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三章 靈州意外

九醜,今天三月初幾來著?

言罷,好似有話要說一般,等著趙九醜的回複。

趙九醜滿臉鄙視,淡淡地說道:三月中我們便啟程離開西川圖瓦城,緊趕慢趕花將近十天,咱們才到的靈州。你說現在三月初幾了?

暈!原來已經快三月底了。

聽完趙九醜的回複,郭業臉上一陣兒臊得慌,『奶』『奶』的,這日子過得可有夠糊塗的。

而後一陣兒喃喃自語:三月底?那事兒是三月初,三月中,還是三月底發生的呢?靠,具體什麽日子我也記不清了。應該是來晚了吧?

郭業的自言自語,自問自答,趙九醜早已見怪不怪,但身邊的蘇定方不懂啊。

以為這小子又賣弄起什麽玄機來,於是問道:發生了何事?

郭業麵帶期翼之『色』,眼神多少有些雀躍,但是話到嘴邊又吞回了喉中,硬是生生說不出來。?? 奮鬥在初唐293

不是他不想說,而是他無從出口,不知如何說起。

隨即將話頭給掐在了心裏,搖頭憨笑道:沒,沒事兒,剛才瞎想起一些事兒來。

神經!

這下,連蘇定方都對他不由鄙視起來了,一驚一乍,不是神經是什麽。

郭業心中那叫一個有苦說不出啊,隻得嘿嘿尷尬地笑著,隨手指了路邊一家酒肆,轉移話題說道:嘿,我可是聽說靈州的燒刀子是出了名的烈酒,咱們路過靈州不嚐上兩口,可有些劃不來哈。

蘇定方收起鄙夷,不過擺出一副少見多怪的神情,哼哼道:靈州名酒燒刀子,入口烈入喉醇,可是咱們各地戍邊軍的至愛。而路過靈州僅僅喝燒刀子還不夠,你小子就少見多怪吧!

吹得跟真事兒似的,我聽你在這兒吹牛『逼』,那才叫少見多怪!

郭業不由一陣不服氣蘇定方的倚老賣老,直接朝著酒肆進了去。

蘇定方見著郭業連栽兩次麵兒,連吃兩次憋,難得快意一回,追在後頭哈哈大笑。

三人進了酒肆後,上了二樓找了一處靠窗的位置,叫來跑堂夥計,直接點了三壇燒刀子,再切上三斤熟牛肉佐味兒下酒。

夥計見著三人雖然穿著便服,但是郭業和蘇定方身上那種氣勢不是隨意就能掩飾掉的,立馬恭敬哈腰地奉承回應起來,態度極為恭敬。

要完酒菜,夥計剛要轉身走,卻被蘇定方叫住了退路,然後衝著郭業哼道:這回讓你小子瞧瞧,什麽才是靈州特『色』。

隨後從袖中掏出一小錠的銀子,約莫五兩重,衝著夥計吩咐道:去,給大爺們叫上幾個會耍秦腔的娘子來,讓咱們這位小哥聽聽,什麽是靈州特『色』。

而後又從袖子裏『摸』出一小塊兒碎銀,塞到夥計手中,說道:麻溜兒地去,大爺賞你的。

夥計陡然碎銀握爪心,本就恭敬萬分,此時連著哈腰受寵若驚般飛奔下了樓。?? 奮鬥在初唐293

秦腔!

靈州,又名靈武,可不就是今陝西甘肅一帶?

郭業恍然大悟,蘇定方說得原來是這個地方特『色』啊。

一陣無語,若非蘇定方提及,自己早已忘得一幹二淨,隻得服了氣。

不一會兒,三壇封泥未啟的燒刀子和幾斤切好的熟牛肉一一端了上來。

好酒上桌,蘇定方不磨嘰,直接拎過酒壇撕開封泥,壇子對嘴咕咚咕咚喝了三大口。

啊嘖嘖,真他娘的夠味兒!

蘇定方抹了抹嘴角的酒漬,大讚一聲,對著郭業說道:這燒刀子啊,要跟我這麽喝,你那一杯一杯小酌,跟個娘們兒似的,那叫女兒紅,哪裏是燒刀子?咱們戍邊軍中的兒郎們哪裏會這麽喝酒?

郭業啟開封你,剛想倒在杯中,卻被蘇定方這麽一數落,頓時一陣氣急。

『奶』『奶』的,今天哥們是踩你尾巴了?咋就事事兒挑刺哩?

燒刀子咋的?戍邊軍常喝得酒就牛掰啊?

敢情這燒刀子在蘇定方嘴中,倒成了軍方指定唯一特供酒似的,牛『逼』轟轟。

不過入鄉隨俗,他也學著蘇定方的樣子,拎起酒壇對著嘴,徑直咕咚咕咚猛灌飲起來。

『奶』『奶』的,當真不枉燒刀子之名。

入口烈,入喉醇,進了肚中轉三回,小腹丹田處竟然一陣兒燒得慌。

咳,咳咳咳

由於喝得急促,郭業一口氣沒順過來,連連咳嗽起來。

一旁的趙九醜見狀,忙起身在他後背輕輕拍打起來,助他順氣兒。

顯然,這下可在蘇定方麵前出了醜!

這是郭業今天第三次在蘇定方跟前栽了麵兒。

果然,蘇定方又是一陣兒得意地哈哈狂笑起來,聽著甚是豪邁,不過聽在郭業耳中就有了幾分刺耳和跌份兒。

心下也不好跟蘇定方發火,隻得衝著樓下火氣十足地喊道:小二,死哪兒去了?那唱秦腔的娘子怎麽這麽久還沒來?

