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間的夜色不止城裏的星空,還有處處的芳草香與蟲鳴,旋轉跳躍,曲殤流水,最能靜人心。

陳經寒想了很多,有身世,有父母,有朝廷,有師父,還有那個故事。

陳經寒有點迷茫,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麽,也不知道為什麽。為了師父,為了自己,還是為了從未見過麵的父母。

“想啥呢?小屁孩!這麽點大就多愁善感。以後可怎麽辦!”一個懶洋洋的聲音從樹上傳下來。

“魚鳥?你怎麽在這?”陳經寒抬頭,一眼就瞅見魚鳥道人那個臭臉。

“我說了,我想找你的時候,自然會找到你!”魚鳥一個翻身下來,“小看我?”魚鳥盯著他。

“不不不!我哪敢看不起天尊啊!”陳經寒笑著搖頭。“之前是你吧?”

“什麽之前?”魚鳥背對著陳經寒在拔草。

“那個高喊世風日下,人心不古的老大爺!”陳經寒怪笑著說,“我可不信除了你還有哪個老不死的腦子有病不要臉的幹這種事!”陳經寒一口氣說完,感覺身心舒爽,終於出了口屁股被踢的惡氣。

“小變態,你敢罵我!屁股又癢了是吧!”魚鳥轉過身來,盯著陳經寒看,看得他發毛。

“你才變態!我哪裏變態啦!”陳經寒立馬回應,要在氣勢上壓倒對方。

“十四歲不到就是現異境中階,行字秘用起來比通靈境的人跑得還快!這還不是變態?”

“你肯定不認識羅星!不然你就不會覺得我十三歲現異變態了!”陳經寒撇嘴。

“那個是妖孽!你初期肯定不如他!畢竟他是天生鬥骨!不過後麵可說不好啊!”魚鳥怪笑著。

“你認識?”陳經寒驚訝。

“嘿嘿!以後你就知道了!”魚鳥露出了**又不失禮貌的奸笑,笑的陳經寒惡心。

“扇子呢?給我看看。”陳經寒要扇子。

“扔了!”魚鳥揮揮手,就像在拋一件垃圾一樣。

“山河圖你扔了!你騙誰呢!”陳經寒不信。

“狗屁的山河圖,不過是道爺我逗他玩氣他的!那小子是不是還在後悔沒發現那把扇子是山河圖?”魚鳥又露出了奸笑。

“是的!聽彭華說氣的跑出去砍樹了!笑死我了!你沒事捉弄他幹嘛?”陳經寒好奇的看著魚鳥。

“他笑的太假,太惡心,道爺我看他不爽!”魚鳥看著陳經寒,笑了笑說:“其實我本來是想捉弄你的!本以為見麵一個白天了,你已經成了你們當中的老大,會第一個走上來的。看來你混的不行啊!”

“你妹的!老變態!”陳經寒氣的大叫,這個王八蛋道士就想捉弄他。

“小變態,有本事你來打我啊!”魚鳥對陳經寒扭扭屁股,直接跳到了樹上。

陳經寒看蒙了。這都多大的人了,雖然看不出來老,但是也不至於對他扭屁股吧!“老變態,你今年多大歲數了!還扭屁股!你臉呢?”

“都是累贅!”魚鳥一副世外高人的樣子,“人老心不老,唯有保持赤子之心才能追逐大道!像我這樣才是最好!”

陳經寒啐了一口。“我呸!像你那樣是三歲小孩!赤子之心就要扭屁股?”

“你隻看到表象!你還停留在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的第一層境界,你不行!”魚鳥用關愛智障的眼神看著陳經寒。

陳經寒卻嚴肅下來,“還有什麽階段?”

“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以及看山還是山,看水還是水!”魚鳥嚴肅起來,黑夜裏陳經寒看的不仔細,不然他就會發現魚鳥在憋著笑。

“有點道理!”陳經寒一直重複著這三個境界,越念越覺得很玄妙。

魚鳥一開始還在奸笑,看到陳經寒真的鑽了進去反而開始嚴肅起來,歎了口氣,“這個地方你要能理解,也就不錯了!”

陳經寒直接盤腿坐下,開始冥想。三重境界如同密文般在他的腦海裏回旋盤繞,上下起伏。

魚鳥看到陳經寒身周靈氣開始旋轉,有暴動的態勢,一揮手,直接鎖定了方圓的靈氣。

村子裏還在專心修煉的幾人瞬間發現周圍的靈氣如同死寂般,無論如何運轉道法都紋絲不動。

陳經寒的額角開始流汗,三句話就像是一道鐵鎖,硬生生的把陳經寒鎖在了通天之門的外麵,一絲一毫的縫隙也沒有留給他。

“噗!”陳經寒吐出了一口血,暈倒在地。

“終究境界低了,精神力不夠,不知道下次要到什麽時候才能再遇到這種機會!”魚鳥歎口氣。飛身摸入村長家,直接推開劉剛的房門走了進去。

“誰!”劉剛還在嚐試著吸收被封禁的靈氣,滿頭大汗,冷不丁發現門被人推開了,大喊。

“陳經寒在外麵受傷暈倒了,你去把他弄回來,別給其他人看見。”魚鳥笑著說道

“啊!這個天尊好!經寒怎麽了?”劉剛看到來人是魚鳥,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沒什麽,練功練急了!我還有事,交給你了!”魚鳥轉身就要走。

