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姐。”陸津小跑過來,笑著把香囊塞到陸婉手裏,然後警惕的看著寧澈。
陸婉拿著香囊,有些不知所措。
“香囊是送給你的,喜歡嗎?”陸津見陸婉怔怔的樣子,忙解釋了一句。
“謝謝津兒。”陸婉一笑,香菱趕回來,自然接了過去。
寧澈不在意一笑,看著陸津,輕聲道:“你這個堂弟倒是對你不錯。”
“那是當然,我最喜歡小姐姐了。”陸津說。
陸婉眼神一柔,望著陸津,輕聲道:“嗯,他從小就喜歡粘著我,是不錯。”
這偌大的侯府中,陸婉也能感受到其餘的溫柔,可她最喜歡陸津對自己純粹的喜歡,是真的很純粹的那種……
寧澈笑了笑,一行人走著。
走到了遠安侯府訂下的包廂的那條船,寧澈並未上去,而是停下了腳步。
“表哥不送我上去?”陸婉朝寧澈眨了下眼睛,她心中明了,寧澈支開寧軒,想與她說的事情已經說了。
“不了。”寧澈搖頭,示意陸婉快上去。
陸婉上了船,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寧澈依然還站在那裏,她立馬收回了目光。
“小姐姐,快走。”陸津發現陸婉沒有動了,回頭一看,寧澈方才站的位置已經沒有人了,心生疑惑。
陸婉嗯了一聲,兩人走到進入口,由這船上的人引到了包廂。
包廂裏頭,林氏與薛氏說著話,陸承勵坐在一邊,邊喝著酒,邊看著下方台子上的戲劇。
“祖母,爹爹,二嬸嬸。”陸婉與陸津給幾人行了禮,然後就笑著坐在了林氏身旁。
林氏問:“你們都去哪瞧熱鬧了?”
陸婉想起那葉丹晴,笑道:“我們賞了葉祭酒的字,本來跟大哥哥是分開的,未想到在哪裏碰上了。”
“葉祭酒?”林氏念叨一句,“哦,還去了哪兒?”
陸婉隻說與兩位表姐說了些話,其餘並不多說,那淩霜被仗打而死,是寧雲月下的令,關不得她的事。
陸津卻心裏頭稍稍有些緊張,後仔細想想,那些人都是娘親的人,回去的時候偷偷把事情跟娘親說一遍,不讓祖母知道就行了……
“對了,平陽公主也在這船上,還派人來問過你了,你現在去給平陽公主請個安吧。”
林氏想了想,看了陸承勵一眼。
陸婉心中一喜,臉上卻不敢露出太多笑容,說:“是,婉兒去給姨母請個安。”
“讓你爹爹領你去。”
陸婉一怔,不過一下,便笑著走到陸承勵麵前,輕聲道:“爹爹。”
陸承勵把酒杯放下,看了陸婉一眼,心知林氏是想讓安陽公主幫他在皇上麵前說上幾句話。可是這安陽公主自來看他不順眼,他去了這一番不是自找麻煩?
“津兒想一起去嗎?”
陸婉哪能不知道林氏的意思,笑了笑,扭頭看向陸津。到時候冷了場子,她也好逗逗陸津。
薛氏也不是傻子,她當然能想到陸承勵在外與故人可能相談出的結論並不大好,不然為何在這兒喝酒,而不是像她夫君一樣,四處聊天逗樂……
“他這在外頭野了這麽一會兒就行了,初次見安陽公主,還是要帶他登門拜訪才是。”薛氏笑著婉拒。
“爹爹,那我們走吧。”陸婉見陸承勵沒有馬上動,心中冷笑,倒是還有些自知之明。
陸承勵嗯了一聲,領著陸婉出了門。
兩人隨著下人在這船上走了一圈,上了三樓,各處看台上做了什麽人,陸婉都偷偷瞟了幾眼。
到了這樓梯轉角處,前邊卻是遇到了一個熟人。
桑佟伯正帶著身後的佟懷玉去三樓向幾位大人物請了安,這下正要下去了,就碰見遠安侯府的人了。
“駙馬爺,平樂縣主。”桑佟伯笑容滿麵的先出聲打了招呼。
“桑佟伯這是從哪過來?”陸承勵心中不屑此人,卻也不能視而不見,語氣平淡。
陸婉知這是沒法避開的,索性大大方方的向桑佟伯微笑頷首。
伯爺自當比縣主要高一些,但這伯爺還要分是否是皇族宗親,這桑佟伯隻不過是得祖上的福,固也不會在皇上親封,有皇族血脈的平樂縣主麵前拿喬。
佟懷玉眼中閃過一絲不甘,那行禮的動作卻也是規規矩矩,恭恭敬敬的。
“小女剛去給安陽公主請了安。”
桑佟伯直言不諱,他心中清楚的狠,桑佟伯府現在這京中的位置,而固刻意放低了些姿態。
“我也正要去給姨母請安。”陸婉微微一笑,隻見佟懷玉低垂著眼簾,默默站在那兒,“不知,可否請佟二小姐引我去給姨母請安。”
陸承勵去了那兒也隻是隔著紗幔把陸婉送進去,不會多留。
桑佟伯看了眼陸承勵不反對的樣子,立馬心領神會,仇將軍現在不在包廂中,去了也尷尬。
“自然可以,懷玉,引縣主去給公主請安。駙馬爺,許久不見,去我那兒喝壺酒如何?”