噌噌噌

剛才那個收了小費的夥計火急火燎地小跑了上來,哈腰來到郭業跟前,一臉委屈為難地說道:這位小哥,唱秦腔的娘子是叫來了,可是,可是

旁邊掏銀子買唱的蘇定方聽著也不樂意了,喝罵道:可是什麽?莫非嫌大爺給的銀子不夠?你這靈州地界兒唱小曲的娘子什麽價?

出門在外,就好個麵子,誰都一樣。

那夥計被兩人一通邪火嚇得連連搖頭揮手,膽怯地說道:不不不,大爺給的銀子夠夠了。隻不過那三位娘子一進酒肆,就被雅間的幾位大爺叫過去了。嘿,那幾位大爺暴脾氣,小的不敢惹!

砰!

蘇定方一巴掌拍在酒桌上,破口大罵跟前夥計:他『奶』『奶』的,他們不好惹,大爺們就是爛瓜兒軟柿子,你挑著捏是吧?你這孫子,收了賞錢不辦人事兒,老子非活剝了你不可。:

說著,猛然站起,足足兩米多的身板如巨靈神般威壓著夥計,嚇得他連退三步,滿臉驚駭。

突然,

郭業拉扯住蘇定方,臉上雖不痛快但還是壓住了『性』子,勸說者蘇定方道:算了算了,他就一小夥計,你跟他計較個啥?咱們要找,也得找那幾個半道截胡的王八蛋不是?

夥計聞言,如蒙大赦,對著郭業連著哈腰致謝。

郭業問道:那幾個王八蛋在哪個雅間兒喝酒來著?

夥計轉身,指了指與郭業他們這桌相隔一條走廊的幽靜處,說道:就在那兒

而後,好像又發現了什麽,將手指向樓梯口的位置,輕聲說道:喏那位抱著酒壇子上樓的大爺,就是那個雅間兒的貴客。

好了,你下去吧!

郭業揮揮手,示意夥計退下,然後拉扯起蘇定方,與趙九醜三人朝著那個抱酒壇子回雅間兒的漢子走去。

那漢子走在前頭,他們三人跟在後麵,準備直接踢門入雅間兒,教訓教訓這幾個半道截胡的王八蛋。

跟在後麵慢慢走著,郭業發現那抱著酒壇子晃晃悠悠的漢子有些不對勁。

身材算是健碩,有點孔武有力的意思。

可問題不在這兒,而在於他們的著裝打扮上。

明麵上看,這人頭上戴著襆頭,身上穿著棉絲袍衫,銀絲腰帶纏身,像是走南闖北的商販豪客。

可郭業往戲裏觀察,發現這廝裏頭竟然穿著羊皮襖,腳上也不是中原人習慣穿戴的靴子,更像是少數民族常穿的羊皮靴。

嘎吱

前頭漢子推開房門,走進了雅間兒。

蘇定方剛要跑上前去踢門,卻被郭業死命拽住,輕聲附耳道:等會兒,有貓膩,這幫人來頭肯定有問題。

有個**的貓膩,不就是一夥兒商旅嗎?敢半路截本將的胡,草,活膩味了!

蘇定方哪裏肯依?還是要楞頭往裏衝。

這個時候,郭業真是半點看不出這孫子哪裏有蓋世名將的影子,活脫一個惡霸流氓兵痞子。

饒是如此,郭業還是將他生拉硬拽地離開雅間兒附近,並叫趙九醜去觀察雅間兒裏頭這些人是如何吃東西,如何講話的。

不一會兒,趙九醜去而複返,回稟道:講得話聽不懂,肯定不是中原話。他們點的是烤羊腿,不過沒有事先吩咐廚房切好,而是自帶小刀,在那兒切著吃,應該不是咱們中原漢人。

這話一出,別說郭業,就連暴走邊緣的蘇定方都冷靜了下來,喃喃自語道:靈州是邊防重地,啥時候任由吐蕃人自由進出了?

郭業冷笑一聲,哼道:哼,屁的吐蕃人。

而後以牙還牙以眼還眼地對蘇定方小小報複了一把,鄙夷道:少見多怪了不是?

蘇定方現在滿肚子疑『惑』,哪裏會去計較郭業的小心眼,急急問道:那你說,這幫孫子什麽來頭?

不過,郭業卻沒有正麵回複他的問題,而是沉思不語起來。

約莫過了一小會兒,才開口說話,但是不是對蘇定方而言,卻是自問自答地絮叨著:

莫非那事兒真是三月底?如果這些人是逃竄此地的犬牙,那他肯定就在靈州境內了。『奶』『奶』的,不會真這麽巧吧?

突然,

他甚是興奮地一把將蘇定方抱住,因為對方個頭太高,他實在是親不到,隻得將頭靠在蘇定方的胸膛上一陣磨蹭,極度激動地喊道:

老蘇,真是送上門的富貴啊!我跟你說,咱們興許到長安之前,還能逮條大魚哩,哇哈哈

ps:謝謝諸位兄弟姐妹在2號的打賞與月票,真心好給力,人實在是太多了,老牛不再點名,還是那句老話,點滴在心頭。至於有書友說要強烈加更,老牛的意思是先讓我緩兩天,先每天兩章過渡一下,大家體諒下這頭快耕死的牛吧,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