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婉本是盯著天上的火燒雲想著事情,卻被這聲音打斷了,她望了一眼那人,眉頭微皺。

“縣主這副表情是做什麽?”

蕭念毫無一點不快,笑嘻嘻的走到陸婉身邊,發問。

陸婉見這人靠過來,退後一步,道:“我方才在看火燒雲,這裏的位置極好,世子不如在這看一看。我去別處看看。”

這火燒雲就在天上,四麵八方都可以看,哪裏分什麽好位置不好位置的……

蕭念身後跟著的王富貴低頭憋著笑,如他所料,女人不喜歡一個人的時候,什麽理由都能夠編出來的……世子想要娶縣主,夠嗆!

“走這麽快幹什麽。”蕭念見陸婉要走,緊跟在她旁邊,臉上依舊帶著笑,“我送的那些東西你可喜歡?你最喜歡什麽,我再去買了送給你。”

陸婉閉口不言,看了眼四周,鎖定在了寧琛身上,當即往那邊走。

“我聽說你很喜歡吃甜食,我恰好會做幾道雲楠的特色點心,不如尋了機會,做給你吃?”蕭念堅持不懈的跟著陸婉說話,這個小妮子,小時候還知道嚇到了示弱,如今倒是硬氣了!

寧琛聽到有人說話,看了過去,見陸婉黑著臉走過來,身邊還跟著雲楠王世子,想了想,揮手讓那人先退下。

“平樂,世子。”寧琛喊了一句。

陸婉見寧琛主動搭理自己,鬆了口氣,聰明人就是好。

“六皇子。”蕭念朝寧琛打了個招呼,臉上笑意不減。

“六表哥,不知順妃娘娘在何處,我正想過去給她請個安。”陸婉輕聲道。

寧琛想了想,給陸婉指了個方向,見蕭念要跟著去,攔下他,道:“世子,我聽說雲楠四季如春,正想尋機會問問你是不是這樣呢。平樂去給我母妃請安,咱們去那邊聊?”

陸婉聽到身後寧琛攔下蕭念,腳步加快,生怕那廝追上來糾纏。

她倒不是怕蕭念如何,隻是不想在這樣的關頭跟蕭念站在一起。

今日路上,外祖母的那番話,已經明顯的不能再明顯了。外祖母卻是已經把人選從寧琛那兒,擴充到了蕭念了……

她是絕對不能去雲楠的,她在京都還有大事沒有完成!

“小姐,順妃娘娘好像不在這吧。”香菱望了望四周,這可沒個人影,倒是前邊的林子好像有水聲,可能有條小溪。

陸婉往後頭望了一眼,道:“我也沒指望在這,可能是他隨便指的吧。我們就在這站一會兒,等會兒就回去帳篷裏等著吃些東西,就睡。”

香菱點點頭,莫名其妙正在帳篷裏收拾,估計等會兒也就差不多了。

“你聽到水聲了嗎?”陸婉低頭瞧了一眼鞋上的泥,方才她急匆匆的走,踩了許多泥坑,“在這休整一夜,自然是要在有水源的地方的。我們過去清理一下吧。”

香菱卻是猶豫了一下,道:“碰了水這鞋就濕了,也沒法穿,還是不洗了,等到了圍獵場再說吧。”其實她是覺得這鞋可以扔了……

“等泥幹了會有印子的,等會兒天黑了你們來反而不好。”陸婉見香菱這樣子,笑了聲,無奈道,“你別忘了,這圍獵場是去打獵的,還指不定要髒多少次鞋襪衣裙,統共帶的那麽多,到時候都扔完了,我可就沒的穿了。”

這地方,也每個地方去買……

“小姐說的是,奴婢一時間沒想到。”香菱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還不是小姐財大氣粗慣的,讓她都有些不想事了……

主仆兩人進了林子,果然有條小溪,等走進,卻看到有人在給一匹馬洗澡?

“咳。”香菱咳了一聲,警惕的看著那人。

那人聽到聲音,回頭一看,道:“你們怎麽來這了?”

陸婉看了那人一眼,道:“鞋髒了,來洗洗。”

那人看了眼陸婉的鞋,沒說話了,繼續刷馬……

陸婉眼神奇怪的看著那人,拉著香菱去了另外一邊,也不脫鞋,直接抬著腳,香菱蹲下去用水擦洗。

“你不坐下把鞋脫了給她洗洗,小心一屁股坐到水裏了。”那人忽然回頭說了一句。

陸婉正皺眉想著,為何這人在這裏刷馬,忽的聽到這句話,心神有些不靈,因隻有一條腿主著力,另外一條腿微微抬起讓香菱擦洗,身子一歪……

“砰。”

水濺了香菱一臉,香菱愣住了。

陸婉也愣住了,她從石頭上滑到了水裏,屁股好痛!

那人也愣住了……

“嘶……”馬叫了一聲,打破了平靜。

“寧澈!你!”陸婉氣的麵紅耳赤,心底裏的那股羞意起來,讓她難以再保持平靜。

香菱反應過來,連忙爬起來去扶陸婉。

寧澈也是沒想到會這樣,表情有些古怪,道:“這可不怪我,我就是好心提醒你一句。”

陸婉掙紮著起來,隻覺得身子到處都疼,眼神怨恨的瞪了寧澈一眼,憤憤道:“香菱,回去。”

香菱剛才沒能護住陸婉摔倒,心裏已經自責了,忙應了一聲,扶著陸婉回去。

寧澈看著陸婉有些一撅一拐的樣子,忍不住笑出了聲,拍了拍馬……

不過是那麽輕的一聲笑,可陸婉就是聽到了,她心裏又急又氣,轉身看著寧澈,道:“你給我等著!”新仇舊恨,她會一起報的!

寧澈馬上收斂了笑意,可小姑娘已經飛快的跑了……

“嘶……”馬叫了一聲,伸出舌頭舔了寧澈一下。

寧澈哎喲一聲,打了馬一巴掌,道:“你別看著我疼你,就這麽幹!你這舌頭別亂伸!”

這馬是陪伴他這幾年的戰馬,今日這馬放出來,跑歡了,一聲的泥,寧澈實在看不過眼,就來溪邊洗洗的,沒想到……

香菱扶著陸婉飛快的跑到帳篷裏,也管不得到底被誰看了去這囧樣。

“快尋幹淨衣裳鞋襪過來。”香菱朝莫名喊了一句,扶著陸婉坐下,“小姐,你有哪裏疼嗎?”

陸婉欲哭無淚,道:“我如今比陸清還要丟人了,她不過是在廟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