“啊!好!等下,天尊,這個靈氣我突然吸收不了了,您能幫忙嗎?”劉剛連忙答應,又想到靈氣的事,趕忙詢問。

“差點忘了!”魚鳥揮了揮手,“好了!”話落,人已不見。

劉剛又嚐試了一下,果然靈氣又靈動了起來。“天尊是真厲害!”劉剛不禁佩服起來。“啊!還有經寒!”連忙起身,急衝衝的跑出去,一眼看到不遠處陳經寒雙腿盤坐著暈在那裏。劉剛連忙跑上前去,抱起陳經寒回屋。

村裏的其他人,在試了無數遍後終於發現又能吸收靈氣,欣喜如狂,趕快入定修煉起來。

劉剛放下陳經寒,也開始自己的修煉,他隱隱約約的感覺到了初奇後境的壁壘,也許不久,他就能突破了。

陳經寒做了一個夢,夢裏,他變成一個書童,跟隨著一個老儒生在一艘小木船上。紅泥爐裏酒香四溢,小船正在浩浩江水上飄**,遠處,孤帆遠影,兩岸相對,青山氤氳。老人回頭對他笑笑,“你,看到了嗎?”

陳經寒醒了過來,他不知道夢裏的老人是誰,也不知道他應該看到什麽。隻是模模糊糊,朦朦朧朧罷了。

“醒的有點早。”陳經寒看了看外麵,天剛剛亮一會,旁邊**劉剛還在打著呼。

陳經寒伸個懶腰,推開門走了出去。城外的空氣,果然比城裏好上不少,而且,還沒有七山那裏的隨處而在腥氣。

“起來這麽早?”村長笑著問他。“你那些朋友們都在睡呢!”

陳經寒搖搖頭,“醒了,就起來了!”

“早起好!身體好!”村長笑著說。“早飯還要等一會,等大家都起來才行。”

“沒事,我不餓!”

陳經寒笑笑,走了出去。

腦袋還有點昏,昨晚強行修煉那三個境界,精神耗費太多。不知道會影響幾天。陳經寒晃了晃腦袋,朝著樹林走去。

怎麽說呢,無巧不成書。

陳經寒就這麽撞見了程穀饒三人,在樹林中圍成一圈,小聲討論著,不時,蕭山還回過頭來左右看看。

既然撞見了,陳經寒自然想去聽聽他們在說些什麽。

仔細看了看附近,又沒有什麽比較深的草,隻有幾棵大樹枝葉繁茂能擋住身體。陳經寒自覺的給自己加了道隱陣,輕身向著程穀饒那裏摸去,緩緩接近。到距離足夠時,輕熟手爬上一顆大樹,過程中無聲無息,因為隱陣的關係,連靈力波動都沒有。

“什麽時間動手?”這是宇成虎在問,很明顯他有點迫不及待。

“急什麽!昨晚你們住的各自家的人都打聽到了吧,他們就是從東陽山遷過來的。”程穀饒不滿。

“啊!我不知道!”宇成虎搖頭。

蕭山用鄙視的目光看了他一眼。“你除了吃睡還知道什麽!這個村落原來根本沒有你也不問問原因!蠢!”

“算了!”程穀饒攔住蕭山,“既然有這層關係,那他們肯定會派人跟我們一起去,畢竟他們熟悉地形,追蹤起來比我們厲害!這樣,我們就有機可趁了!”

陳經寒不得不佩服程穀饒的判斷能力,村長應該還沒講這件事,程穀饒自己推斷出來。

“隻要有其他人帶路,我們就能收買,設下陷阱,那隻庫寒鼠我不要了,我從來沒想過要跟那些大家族的公子爺搶,還有那麽多怪物神童!我隻要這個地品靈石,甚至,我有預感,他身上絕對不止一塊地品!”程穀饒開口。

“萬一去的人不願意怎麽辦?”蕭山問。

“你可以事先找幾個人收買好,叫他們主動提出帶我們去,到了那裏,最好先跟庫寒鼠打一場,讓他們幾個受點傷!”程穀饒陰笑到。

“其他人呢?”宇成虎問。

“都殺了!我調查過了,除了陳經寒沒查到,其他人都沒什麽背景!再說選拔本來就有危險,死幾個人又能怎樣!”程穀饒明顯找人調查了,隻是你知道什麽時候接觸的其他人。蕭山眯了眯眼,開始考慮事成之後該這麽辦。萬一程穀饒過河拆橋該如何。

宇成虎可不管那麽多,“我聽你們的,你們說動手我就動手!”

程穀饒笑笑,看向蕭山,“你有什麽建議沒有?”

蕭山搖搖頭。

“那好,先就這麽定,詳細的有時間我會找你們!先回去在睡一覺,小心點,別讓別人發現!”程穀饒說完就自己走回去。蕭山和宇成虎也相繼回去了。

陳經寒正要下去,突然感覺不對,又貓在樹枝上。

一會之後,三人在遠處的草叢裏站起身,“好了!看來沒人!”程穀饒笑著說。

“至於這麽小心!”宇成虎很煩躁。

“再怎麽仔細也不過!那個小家夥不簡單!”程穀饒依然笑著看著宇成虎,眼角有些許不屑。

看到三人走遠,陳經寒才下來,拍了拍身上的灰,“看來我也要開個小會了!”陳經寒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