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郡王!草民萬恩言謝!”
“恭祝郡王早得所期!”
一行人在承平府南門城門口,麵對眼前的雲媛鞠躬行禮,本要跪拜,可雲媛拒絕了。
這畢竟還在皇帝眼下,若跪拜的話,可能引起事端。
他們也隻能做此謝姿,說點不那麽敏感的簡單言謝。讓城門的士兵看起來正常一些,雖然跪謝不算什麽,可口中帶郡王就截然不同了,士兵們可能會稟報給知府,上報皇上;若是普通人幫助百姓,跪謝倒是無誤,隻可惜身份還在這擺著。
二十人左右的百姓在與郡王告別後回到了城中,趕往自己的家,查看親人是否安好,是否被這些天的戰鬥波及並喪命。
雲媛站在門口,看著他們的背影猶如看著自己的子民。
塵威的形態就跟高高在上的公子一樣驕傲,他是公子,可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如此自豪。
“真好!”他趾高氣揚,撅著下嘴唇上揚的豪氣。
“好個屁!”雲媛回頭打消了他此時的喜悅。
“耽誤了找風起、風招,好什麽好。”她低著眼角,身心不滿,可內心卻絲毫不後悔收留之舉。
“娘!別這麽想,大姐跟你一樣,一定不會放棄百姓的,現在定在城中,畢竟這才剛奪回不是?還有很多事沒完,安啦!”塵威擺出了一副塵盟的姿態,像個文人勸說的姿態一般端莊。
雲媛瞪了他一眼,接著牽著馬走進城中,士兵查看了她的通關文牒,交了點兒銀子,這才順利進城,這是每個夏原百姓出遠門必備的東西,沒有就會抓去打屁股。
重者,還可會處於砍頭之刑,當成奸細處死。
雲媛完全可以靠著自己的身份通關各個城池,還不用交錢,可她並沒有,而是按規矩辦,這個牒,是她夫君蕭攸策親自簽寫的。
“去哪找?”塵威四處張望。
“你都說她不會放棄百姓了,要麽在官府,要麽在軍營。”
事不宜遲,她看到塵威饞路邊上的早餐,都沒來得及吃,就指定了搜尋的計劃。
她還說“都沒吃飯,你娘我這麽大年紀都沒說什麽,你這個小孩兒忍不了了嗎”?
但出於眼前,她還是帶塵威來到了一家飯館前。
“你先吃,我一會兒回來。”
“去哪啊?”塵威雖喊著,可身體倒是挺誠實的,光叫不追,等著一頓飽飯的到來。
雲媛來到了一家當鋪,位於承平第二條街上,這也是她的地盤,裏麵的人都是她的手下,和城外那座村子是一個團體的人。
前幾日的戰鬥中,他們也悄悄地貢獻了自己的力量,與一夥不知何來的勢力攻下了城門。
這些行動他們也跟雲媛匯報了,雲媛很認同他們,能在這種時刻不用說就知道幹什麽。
但身份如此高使命組織的一員,他們還不求回報,不想要嘉獎,隻想繼續保護百姓。
“那郡王,你有何指示?”他們中的一個人問道。
“想必你們也聽說了刺殺將軍的那名女子,她是我女兒。”此話一出,幾人頗為震撼。
“不愧是盟主的千金啊!”他們感歎道。
“她現在可能在軍營裏,但也可能在官府,我們兵分兩路,你們去軍營綁也要給我綁回來,我去官府,要是不回來就說明我找到了。”她情緒激動,神態既關心又生氣,言辭簡單而複雜。
“是!郡王!盟主!”
他們異口同聲,同聲不同詞,但都去執行任務了。
叫郡王的,他們很開心自己搖身一變變成了為朝廷當差的,而叫盟主的還未走出這組織,依然把自己當成忠心不二的雲媛手下。
而雲媛的方向,從未表明,但一直說你們是在為夏原而戰。
等計劃好,她回到了飯館,隻見塵威吃完了兩碗!
“咱好歹也是個皇權貴族,別吃的像個乞丐一樣,好像我供不起你們吃飯了似的。”雲媛伸頭過去,悄聲吐槽了塵威。
“吃飯這件事,隻有吃飽。”他靠在椅子上像個吃飽了的大男人,一邊嚼一邊說,就差拍肚子,絲毫沒有形象,就跟普通人一樣。
“沒法跟你說!”
她吃飯時很美、很輕、很優雅,即便是雲吞也能吃得如此高貴,旁人看了會笑話。
但不管怎麽樣,她都要保持,無關其他說法。
塵威還看著母親這般吃相露出了嫌棄的眼神,但並不是嫌棄母親,而是嫌棄此行為。
但也有不同之處,比如塵威吃這家店裏的雞翅的時候,就跟普通。而雲媛連骨頭都吃了,甚至一不小心一塊肉掉在地上,她也會撿起來吃掉,不嫌棄髒也不抱怨,就像是習慣,過過苦日子的習慣。
雲媛放下了幾十錢,這才上路。
“咱們去哪?”塵威問。
“官府!”
說著話,二人來到官府,門口的守衛依然兩位,個個嚴肅,在這種戰後起到了關鍵的作用,特殊時期,不準訪客進入。
雲媛走到二人麵前,直接亮出了自己的令牌,還沒等說話。
隻聽“郡王請”,二人就讓開了。
路上還有其他人攔截,但都在雲媛的身份之下被征服,母子二人一路上,暢通無阻。
官府地上有血,正在清理,由此可見,戰役連官府都波及到了,也不知知府是否健在,不過看官員和官兵的狀態,應該沒事,但官府定大量減員。
“公堂重地,切勿闖入,要報官在那邊!”公堂門口跟官府門口的守衛穿的盔甲大相徑庭,氣魄和姿態也全都截然不同,一個看起來親民,一個看起來很嚴肅。
“郡……郡王?”守衛看到令牌,傻眼了,“請!”
