的哭聲響徹。震動著四下房屋的牆壁。產生共鳴一般的回響著。
腳步聲傳來。卻又消失。僅是一件長袍落下。帶水的長發被籠起。一雙大掌猶豫著落在了羽落的頭頂。輕輕的安撫著。沒有任何語言。僅是溫和如慈父安撫孩童一般。
時間在指縫間流失。暮色已近。羽落終於仰起臉看著蹲在自己身邊的人。展開一抹笑容。“我腿麻了。能扶我起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