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四章 犯二的高句麗棒子 四千字大章

春十三娘一見郭業動了真格,立馬慌神顏色盡失,趕忙解釋道:“府台大人,並非是奴家有意為難府台大人喲,您就是借奴家十個潑天狗膽,小婦人也不敢為難大人阻您去路啊!”

郭業疾言厲色罵道:“收起你那糊弄客人的把戲,本官不吃你這套玩意。春十三娘,痛快點,帶本官去見長孫羽默,若是耽誤了本官的大事,恐你吃罪不起!”

唰唰~

王八斤和張九斤的二人不約而同提起手中橫刀,虛空揮舞了兩下,作勢嚇唬道:“老蹄子,信不信軍爺一刀劈砍了你?”

噌噌噌~

春十三娘真被唬住了,連退三步,衝著郭業惶惶告饒道:“府台大人,實不相瞞,現在長孫公子正在畫舫三樓與一位公子在拚酒。兩位公子爺都下過命令,拚酒期間不得閑雜人等打擾,否則便拆了奴家這春流畫舫呢。”

這話一出,立馬惹來王八斤的不滿,痛罵道:“好你個不長眼的賤婦人,我家大人是閑雜人等嗎?狗日的,看我不活劈了你……”

王八斤霎時表現出一副君辱臣死的慷慨模樣,再次揮刀就要上前砍去。

郭業見狀心中又是暗讚,好小子,真像樣兒!

當然,嚇唬嚇唬就行了,可不能真讓王八斤在畫舫上殺人,不然惹來不必要的麻煩定會得不償失。

旋即,他喝阻道:“王八斤,住手!”

然後衝著被驚嚇到了的春十三娘命令道:“放心,你帶本官上畫舫三樓即可,若他們怪罪下來,自有本官替你承擔。春十三娘,別忘了本官才是揚州的父母官,你要曉得輕重才是。”

春十三娘聽著郭業這般說,心裏暗暗鬆了口氣,既然府台大人說出這話,她也安心了。

隨後她又心有餘悸地看了眼王八斤和張九斤這兩頭虎逼赫赫的愣種憨貨,繼而衝郭業躬身應道:“既然府台大人肯為奴家作主,小婦人又豈會攔住您的去路?大人,且跟奴家這邊請。”

郭業低唔了一聲,帶著張九斤和王八斤兩個二貨一塊兒,緊跟著春十三娘上了樓去。

徒步上了三樓,進來是一座裝飾豪華燈火輝煌的廳堂,廳堂中央擺著一張長長的酒榻,四周左右圍滿了粉衣薄紗的畫舫女子,裏三層外三層圍得水泄不通。這群鶯鶯燕燕的女子不時叫著喝彩爆出好來。

郭業見狀不由納悶,長孫羽默這小子來畫舫不找女人,居然和人拚酒,腦子秀逗了吧?

突然,春十三娘在人頭攢動的這群姑娘外頭清了清嗓子,喊道:“女兒們,都讓一讓,有貴客到了哩。”

喊吧,又衝看不見的裏頭嚷嚷道:“長孫公子,有人找您喲!”

突然,這群粉衣薄紗的粉頭兒們還未讓出路來,就從裏頭傳來一聲不滿:“哪裏來的野蹄子聒噪?不是說三樓畫舫不讓閑雜人等上來嗎?信不信本公子活拆了你家畫舫?”

郭業聽得出來,這聲音的主人明顯不是長孫羽默,應該是跟他拚酒的那人。

不過,口氣倒是不小!

春十三娘聞言臉上立馬露怯,可憐巴巴地看著郭業,儼然這是在求救。

郭業伸手衝她揮了揮,示意她退下。

然後衝著裏頭冷笑道:“這位公子好大的口氣,動不動就要拆人家的招牌,拆人家的畫舫,真當揚州是你家後花園啊?還是說本官這個揚州刺史是替你家看門護院的?”

郭業一表明身份,那群圍著的粉頭兒立馬傳出驚呼之聲,不由紛紛扭頭主動退避開來,望著郭業打量起來,很是驚奇眼前這位年輕人居然是刺史大人,還是她們揚州的父母官。

當粉頭兒們退避出一條路之時,雙腿盤坐在酒榻前的長孫羽默也發現了郭業的到來,立馬起身迎上前來,哈哈大笑道:“好家夥,你怎麽來了?不是說嫂夫人從隴西老家來揚州了嗎?你咋還敢跑這兒來逍遙?”

