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點聲,這不是有炭,隨便吃點就是了。”有人捂住了抱怨人的嘴。

“就是,別說了,趕緊做吧。蓮管事雖然嚴厲,但不克扣我們的月錢,已經是很好的人了,誰不羨慕咱們不用風吹日曬。”

蓮兒出了針線房,進了隔壁的屋子,見玉兒笑吟吟的坐著,有些疲憊道:“我平時管的鬆懈了,她們活做的差不多了,就喜歡說三道四,讓你看笑話了。”

玉兒給蓮兒倒了杯熱茶,並不在意:“嘴總是管不住的,禍從口出,哪天遭罪了,她們就知道了。”

蓮兒喝了口茶,無奈一笑,深以為然這個道理。

“那位雖然被侯爺納了,但還沒安排是姨娘,雖然是早晚的事,但衣裳遲兩天到底不好,這麽冷的天。”玉兒掏出銀子,塞到了蓮兒手裏,“總之,料都用好些。侯爺不管這些事的,二夫人也不敢越過老夫人,你先做著,得了消息馬上送去就成了。”

蓮兒順勢把銀子收了,道:“她們知道有賞錢,巴不得多做點活呢,放心吧。她們也知道好歹,銀子長久有,不敢斷了財路。”

玉兒眨眨眼,一笑,呸了一句:“有錢能使鬼推磨啊。”

正院。

“明日一早,衛姨娘過來給你請安,你安排一下住處,身邊伺候的人。”

陸璋勳站在屋裏,珍珠奉的茶也一口沒喝,隻看著林氏,等她應了就走。

林氏冷笑一聲,沒有搭理陸璋勳。

“你冷笑是什麽意思?”陸璋勳武官出身,最不耐煩這樣的,且又厭惡林氏,徹底怒了,“這事就這麽定了。”

珍珠見陸璋勳怒氣衝衝的出來,呐呐的叫了一句:“侯爺。”

陸璋勳看見珍珠更為來氣,袖子一甩,瞪了她一眼,就走了。

珍珠看了一圈,暗歎鴛鴦不在,又隻能自己被主子磋磨了。

“侯爺氣衝衝的出去了,您……”珍珠見林氏臉色不快,到底不敢說了,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哪壺不開提哪壺。

“去,把玉姨娘給我叫來!”林氏卻沒對珍珠發火,反而把怒火轉到了玉姨娘身上。

珍珠連忙親自去叫玉姨娘了,不管玉姨娘怎麽推辭,都一定要拉來,不然林氏的怒火,誰來承擔?

衛芬是玉姨娘帶進府裏的,沒想到被老侯爺收了房。

“玉姨娘請吧。”珍珠親自來請,玉姨娘心下猜到不好,十分忐忑。

菱花上前給珍珠偷偷塞了銀子,輕聲說:“珍珠姐姐,您發發善心,姨娘臉都白了。”

珍珠掂量了下銀子,看了眼玉姨娘,說:“也不是我催的急,實在是老夫人氣著了,這事,玉姨娘也是無妄之災,誰料到那個衛芬是個想攀高枝的。”

可這無妄之災,到底燒到玉姨娘身上了呀!

“讓二小姐老實待著,別過來。”玉姨娘慘白著臉,心知不好,卻也惦念著唯一的女兒。

菱花應了,討好的朝珍珠一笑,急匆匆去簪花閣了。

珍珠得了銀子,也就視而不見,總之玉姨娘在這就行。

西廂房。

“玉姨娘被珍珠叫走了。”香菱得知這消息,便趕來告訴陸婉。

這也不算意外,林氏自然要找玉姨娘算賬的。

“衛芬那邊,到時候會分過去伺候的人,要保住她的命,就不能讓玉姨娘的人安插進去。”

陸婉如是想著,打算著去二房一趟,不管如何,那些人都要從薛氏那裏過眼的。

“既然藥是菱花下的,你仔細盯著她,保不準她以後把藥下在誰那裏。”香菱領命。

大房正屋。

“夫人,玉姨娘被老夫人叫過去了。”念芝得了消息,笑嘻嘻的回稟葉丹晴。

葉丹晴的肚子已經微微顯懷,聽到這話,笑:“看吧,機會來了。”

念芝知道主子說的是什麽,說:“可是二小姐這段時間,可得老夫人喜愛了。”

“但那前提是陸清聽話。”葉丹晴卻深諳林氏這種人的心態,“玉姨娘的一手好算盤落了空,已經觸怒了老夫人,咱們錦上添花,下次仍然還有機會,不著急。”

念芝撇了嘴,心裏卻是想玉姨娘這次完全爬不起來才好。

“玉姨娘變賣簪花閣裏頭東西的事情,透露給珍珠。”葉丹晴推了下念芝,“別撅著個嘴,看以後你嫁到別人家裏頭,也整天撅著個嘴,還不怕嫌棄死。”

念芝哎喲一聲,臉微微泛紅了。

“夫人,奴婢還要照顧小少爺呢,才不嫁人。”

葉丹晴失笑搖頭:“好了,快去,趕早不趕晚,趁著老夫人正在氣頭上。”何必要生個男兒呢,女兒才貼心,這世上薄情的人太多了。

念芝有些羞惱的看了葉丹晴一眼,吩咐小丫頭照顧好主子,就匆匆出去了……

公主府,一角。

張芷怡跟臘八玩了一會兒,估摸著時辰差不多了,讓人把臘八送回去,自個也趕緊回去陪娘親用飯。

“娘,你又親自下廚了?”張芷怡看到桌上的菜色,就知是張韻詩親手做的。

張韻詩點頭,示意張芷怡坐下。

“這些廚娘處理不好,我就做了。先吃飯,吃完,我有事要跟你說。”

張芷怡啊了一聲,見娘親已經開始吃了,隻好閉上嘴,也細嚼慢咽的吃了起來。

張家的規矩很嚴格,寢不言食不語,沒有陸婉在這的時候,飯桌上是什麽沒有聲音的。

用完飯,張韻詩讓人把桌上的東西撤下去,帶著女兒進了裏屋。

屋子裏炭燒的很旺,沒有什麽煙,並不覺得悶。

“你比婉兒還要大兩歲,我也要為你往後做打算。”張韻詩坐下,看著張芷怡坐穩,淡淡開口。

張芷怡瞬間愣住了,頗有些不知所措,更是萬千思緒上心頭。

“趁著還沒過年,我們搬出去,到新家過年,壓宅。”張韻詩從陸婉開始陸續請假,管家,就有了這個想法。

姑娘年紀大了,這些風雅之事的學習就不能夠排在前麵了,首要學的,應該是如果打理家業,如果辨認能用之人,全為了以後到了夫家,心中有底氣,不懼那些庶務。

“可是……”張芷怡下意識想要反駁,卻又不知道如何說服娘親,她一貫是聽娘親的,從未忤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