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陽和若月經過十幾天的趕路之後終於來到了五行將軍府一直藏隱的地方,隻是偌大一個莊園人去樓空不說,屋舍也破爛倒塌不少,房梁牆麵被燒的漆黑,從絲絲痕跡中不難看出是最近在被人為的破壞的。

“看來是不會有什麽收獲了。”紫陽頗為失望的看著已經成為廢墟的五行將軍府原址,搖頭道:“雖然在此之前便知道五行將軍府還有人逃下七星山,但也沒有料到他們會將這裏毀成這個樣子。”

若月輕輕搖頭向前邁步道:“比起這個,我更在意這些人的去向;對你來說這些人也如一條蟄伏的毒蛇,不知道什麽時候就突然伸出它的毒牙。”

“幾條小魚而已,還翻不起什麽大浪。”紫陽不在意地笑著並將兩匹馬拴到一根石柱之上。

“小魚也是會長大的,螞蟻多了也能吞掉一頭雄獅。”

若月不是那種可以放任敵人的人,隻要確定敵對關係之後,她的手段也不會比紫陽溫和,甚至比紫陽還要絕情狠戾!身為一個女子要得到他人的認可需要付出的隻會比紫陽多,尤其是這個崇尚武力且又混亂的時代,單有一身武力而沒有相應的覺悟依然無法讓人信服,想要在全是男人的軍隊中樹立威信更是難上加難,但若月做到了,不是隻憑她的容貌,也不是憑借她的武功,而是她的覺悟、她的手段都讓那些男子心悅誠服,高深的武功和絕世的容貌僅僅隻是增加了她的魅力而已。

“這倒是沒錯。”紫陽點頭笑道:“但要長大也是需要時間的,在它成長之前我沒有太多的精力關注,畢竟其他的任何一事都比這更讓我頭疼。”

若月輕輕點了點頭,再問道:“需要我派人到帝都嗎?”

“不用。”紫陽溫和地笑道:“帝都雖看著一團和氣,但其中也是暗流湧動,若你再來一攪那就更不妙了。”

“就知道你會拒絕。”若月也知道紫陽是不會接受自己派人到帝都的,盡管紫陽一直說他手下能用的人不多,但從很久以前紫陽就有意將他手下的力量分到若月手裏,現在除了那四個莊園老人之外,若月都已經能調動包括風衛在內的紫陽所有的人手,這是對若月的信任,也是紫陽欲從帝都抽身,也是為了緩解帝都中的暗流。

“走吧。”紫陽笑著牽起若月便向廢墟裏走去。“既然都來了,至少也要看看還有沒有什麽殘留。”

“不用你說,我也知道。”

……

零濤沒有目的地走在皇宮裏,他已經從隆烜那裏知道了紫陽為什麽離開帝都,也聽到不少有關倩兒出身的傳言,當然這些傳言都是紫陽授意下由那些武將們傳出的,其中自然也有紫陽猜測的另一片大陸將要到來敵人的信息。

如今,整座皇宮都蒙上了一層厚重緊迫的陰影,真是山雨欲來風滿樓。

“大哥也真是的,這個時候還要離開帝都。”零濤不自覺地來到紫陽居住的朝陽宮,這裏是整個皇宮裏唯一沒有守衛與丫鬟的地方,負責打掃的奴仆也在打掃之後離開了。零濤望著空****的宮殿便想起紫陽在這裏練劍,想起紫陽與若月一劍傾城的身姿。於是,口中喃喃:“傾城劍訣,或許還留在這裏吧?”

進,還是不進?零濤心裏泛起洶湧的波濤。

是等紫陽回來後教授,還是自己現在進去拿到劍訣開始修練?兩種念頭在零濤心裏激勵地鬥爭起來。

刻鍾之後,那日在山丘上冒生的念頭占據了上風,拳頭一握,零濤抬腳邁進了朝陽宮。

這一步,現在看來好似無關緊要,但因為這一步,零濤與紫陽便心生隔閡,本來親密無間的兄弟就因此一步分道揚鑣。

“怎麽……怎麽會……這樣?”

