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inbang 第18節 狗蛋埋汰日本人

春天來的好快,悄無聲息、不知不覺中,草兒綠了,枝條發芽了,遍地的野花、油菜花開的燦爛多姿,一切沐浴著春晨的曙光,在春風中搖弋、輕擺,仿佛少女的輕歌曼舞,楚楚動人。

隆隆的炮聲響了整夜,第二天,河對岸出現幾個滿身征塵的人。望遠鏡裏他們的軍裝好奇怪啊,猛然一看像德軍,如果稍微細看一下,發現領章是紅色的,臂章上一個大大的“poa”和紅邊藍叉白底。

對麵那些“四不像”劃著木船渡河了,為首的軍官還沒等船靠岸就跳下來,濺起的水花把後麵的人渾身濺濕了。

幾個人貓著腰端著槍向地堡這邊走來,布郎拿起白鐵皮做的喇叭筒喊道:“哎,你們是誰?不說我開槍了。”

那幾人爬到地上,軍官回答:“我們是俄羅斯解放軍第3師的,指揮官是布尼亞琴科。”

“這個雜種是誰?”布郎問道。大家麵麵相覷。布郎對喇叭喊叫:“我不認識你說的那個人。”

“我們的最高長官是阿道夫?希特勒,這你總該認識吧?”對方奚落道。

仿佛是在一杯寡淡的白水中丟下了一塊糖,那激動人心的甜蜜與芬芳飛快地溶解、彌散,改變了這杯水的本質。哈羅德隻知道一件事——他們獲救了。

哈羅德從回憶中喚回,才發現周圍圍成了一圈,不光是元首的親隨,連他的警衛人員都聚集在跟前聽得入神了。

哈羅德發現警衛中有一名黃色人,便好奇地問道:“你,韃靼人?”

當得知對方是中國人時,他眼睛瞪得像乒乓球一樣:“中國人?我還以為是日本人呢。”

不料對方一聽日本人就罵開了:“我才不當那癟犢子日本人呢,賊偷了都不要,打死都沒人埋。”

眾人哄笑。鮑曼正色道:“狗蛋,日本是德意誌之盟友,不許你咒罵她。”

狗蛋傻乎乎地回答:“好吧,我不罵日本矬子,我罵老毛子。”

“不許罵俄國人,俄國人也是德國潛在的盟友。”鮑曼說道,有意瞥了薇拉一眼。

“俄國人是你罵的嗎?”麗達朝狗蛋屁股上狠踢了一腳,把人家踢得一頭紮向冉妮亞的大腿根。他一骨碌翻起來,向麗達用東北土話罵罵咧咧。

薇拉扯鮑曼的衣角,問這人是誰?他回答:“李連勝,少尉軍醫,不過是庸醫。”

薇拉噘嘴:“就這麽個人都能當少尉,什麽時候也讓我過過少尉的癮。”

他們嘰嘰喳喳時李德在看一份文件,這時從文件中抬起頭。大家一下子安靜下來,目不轉睛地望著他。

李德接過冉妮亞遞過來的毛巾擦了一把臉,把毛巾丟進盤子裏,由冉妮亞端到衛生間洗滌後掛好。

麗達斜睨著薇拉說:“有些人整天想著當官,卻不知道怎麽當好領袖人物的勤務員。”

薇拉扭扭捏捏地站起來,扭頭走向衛生間。頃刻之間她端著冒著熱氣的搪瓷高腳盆子進來了,裏麵放著白毛巾。

李德瞪大了眼睛,其他人也瞠目結舌地望著她。隻見薇拉徑直走到鮑曼身邊微微彎腰,極力模仿賓館服務員的動作:“親愛的主任,請你洗手吧,洗完手就可以吃飯了。”說完把白毛巾撈起來擰幹後就要給他。

蓄謀已久的笑聲爆炸了,冉妮亞笑得一頭紮進李德的懷抱,麗達樂彎了腰,半天站不起來。施蒙特高興得直跺腳,貝洛笑得沒了氣,連狗蛋都興奮得幹脆躺倒在地上打滾,卡爾梅克人窒息得直翻白眼。

