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門外傳來欣慰的笑聲,隨後符叔踏步進來。

“符叔,您去哪裏了?一大早就找不到,您真放心不怕我出錯阿?”青鸞笑道。

“臨時有事,有事……”符叔打著哈哈道。明知他們開不了隔壁的門,大清早就躲了進去,隨後任憑他們喊破喉嚨,他也泰然處之,不理不應。隔壁房間比較特殊,可以清楚地觀察藥園,真出什麽事,他也來得及。再說,能出什麽事呢?

“上次您在凝膠中封了兩枚珠子,為什麽這次什麽都沒有?可他說毒已解了,這是怎麽回事?”青鸞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入眼迷花上次就已經盡解,當然沒有血色珠子了。”符叔看著青鸞越加不解的樣子,笑道“他中毒頗久,第一次毒雖已盡解,但毒素侵蝕堵滯經脈,若要恢複,需長久靜養。故我讓你再施針替他修複經絡,疏通經絡,並用靈藥替他固本培元,你再出錯,也就效果差點,多點時間恢複,並無大礙。不過,你雖第一次正式替人治療,做得非常不錯,隻是……”

“不過什麽?”眉開眼笑的青鸞聽到轉折,愣了一愣。

“你太過謹慎,下針偏輕,有點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的中庸味道。”符叔若有所思,“莫非被我那句輕者無效,重者斃命嚇住了?”

青鸞像是個做錯事被老師罰站地小學生,低下了頭,輕輕地嗯了一聲。符叔不在場,她的心中說不怕那絕對是謊話。不求無功,但求無過,符叔一針見血地指出了她當時的心態。

符叔沉聲道“如果你是養家糊口混沌度日,這種思想也就罷了。但一個真正的醫者,是要追求完美的。能完全治好,絕不隻治八分。治療前,要謹慎診斷,仔細研究方案,力求盡善盡美,開始治療,就要大刀闊斧,堅決果斷。”輕輕歎了口氣,“你心腸太軟,顧慮太多。仁心仁術,本是好事,但……”

鸞點了點頭,她已經明白了符叔沒有說完的話中的意思。

“不過,你也別妄自菲薄。你的雙手靈活如蛇,悟性也高,天資極為罕見。”青鸞聽著符叔的誇獎,忍不住抿嘴淺笑,這所謂的天資,其實有很大一部分得益於玉盜和香香吧。

符叔的眼神微微發光,但語氣卻越發誠摯“我有個不情之請,希望你能答應。”“您說。”青鸞尊敬地道。

符叔沉聲道“我希望你能多留段時間,我想把我所會的都教給你。”明師難求,好徒弟同樣難得。本來,他很希望符溪能夠繼承衣缽,可惜他重武不重醫,認為堂堂男兒,理應建功立業,不想學他整日在藥園裏搗鼓,為此費盡心機,直到自己心灰意冷才作罷。族中子侄輩,不乏聰明者,可聰明者往往容易心浮氣躁。而肯踏實學習的,符叔又嫌他們笨拙,不願意教。

青鸞看了看血鬆和胡微,搖了搖頭,笑道“現在不行,我還有重要的事要辦。辦完事後,我立刻回來,跟您學習如何?”到時,帶著小葉一起回來,看看符叔能不能幫忙恢複。

符叔有些失望,也不勉強,道“好。這本lt;符衡筆記gt;,記載了我這些年的心得體會,你閑時翻翻。等你回來,我再係統地教你。”說著,從懷中取出了本發黃的厚本子遞給了青鸞。

青鸞感激地接過筆記,腦中靈光一閃,矮身拜下“謝師傅厚賜!”

這一下大出所有人意料。符叔心中確有收她為徒之意,但思及她妖王身份,就沒有開口,隻希望她能繼承醫術,不至於將自己的一身本事掩埋了。看著眼前恭敬叩拜的青鸞,符叔頓時難以自控,老淚縱橫地喃喃低語“好,好,好。”

血鬆毒解,胡微再也不肯耽擱片刻,於是青鸞開口告辭。

符叔遲疑地道“那二小姐?”

二小姐指的是茉莉。當符叔見到昏迷不醒的她時,還當她是水仙,嚇了一跳。青鸞將她帶入符叔的家,將聽到的一切細細告知。符叔也讚同不去打擾她,讓她自己決定是否醒來。否則,憑著他的醫術,要強行逼她醒來也非難事。

“她本來就是紫竹白族的人,我們此去,帶著她多有不便。師傅您這裏清靜安全,倒適合修養。是否將真相告知水仙,所謂清官難斷家務事,還是等她醒來再說吧。”青鸞歎息道。

符叔喟然長歎。

隨後,青鸞等人在符叔的帶領下回到了地麵,告辭離去。走前,紅顏還問了為何它打洞無法發現石梯及下麵的屋子。符叔解釋是因為有封印。每家的石梯,都有自己的封印,除非是自家人,無法發現,也無法打開。不打開封印,再下挖上百米,也是挖不到紫竹王國去的。

符叔看著青鸞等人漸漸遠去,終於消失不見,喟然長歎。陽光拉長了他寂寞的影子。

“爹,爹!”符溪從後麵衝了過來,氣喘籲籲,拍著胸口道“他……他們呢?”

“誰?妖王?”符叔有些不解,看著他慌亂的樣子,皺了皺眉。

“對……對,他們……人呢?”符溪上氣不接下氣,看起來奔了半天了。

“怎麽了?”

“她不是妖王,她是假的!”符溪吸了口氣,說話總算有些利落了。

“哦?”符叔的口中也帶著些微微的驚異,但麵上卻毫不改變。是否妖王,對他來說有什麽關係呢?

符溪看他不吃驚,自己倒有些吃驚了,沉默了片刻,突然轉身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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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開兩邊,各表一枝。且說位於魔霧森林深處的瑪依王宮,玉橋瓊樓,千年入如一日,白霧繚繞,朦朧如瑤池仙境。

瑕卿一身白衣,清麗淡雅,帶著淡淡的笑意步向靈頤殿。溫煦的縷縷陽光灑在靈頤殿上的水晶簷,折射出七彩的光芒。

剛才,仇卿帶著許多裝滿妖元的瓶子歸來,說因為女皇沒有說要收集多少,故司戰在繼續收集。侗卿拿起個瓶子玩耍,覺得閃閃發光,煞是可愛,提議道“反正這麽多,不如送個給小王子玩玩。”小王子,就是女皇留下的小孩了,也就是小葉,隻是被他們想當然地認作了女皇的兒子,不知青鸞得知是否會哭笑不得。

於是,瑕卿來到了小葉居住的靈頤殿。這個時候,他應該睡醒了吧?瑕卿忖著推開門,走了進去,掀開床帳,正對上小葉黑溜溜亂轉的大眼睛,臉上的線條頓時無比柔和,溫柔地將他抱了起來,在額頭上親了一小口,去了議事的宣正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