紫陽的書房裏,零濤震驚地愣住了,一本藍色的小冊子從手裏脫落,這是零濤從書架上一個不顯眼的角落拿到的,冊子上第一頁的內容就已經讓他心中大亂,腦中無數念頭橫生:為什麽會這樣,從一開始大哥…燕紫陽就是在演戲給大家看嗎?還有雲丹也是有目的的接近燕王、王後?為什麽……

零濤帶著各種猜疑彎腰撿起冊子,一遍又一遍地查看裏麵的內容,一遍又一遍地對照冊子上的筆跡,令他絕望的是這確實是紫陽的筆跡,而且是從很久以前就開始記下的。

“啊……”

零濤抱著頭發出一聲怒吼,雙目變得通紅拿著冊子疾步出了朝陽宮。紫陽不在皇宮,隻有向雲丹求證。如果上所寫的都是真的,那麽他就必須阻止。

“雲丹!”零濤終於找到了正與璃芳在一起的雲丹,麵無表情的走到雲丹身前拉著她就往外走。

“你這孩子,怎麽了?”璃芳莫名其妙地望著零濤,不行禮就算了,現在還當她不存在似的拉著雲丹就走,而且臉上的表情也讓她駭然。

“你怎麽回事啊?”雲丹極度不悅地甩開零濤的手,氣憤道:“在母後麵前還一點禮貌都沒有。”

“母後?”零濤望著雲丹冷笑一聲再次抓住雲丹,才轉身對璃芳道:“母後,兒臣有點事需要和雲丹好好談談,就此告退。”

“什麽事?”璃芳與雲丹同時問道。

“還不能讓母後知道。”零濤冷冷回了聲就拉著雲丹離開。

璃芳以為是兩個年輕人之間的事並沒有阻攔;這一次雲丹沒有掙紮,任憑零濤拉著出了花園到了一個無人處。

一路上雲丹心裏也在猜測零濤要談的是什麽事,零濤的表現

也讓她非常奇怪,好似把她看成敵人一樣。

“現在可以說了吧?”

零濤四處望了一眼之後,將剛找到的小冊子丟給雲丹,冷聲問道:“這上麵寫的都是真的嗎?燕紫陽帶你進宮的目的是什麽?”

“你……”雲丹非常氣憤,零濤竟然直呼紫陽名字,而且竟還認為她是有目的的進宮,盡管氣憤雲丹還是將冊子打開看了起來,但隻看了一眼便笑道:“你竟然相信這些胡言亂語,我對你太失望了!”

“應該是我對你們太失望。”零濤冷冷盯著雲丹。

“哥哥要謀朝篡位,要弑父殺弟?”雲丹非常生氣的冷笑問道:“而我就是哥哥安排的刺客?”

“我想聽聽你的回答。”

“燕零濤!”雲丹怒叫道:“你腦袋裏裝的都是廢物嗎?你寧願相信這東西,也不相信我們?”

零濤沉默了,若是以前他定然不會相信冊子是紫陽寫的,但這五年來他與紫陽都沒有見過麵,直到紫陽這一次回帝都之後才經常見麵。人,都是會變的,也許紫陽在此之前的五年裏已經變成了一個為權位而不惜一切的人,王室裏爭權奪位的故事要多少有多少,他能否如從前一般相信紫陽?這冊子為什麽會出現在紫陽書房裏,為什麽會被自己找到?是栽贓嗎?那栽贓之人為什麽遲遲不見動作,若不是自己無意中走進那書房,那首先看到它的人隻會是紫陽,這樣的栽贓有什麽用?而且筆跡也好、記錄時間也好都說明這確實是紫陽寫下的。

“我對你真是失望透頂。”雲丹將冊子丟還零濤並欲離開。

零濤接到冊子之後,望著雲丹的背影,咬牙說道:“我希望你能暫時離開皇宮、離開帝都。”

若雲丹能在此時離開,那零濤心裏自然也就少一些懷疑,但紫陽回來時見不到雲丹,他又會怎麽對待零濤?而且雲丹怎麽可能離開帝都,盡管容得下她的地方不少,不過,是紫陽帶她回來的,就算要走至少也得等紫陽回來之後。

“我不會離開的,在哥哥回來之前我哪都不會去。”雲丹冷聲拒絕了零濤,嘲諷地笑道:“小心被別人當槍使,身在王室最好比常人多幾分謹慎,凡事三思而行。”

“謝謝你的提醒。”零濤淡淡說道:“既然你不肯離開,那麽以後的每一天我都會監視著你。”

“隨你高興好了。”雲丹雖然不在意的笑了笑,但她心裏的失望已經到了極點,零濤竟然會因為一本冊子就懷疑她與紫陽,人心善變,但也不會變的這麽快吧。現在也能理解紫陽為什麽一直不讓她進宮,這裏的一切變化的太快了!昨天還是兄弟,也許今天就是生死對手,圍繞一個位子動輒便是生死相向,陰謀詭計層出不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