鮑曼的臉一下子變成了紫茄子,半晌他上氣不接下氣地指著薇拉說:“你拿來的那個是……痰盂,吐痰用的,你給我放……放回去。”

大家樂了好長時間才停下。李德對此見怪不怪了。前不久帝國組織一批俄羅斯勞動模範到國內參觀,那些車間主任和鄉村幹部們住在柏林飯店裏,鬧了不少笑話:他們沒見過抽水馬桶,在馬桶裏洗土豆,在洗臉池子裏尿尿,用手紙擦嘴……一句話,蘇聯的武器非常先進,但人民生活依然生活在沙皇時代。

李德轉移話題,鄭重其事地對大家說,與其在車上插科打諢,不如探討下軍事,增長知識,積累經驗。

李德把狗蛋拉到前麵讓他站定,動作像介紹馬戲團裏的小醜角一樣,說出的話當他是主角:“他叫李連勝,連勝不連勝不說,但他當過日軍、蘇軍和德軍。這樣吧,讓他說說這三支軍隊的特點,就當是消遣吧。”

雖然大家一臉的不信任,元首說了不得不聽——那怕裝作洗耳恭聽的樣子。

“好吧,不過我得抽根煙。”狗蛋的手微微顫動,他抖抖索索地劃拉著一盒火柴,但總是因無力而用力過度,結果不僅弄斷了火柴梗,還讓滿盒的火柴撒了一車廂。

他趕緊爬在地上撅起屁股撿拾一地的火柴梗,猛力劃著火柴,這次他讓整個空火柴盒從手中彈了出去。

“笨蛋,連個火柴都點不著,你怎麽打三國軍隊的?打不過還跑不過呀。”麗達奚落著用打火機點燃香煙。

狗蛋美美地吸了一口煙,長歎了一口氣,說出的話像是呻吟:“東北三寶:人參、貂皮與靰鞡草;黑土地,黑森林,滿山遍野的大豆高粱。民國27年我參加的抗聯,與日本人幹過仗。抗聯被日本人

滅了,又把我拉進高橋一郎的聯隊,我不是有祖傳的狗皮膏藥嗎。”

狗蛋長長地吐了口煙,薇拉厭惡地驅散。

“日本人進攻諾門罕,讓毛子一頓胖揍,我又讓毛子抓去了。部隊在海參崴駐紮了一年,多好的地兒啊!”狗蛋的眼神一下子暗淡下來。

符拉迪沃斯托克市位於蘇中朝三國交界之處,蘇聯遠東地區最大的城市,蘇聯紅旗太平洋艦隊司令部所在地。1860年前屬中國清朝領土,中文名為“海參崴”。

置身於這座城市,和風熙熙,驚濤拍岸,看著朝陽從海麵升起,海鷗追逐著軍艦,令人心曠神怡。隻不過這麽好的地方讓清政府拱手送給了俄國,讓人不勝悲哀。

狗蛋唾沫四濺地講述起來:“德蘇戰爭爆發,蘇軍一敗千裏。遠東部隊西調。在列寧格勒,不,聖彼得堡前線我又被……我參加了德軍,走上了光明大道。”

李德的目光從車窗外收回,不悅地說:“我讓你談談你對這三個軍隊的印象,誰讓你王婆賣瓜——自賣自誇的?”

“是。”狗蛋對元首鞠了一躬,侃侃而談:“小日本吧,有一點好,決不投降。但是我覺得吧,比起毛子差老鼻子了……”

1939年5月4日,蒙古軍第24國境警備隊由西岸涉冰到哈拉哈河以東地區放牧,偽滿興安北警備軍騎兵哨所的士兵立即開槍阻截,並乘馬追趕,將蒙軍連人帶馬趕回西岸。日本關東軍接到偽滿興安北警備軍的報告後,立即派出第23師團騎兵聯隊向哈拉哈河以東的蒙軍高地攻擊。