桑佟伯的大女兒佟懷錦最終嫁入百年世家趙家,這其中安陽公主出了不少力。這安陽公主疼愛平樂縣主之事,京中誰人不知,討好了平樂縣主就是討好了安陽公主,這討好下平樂縣主的爹,效果應該也是一樣的……
“爹爹去吧。”
陸婉體貼的小模樣,陸承勵當即應下,那安陽公主瞧不慣他,仇閔德又是武官,還是個妻管嚴,何必去碰一鼻子灰?
桑佟伯見陸承勵答應了,大笑,邀著他就走。
陸婉見佟懷玉還不動,淡淡看了她一眼,索性繞過她往前走,反正帶路的是下人。
佟懷玉見陸婉走了,而桑佟伯又不管自己了,咬咬牙,跟上了陸婉。
“縣主,您怎麽也不等等我。”
佟懷玉略微有些抱怨的話語說了出來,讓陸婉一愣,後笑了。
“你以為你是誰?要我等你?”
陸婉停下步子,冷眼看著佟懷玉,這個人,前世今生都想要了她的命,她又何須客氣。
若是佟懷玉是寧雲月,陸婉還要顧忌三分,謹慎對待。
但現在的佟懷玉算什麽,陸婉是皇帝親封的縣主,這是身份上的碾壓!
“縣主,您……”佟懷玉氣急,想要反駁幾句。
陸婉卻已經不打算理她,轉身走了。
佟懷玉現在也看出來了,陸婉根本不需要她引路,留下她,純粹是為了羞辱她。
“小姐,縣主已經走了很遠了。”佟懷玉的貼身婢女棋兒輕聲提醒,臉上是濃濃的害怕擔憂之色。
佟懷玉見棋兒這懦弱怕事的樣子,就氣的伸出手狠狠的擰了她腰間的肉,見她疼的眼淚出來了,才作罷,冷哼一聲,跟了上去。
“縣主,安陽公主就在裏麵。”
這船上的人把陸婉帶到,便退下了,與走在後頭的佟懷玉相遇,眼中閃過一絲嘲笑,見佟懷玉看了過來,忙垂下眼簾。
陸婉一到門外,便有人向安陽稟告了,不過她未馬上進去,而是站在那兒,神情淡淡的等著佟懷玉。
佟懷玉見陸婉故意在那等著自己,心中一咯噔,生出警惕。
“佟二小姐,你是不是身子不好,才會走的這麽慢?”陸婉挑眉。
“縣主說笑了,我的身子很好。”佟懷玉謹慎回答,她不敢在眾目睽睽之下得罪陸婉。
陸婉聽了,手上拿著帕子,輕捂住嘴,咳了兩聲。
“那我真是羨慕你了,自從我落水以後,我的身子就……”
佟懷玉瞳孔微縮,果然,陸婉是來找她的麻煩來了!
“都是我管教無方,讓琴兒那個賤婢把縣主撞到了水裏,當時我想要把縣主給救上來的,沒想到……”佟懷玉輕聲哭了起來,拿手帕抹著淚,見陸婉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便打算直接跪下認錯。
香菱的速度很快,雙手鉗製住了佟懷玉想要跪下去的動作。
“佟二小姐不要再說這些往事了,害我落水的人已經死了,我自然不會怪你的。”陸婉歎了口氣,搖搖頭,看著佟懷玉,“我那時候年紀還小,一直都記得佟二小姐在我落水的時候想要……拉我上去呢……”
佟懷玉心中一緊,感受著陸婉散發出來的善意,有些分辨不出來,她到底是否記得是自己下的命令。
也許,她真的忘了,畢竟那時候她才不過五歲,被嚇的忘掉了也是正常的……
“奴婢見過縣主,公主聽到您來了,在裏頭等您呢。”
綠枝從裏頭走出來,見兩人站在門口說話,行了一禮。
陸婉這才恢複了表情,笑了笑,主動挽住佟懷玉的胳膊,道:“姨母這段時間身子可好?”
綠枝笑著看著兩人挽在一起的手,道:“好著呢,縣主自個兒去問問公主不就是了,奴婢可不敢多說。”
陸婉噗嗤一笑,走了進去,隻見安陽正坐在椅子上,漫不經心的看著下方的表演,等瞧到陸婉進來的時候,那臉上才一瞬間有了生氣。
佟懷玉的心一下子就涼了,若是陸婉想要報複自己,就憑借這安陽公主一個,她就會被爹爹給放棄的……
“婉兒拜見姨母。”
“臣女拜見安陽公主。”
兩道聲音響起,陸婉朝安陽眨了下眼睛,笑著自然走到了安陽身邊的位置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