郭業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輕輕嗬斥道:“瞧瞧你自個兒,喝得滿臉通紅,走路輕飄,莫要忘了你可是揚州府衙的別駕。”

長孫羽默哈哈一笑,抹了抹嘴角淌著的酒漬,搖頭哂笑道:“別寒磣我了,我這別駕不就是掛掛名而已,府衙中不是有你嗎?嘿,我告訴你,這揚州真是個人傑地靈的地方,尤其是這瘦西湖,更是個好地方。你瞧瞧,酒好,姑娘更好,一個個水靈靈的,就跟地裏跟拔出來的大蘿卜似的,蔥白水嫩喲。”

郭業聽著這小子的話,真是一陣頭大,敢情兒這小子來揚州還真是來對了地方,大有醉生夢死,一醉解千愁,留戀溫柔鄉之勢。

看著他這幅模樣,郭業不由一陣提醒道:“溫柔鄉英雄塚,你小子別把自己玩廢了才是。”

長孫羽默正玩得樂不思蜀,哪裏會聽勸諫,搖著頭嬉皮笑臉道:“哪裏會,我也隻是玩玩而已,不會沉迷此道的,你放心。”

“喂喂喂,你還拚不拚酒了?你如果再囉裏吧嗦的,那就算你輸了啊!”

那道不和諧的聲音再次響起,打斷了郭業與長孫羽默的談話。

長孫羽默聞言麵露不悅,衝那人喝道:“你急個毛,沒看本公子的朋友來了嗎?朋友間寒暄幾句怎麽了?怎麽著,你莫非等不及要輸了?”

“哪裏來的鳥朋友?”

那道不和諧的聲音接著響起,明顯是衝著郭業而發,有些微醉地叫罵道:“好了,人也見到了,趕緊滾下畫舫,別擾了我倆拚酒。哼,姓長孫的,你我不分出勝負,美人到底花落誰家?”

臥槽兒,郭業再次被無端咒罵,哪裏還能淡定?

他望向酒榻方向,隻見一個長著鷹鉤鼻的年輕人正盤腿坐著,兩腮酡紅地手執酒盞,正衝著這邊瞪著眼宣泄著不滿。

郭業看罷這人的樣貌之後,心頭頓時不喜,感覺這人的五官長得有些陰鶩,於是皺著眉頭不悅道:“喝兩口馬尿就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誰了?你家長輩沒告訴你出門在外要說人話嗎?禍出口出,管好自己這張臭嘴,小心給自己惹來禍事。”

那年輕人將酒盞放下,踉踉蹌蹌站起身來,突然有些不解地問道:“你話說得太快,你這話是什麽意思?請慢點說。”

霎時,惹來周圍粉頭兒們的一陣掩嘴輕笑,幾十道目光如同看猴戲一般地看著他。

長孫羽默也是一臉促狹,湊在郭業耳邊嘀咕道:“這小子叫崔明浩,不是咱們中原人,頭一次來揚州。對了,他是高句麗人,好像他們家族在高句麗來頭不小。我聽他說,他父親和叔父都在高句麗朝廷中擋任要職,而且他們家在江南一帶都有買賣。嘿嘿,這連著幾個晚上,這孫子在春流畫舫跟我幹上了,媽的。”

郭業一聽倒是有些意外,眼前的這個年輕人居然是高句麗人,而且還是高句麗的官宦子弟。

至於他們在江南的買賣,八成就是販賣高句麗人參吧?

他剛想問長孫羽默怎麽跟這個姓崔的高句麗人幹上了,突然就見崔明浩大罵道:“你剛才那番話是在罵我?你居然敢罵我們崔氏子弟?信不信我活拆了你、你……”

“媽的,翻來覆去就這麽一句話,你們高句麗棒子都這毛病吧?”

郭業突然拉下臉來,打斷了崔明浩的嚎叫,喝道:“趕緊滾蛋,別擾了本官在這兒談事。”

崔明浩仿佛受到了奇恥大辱一般,叫囂道:“你居然敢讓我滾蛋?我們高句麗崔氏乃是貴族豪門,我父親乃是高句麗重臣,我叔父掌管著高句麗朝廷禁衛軍,你信不信我……”

“閉嘴!!”