“讓趙知府出來見我!”雲媛收起令牌,架子很重。
守衛進去,叫正在跟同袍商議的趙知府,“趙知府,南宮郡王在外麵,讓你去見她。”
趙知府一聽,瞬時驚起,站的非常立正,麵露微笑。
“終於來了!”他說著。
來到門口,他非常熱情,表現的既有謙卑之勢也有他身為知府的氣度。
本想請到書房,好生款待,可雲媛卻拒絕了。
“我是來找我女兒的,她現在在哪?”她當著塵威和守衛的麵,問出了此話。
“郡王千金真乃一代梟姬,繼承了郡王的衣缽,她為了救我,身負重傷也要跟漠瓦蘇人戰鬥,此恩,我定會牢記在心!”趙知府說得非常感慨,眼神和表情真情實意。
“別說那麽多,她在哪?受傷了為何還要亂跑?”雲媛急促的心,已然迫不及待了。
“她在西翁城,哪裏有最好的郎中和侍衛看守,郡王且放心,她一定不會有事。”趙知府抿著嘴,非常相信風起的意誌。
雲媛句謝謝都沒說,急迫地離開了官府前往城西翁城。
那裏堅不可摧,士兵充足,補給豐厚,還有軍隊裏最好的軍醫,如果活著就一定沒有大事。
她亮出了自己的令牌,看守需稟報將領,派人接她,方可進入,除了皇帝誰都如此。
“嬌墨,嬌馨倩?”雲媛看到出來的人是嬌墨。“怎麽是你?”她疑惑的問。
“風起呢?”她急著問。
“這……”嬌墨吞吞吐吐,猶豫不決,難言之隱。
“說啊!”她吼道。
“她去了蘇域江,剛……走。”嬌墨張著嘴,低著頭非常愧疚,想著多留一會好了。
“多謝!”
說罷,雲媛轉頭,去了蘇域江。
可走了幾步,她又想到了什麽,回來叫住了嬌墨。
“咱們得商量下計策!”
嬌墨將雲媛請到將軍的房裏,三人一起商議。
嬌墨也隻是這支部隊的將領,而不是最高的將軍,將軍是風升親派的一個手下。
他見到雲媛後,特意誇獎了風升戰鬥和指揮有多厲害。
“郡王有何見解!”他問。
“你們此次出兵兩萬,蘇域江府此時還剩多少?”她看著地圖,上麵有一條河。
“三萬,夠用。”將軍信心滿滿。
“絕對不夠用!江對岸就是漠瓦蘇的蘇域江城,比我們的蘇域江府隻大不小,兵力十足,而且水軍精湛,防禦也是天下第一。”
“不管是運兵還是運糧咱們都沒辦法,承平隻是他們減少蘇域江府兵力的手段,仗著中間隔著一片荒漠,咱們支援緩慢,他們一定會進攻蘇域江府,若淪陷了,燕妃就沒了。”
“但守城總比攻城好,你再派兵一萬回去支援,再送信給鄰原,我們前後右夾擊。”
“到時,蘇域江定安然無恙。”
將軍和嬌墨一聽,連軍師聽了都自愧不如。
將軍立即按照雲媛製定的計劃去辦,送信給右邊的鄰原,也就是風升老丈人的家那邊,讓鄰原出兵從右邊,而雲媛從南麵,如此漠瓦蘇士兵定會敗北。
集結軍隊就花了一晚上的時間,嬌墨和雲媛在城樓上散步交流。
“郡王為何不盡快去找大小姐?還要遲一天?”嬌墨小心翼翼,害怕雲媛作何舉動。
“蘇域江府,非常重要,從得知你們兩萬精兵奪回承平時,我就想到漠瓦蘇的人定會趁此機會攻取蘇域江府,若兩個蘇域江合並,那將會堅不可摧,燕妃就丟了,風起應該會沒事,至少,現在還沒有,那我就不能坐視不理!”
她的發言讓嬌墨佩服的五體投地,這一點連她連軍師都沒想到,果然是傳說中的南宮雲媛。
一行人出發,他們繞路前行,走的是荒漠邊,路程會增加一天到三天,不過讓蘇域多守個三天也沒什麽問題,再加上荒漠,總體七八天,到時也能消耗漠瓦蘇人補給。
雲媛先行,讓塵威隨軍前進。
她比軍隊快兩天,來到蘇域江外的山包後,看到了風起。
風起已經騎著馬前往了漠瓦蘇士兵設計的防線,試圖混進城內,與蘇域江將軍回合。
她急著跑過去,穿著連帶兜帽地披風。
她看到風起暴露,而跟著風起的那個男人,竟然為讓風起進城,自己引開漠瓦蘇騎兵。
她緊跟風起進了城,在關城門的那一刹那跟上了。
隻聽風起吵著要出去救同伴,守門士兵非常無奈,此時,她一記手刀擊暈了風起。
之後,便是出城迎敵。
……
“剩下的,你都知道了。”
“娘就是這麽跟過來的,你永遠也別想逃過我的手掌心!”講完故事的她握緊拳頭暗示,在甜蜜的擁抱和相視下吃完了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