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能先配合我?”

何文彧跟她躲在車的側麵,靠著車身倚著車軲轆。

風起賞心悅目、身心滿足的撫摸並抱著自己的劍,宛若愛人一般,得到了撫慰。

一旁的何文彧看後,無奈至極,無言以對。

“都什麽時候了啊?你這樣會暴露我們的!打完再取不行?”他一邊無奈的抿著嘴,一邊搖頭,又一邊訓斥,可風起的眼裏隻有她和她那一把寶劍。

而旁邊的人說什麽她都聽不見,隻能等她心滿意足。

過了一分鍾左右,她把劍別在自己的腰間,將注意力轉向何文彧,示意何為計劃。

何文彧此時連打風起的心都想好了,可心思快要溢出的時候,憤怒被掩埋起來,他歎了口氣,無奈到已經不想動手了。

“聽著!”

“你這麽做不對,關鍵時刻要按計劃進行,別一意孤行,現在你是有搭檔的人了,考慮一下我,好不好?你能聽懂嗎?”

“說話!”他緊皺著眉,悶聲著重,教訓著風起。

而風起抿著嘴,毫無怒氣,睜大眼睛看著何文彧,點了點頭,嗯了一聲,非常可愛。

而何文彧也被她這舉動逗笑了,所有想罵人的情緒,統統得到了緩解,瞬間輕鬆。

他轉頭觀察情況時,眼神還隨著笑臉翻了下白眼。

“大小姐一定做過暗殺。”耳邊傳來風起的“嗯”聲,“這是一次艱難的行動,我們必須在敵人發現之前,殺死所有敵人,由高到低,從左到右,正好回到牢房。”

“你從那頭。”他指了指二人左邊的木雕樓。

“我從那頭。”他指了指二人右邊的木雕樓。

“你往回繞,殺到我那頭。”

“我往這繞,殺到你那頭。”

“明白?”

何文彧充滿耐心,連講帶比劃,可算弄清了,他也放下了一口氣,準備各自行動。

一般,他給自己手下現在臨時布置任務,都不用說話的,風起算是給他開了先河。

二人殺死沿途中站崗的士兵後各就各位。

風起先殺了站在最高的士兵,並抱著屍體悄悄倒地。

按照計劃,她往回殺,殺死巡邏的士兵,以免沿途的屍體被發現,屍體都藏在營帳後麵。

當然,營帳裏的士兵也在睡夢中慘遭殺害。

她殺到了剛剛的車旁,跟遠處的何文彧招了招手。

“原來,二位是江湖人士。”

“贖小的眼拙。”

一位看起來氣勢很像二當家的男人走到風起旁邊,他們紛紛露出了佩服風起的眼神。

他們之中,有一個人踴躍的站了出來要跟風起一起行動。

“女俠!”

“我會一點武,我能跟你一起殺光他們嗎?”他很積極,就像是遇到奇事一樣好奇。

“不行!”風起拒絕了他。

“你用你的武功,保護好你們這幫人就行了,殺人不是簡單的事。”此時的她就像是一位師父,教導著此人用武之地。

“回去!”

隨著風起的拒絕,他回到了大家麵前保護大家。

而風起,一路殺到了何文彧的木雕樓,又跟何文彧對了下手,二人開始往回走。

回到牢籠後。

二當家的也參與了計劃探討。

“我這邊十八個人!”風起匯報殺死的敵軍人數。

“我這邊也是……”何文彧說完皺起眉頭開始思考下一步計劃,他更像一位成熟的將領。

“看來他們很有規律啊,這樣就隻剩下那幾個脫了重甲的陰兵了?”二當家的插話道。

“沒錯!”何文彧邊點頭邊肯定。

“那……需要我們做什麽?”二當的積極問道。

“你們,隻管躲好。”他指著二當家的說。“那些噱頭陰兵,就交給我和這位女俠!”

“我們也不能啥也不做吧?”

何文彧很無奈,瞪著一口眼,道:“我不準我大夏原的百姓在我麵前死在敵國手裏!”

風起一聽,對他充滿敬仰,二當家的也是。

“這樣吧,你們做我們的後盾,武功再高也扛不住人海戰術!”他對二當家笑著。

“多謝大俠成全!”

說罷,二人開始行動,這次不必再暗殺了,大搖大擺走過去,主動迎敵斬將即可。

風起很喜歡這樣的戰鬥方式,來一個殺一個的場麵,她非常喜歡,特別是和有同等武功的搭檔一起,別提有多過癮了。

她甚至殺紅了眼,開心的笑容變成了邪惡的狠笑。

所有迎麵而來的漠瓦蘇人,她一個也沒放過,甚至衝進了營帳,殺還在睡覺的漠瓦蘇人。

殺這群漠瓦蘇人裏毫無還手之力的做飯的、端茶倒水的,負責看管盔甲武器的人,隻要是漠瓦蘇的人,她都不放過。

“風起!”

“大。小姐?”

何文彧在外麵喊著,剛才二人在戰鬥中分開了,他很害怕,很著急,直到聽到慘叫聲。

他朝慘叫聲來的地方跑,跑來到了生火做飯的地方。

他看到了軍隊裏那些沒有武功的隨軍人員和士兵家屬一個個躺在地上沒有了生命跡象。

隻見風起揪起了一個婦人的頭。

“求求你!我隻是個妻子!別殺我!”

“求求你別殺我!”