打狗還得看主人。兩狗之間的紛爭把各自的主人拉出來了。蘇軍也開始向出事地區集結兵力,儲運軍需。隨後,蘇軍統帥部任命朱可夫為前線指揮官,日本關東軍則先後任命山鬆原中將和荻州立兵中將任諾門罕戰事司令官。

這場戰爭最後以蘇軍的勝利而宣告結束,整個戰爭曆時135天,雙方投入戰場兵員20餘萬人,大炮500餘門,飛機900餘架,坦克裝甲車上千輛,死傷6萬餘人。無論空戰或坦克戰,在當時的世界軍事史上都是空前的,可以說是世界上最早的一次大規模立體戰爭。

諾門罕之戰,驕橫不可一世的日本關東軍在這片不足600平方公裏的沙丘地帶損耗了萬兵員和大量重武器。這是自日俄戰爭以來,日軍第一次遭受到如此慘重的失敗。

李德從厚厚的文件中翻出一段來給大家念道:“這是德國軍事觀察員看過1939年蘇日諾門罕戰役之後發給國防軍大本營的一份匯報,我揀主要的給你們念幾段:

——日軍23師團指揮官小鬆原喜於行色的告訴我帝國觀察團,日軍一個師團可以擊敗蘇軍三個師,我帝國軍人對如此狂妄而又無知的態度非常吃驚。

——日軍的戰前訓練令所有在場的德國軍官非常目瞪口呆,日軍居然主要練習白刃戰和衝鋒,大多數軍官認為日本還以為是在日俄戰爭時代。

——日軍的坦克技術連第一次世界大戰的水平都不夠,整體設計非常落後,裝甲薄弱,火力很差,很難稱之為坦克,且全國隻有一個坦克師,戰鬥力難以想象。

——6月20日起,日軍開始攻擊,使用坦克師團正麵強攻,步兵迂回,這簡直匪夷所思,在平原上不用機動裝甲部隊迂回包抄,卻使用步兵,完全是裝甲作戰的門外漢。

——7月4日蘇軍擊潰日軍後迅速使用兩個坦克旅穿插日軍坦克師團,日軍坦克很快被打成廢鐵,坦克師團基本被殲滅,蘇軍損失很小。

——小鬆原固執的不聽從我們的意見,命令士兵發動夜襲,值得一提的是矮小的日軍士兵裝備的是一種刺刀長達半公尺多的步槍,明顯是為了白刃戰而設計的,但愚蠢的密集衝鋒被蘇軍自動火力擊潰,小鬆原說傷亡不足一千,但據我觀察不下三千人,蘇軍戰報傷亡263人。

——日軍的戰鬥力是非常薄弱的,帝國與之結盟實非明智之舉動,卑職惟恐其挑釁蘇聯之舉動破壞我帝國計劃,應在外交上格外謹慎,不可與日本過分親密。

李德把文件往桌子上一摔,罵開了:“就是這個日本,把美國拖進了戰爭,還想把我也拉下水。與這樣個二流夥伴為伍,真是德國的恥辱。”

鮑曼緊張地環顧左右,提醒元首說話注意。畢竟人家是三國軸心的一員。再說此話讓意大利聽見了,會寒心的。

李德岔開了話茬兒:“奮勇獻身也不意味著馬馬虎虎地去自殺。德國人雖然沒有日本人那種武士道精神,但作戰效益卻不是隻會橫衝直撞的所能比擬的。”

狗蛋馬上附合:“元首說得對。看見你們整仗那水平真是蓋了,兩年前那小日本在東北跟老毛子幹仗,那臭得馬尾巴穿豆腐,提不起來了。老毛子的坦克比草原上的牛糞還多,小日本呢?就那幾輛破坦克,小得跟鳥屎似的,還當成祖宗一般整天伺候,打起仗完蛋,讓人家筷子穿豆腐。”

“你見過多少老毛子的坦克?”哈羅德似乎不大相信。

“老鼻子啦,我從伯力上的車,一路上火車上盡是坦克,那叫個多呀。”狗蛋一臉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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