郭業再次無情地打斷了崔明浩的咆哮,厭惡道:“我管你姓崔的在高句麗有多牛逼,別忘了,這裏是大唐,這裏是中原。至於你站的地方,叫做揚州!隻要你小子還在揚州城,就還在我的管轄境內。別老是問我信不信,哼,你他媽的再在這兒顛三倒四裝二百五,你信不信我將你扔下畫舫,讓你滾出揚州城?”

眾目睽睽之下,特別是一群妖嬈嫵媚的女人堆下,崔明浩被郭業如此**裸毫不留情麵地臭罵,哪裏還掛得住臉麵?

本來就有些酡紅的臉頰更是被羞臊得通紅通紅,惱羞成怒地突然擺出一個要戰鬥的姿勢,喝道:“你如此侮辱我們高句麗崔氏子弟,漢人有句話叫做士可殺不可辱,哼,我要跟你決鬥,來上一場勇士間的決鬥。”

郭業看著對方擺出的架勢,看著有點眼熟,四象四不像,丫就是空手道的雛形啊。

剛才和長孫羽默拚酒,這個時候要跟自己決鬥,郭業頓時一陣無語,有癮啊?這高句麗棒子腦子壞了吧?

隨即,他扭頭衝身後的張九斤和王八斤看了一眼,示意道:“將這二百五給我架下畫舫,讓他趕緊滾蛋,別在本官眼前晃來晃去的,看著心煩。”

張九斤和王八斤這兩個憨貨應了一聲是,二話不說一個箭步衝上前去,一左一右便將崔明浩架了起來,強行拖下了畫舫。

崔明浩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給驚到了,一邊扭打掙紮,一邊叫囂著要報仇。

郭業看著對方被拖下三樓,嘟囔了一嘴:“**年年有,今年特別多,居然還碰到一個傻不拉唧的高句麗棒子。”

此時,圍觀的春十三娘和手底下的粉頭兒們,也被眼前的舉動給看呆了,因為她們是知道這位來自異國的崔明浩公子是如何的揮金如土,而且她們也打聽過,高句麗崔氏貨棧在江南一帶的影響力,聽說就連杭州刺史也經常邀見崔氏貨棧的東家,也就是崔明浩的堂叔。

可沒想到這麽一位不能輕易得罪的貴客,居然被眼前這位刺史輕輕鬆鬆地解決了,而且還是用如此野蠻混不吝的辦法給解決了。

一時間,春十三娘和這些粉頭們兒心中都萌生起一個念頭,那便是咱們這位年輕的父母官,可真夠渾的啊!

隨即,春十三娘衝著姑娘們使了使眼色,稀裏嘩啦紛紛退下了畫舫三樓。

偌大一個三樓畫舫的廳堂,就剩下郭業與長孫羽默二人。

突然,長孫羽默貌似想起什麽事兒了,哎呀大叫一聲,沒好氣地看了眼郭業,埋怨道:“我說你這人咋就那麽掃興?我跟這小子正拚著酒呢。你將他扔下畫舫,我如何贏他手中的一千兩黃金?靠,除了一千兩黃金,我倆還和春流畫舫的那個第一美人兒有著賭約呢。這下全被你攪合黃了。”

郭業啐道:“我說你還有點正事兒嗎?我大老遠從府衙趕來瘦西湖,找到這春流畫舫來,你就不覺得奇怪嗎?”

經郭業這麽一罵,長孫羽默頓時收起了玩世不恭的神色,臉上正兒八經起來,笑著問道:“哈,我也是玩得有些瘋魔了,對了,你找我有何事?昨夜薛昊夫婦命喪運河江麵之事,我也有耳聞,莫非你是衝著這件事兒來找我的?”

郭業喟然一歎,微微點頭,有些欣慰地說道:“算你小子還有點心,還能知道這件事。沒錯,我就是因為這樁命案,而且是連環命案,特意找你來幫忙的。”

“唔,”

這下,長孫羽默徹底正視起郭業,微微點著頭說道:“正事兒要緊,你說吧,需要我做點什麽?”

ps:今晚隻能到這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