她苦苦哀求,可風起依然斜著嘴,露出了為之膽寒的笑臉,滿手是血的舉起了佩劍。

何文彧此時跑來,喊道:“大小姐別殺她了!”

可風起即使聽到,也毅然決然下手殺死了這位婦人,她還聽到外麵有男人的喊叫聲,她立即衝了出去,也沒看人多高多大,直接把劍甩出去,劍穿過了男人的後背。

再拔出佩劍,收回劍鞘的時候,才看清此人隻是縫衣織布的隨軍裁縫。

“活該!”

“隻怪……你是漠瓦蘇人,對我母親施刑,還抓我二弟!哼!一群我夏原手下的螻蟻!”風起痛恨的咬著牙,對屍體補刀,以防遺漏。

何文彧看著風起給士兵補刀,並看著不是士兵的屍體,他的呼吸都變得緊張起來。

原本一場戰役,死的人隻有穿著士兵衣服的戰士,後勤和隨軍人員都是俘虜的範圍。

他不敢相信風起竟然對殺戮,有如此可怕的一麵。

他心疼那些不是戰士的民夫,他們本可以不用死,可在風起的思想中是他們家的男人害死了他們,他不經懷疑思索起來。

“你是怎麽教她的?”

“這樣的人……”

“唉!”他看著風起,深深的歎了一口氣。

乃至於車隊的人,有的都開始對風起產生恐懼。

這補刀也補完了,風起在車裏擦著自己的劍,此時的她又變得跟之前一樣安靜。

現在車隊裏覺得她很漂亮的人,都改變了自己的看法。

那些荒漠陰兵算是間接把他們帶出了荒漠沙暴。

他們拿了很多戰利品,何文彧更是帶人埋葬了那些手無寸鐵、毫無還手之力的人。

之後,便去荊扈了。

“你知道你都做了何事嗎?”何文彧坐在她身邊,樣子非常冷漠,狀態不是很好。

“知道啊!”風起回答的很鬆快。

“那你知道你這種行為會造成多少孽債嗎?”他目視前方,目光無神,無比失落。

“什麽孽?”風起懵懂的問。

她還在把玩自己的佩劍,就跟平常聊天一樣一句帶過,根本沒認真與何文彧說話。

何文彧都不用看她就知道她此刻露出一副無事發生的模樣。

車夫更是感到細思極恐,時刻提防著風起。

“你殺了無辜之人!”他轉過頭看著風起,一臉埋怨。

“無辜?他們哪兒無辜?”風起放下佩劍,也扭過頭來,質問,“漠瓦蘇的人侵占我們的土地,是我大哥在一點點收複,他們還不知好歹,綁我母親抓我二弟,聯合惡毒的海盜,不惜一切手段害我夏原,我能留他們全屍就已經是大恩了,不然……哼……”

“那也是他們的國王!謀士!”何文彧咬著牙悶聲咬字。“即便是士兵,他們也隻是奉命行事。”

“那些手無寸鐵、投降者,應當按我夏原俘虜對待,嚴加看管,糾正他們的思想,不得私自處刑,你也是官府的,你不懂嗎?”

何文彧回過頭去,好好靠著,不再搭理風起。

“可惜,我不是官府的人了,不用遵守那些屁的規矩!”她微微轉身,與何文彧對視。

“複仇!若不是以牙還牙,那還稱作什麽複仇?別人殺我全家,我就要殺他全家,殺我多少,我他還多少。”

“至於我殺這點兒人,還遠不及當初他們殺我夏原百姓的數量!”

此話一出,車夫竟然覺得風起說的還很有道理。

誰都不知道,漠瓦蘇當初進攻夏原時的燒殺搶掠,連海盜都嗤之以鼻,不堪入目。

而風起隻是以“殺”的方式,確實輕了不少。

當初的漠瓦蘇士兵沒有一個是奉命行事,每個人手裏沾了一兩個夏原人民的血。

“你要知道,抓走你爹你兄弟的士兵也是幫凶。”風起說完,哼的一聲坐了回去。

何文彧冷笑著,“那我也隻殺,殺我爹和我兄弟的那位將領!”

風起瞪了他一眼,切的一聲,沒再搭理他,他也沒再搭理風起

此時,第一輛車的二當家讓車裏的妻子把風起的銀子還給人家。

妻子很勇敢,直麵風起。

“女俠!”妻子溫柔的叫著。

“你救了我們,這些銀子,我們就不要了。”她把銀子遞給風起,可風起並沒要。

“姐姐!你拿回去!”風起語氣同樣溫柔。“事發前給的,不算。”她直接把銀子裝進了這位妻子的衣服裏,不再收取。

“那就當是我報答你的!”妻子繼續歸還。

“不要就不要,保護同胞,是我應該做的!”

風起真誠的態度打動了這位妻子,於是妻子帶著銀子回去了,可轉頭看到何文彧時,她又變了臉色。

二人一直冷戰到荊扈,到地方了也沒能和好,可卻還一起走,保護車隊的人,隻是互相不說話。

現在的荊扈府已成廢墟,裏麵隻有兩波夏原和漠瓦蘇的駐軍在此爭奪此關鍵的地段,危機四伏,可這卻是唯一能過的路了。

一定要找好位置,探好前路,從夏原駐軍領地通過。

“我去探,你在這保護他們。”何文彧主動說話道。

“嗯!”她隻是敷衍的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