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樓,是每一座城不可缺少的設施,即便是武器不夠、上陣士兵不夠或其他資源不夠,城樓也要必須建成,即使耗費更多的建築資源。
城樓一般很寬、很高,寬可以當士兵駐紮在裏麵,當做宿舍倉庫使用,高可以抵禦敵人的雲梯襲擊或投擲類戰車,質量也必須是頂尖。
城樓基本上都是四麵,霸氣一點的八個麵,四麵八方都是相互相通的,如此一來可以派送資源、支援別處,整齊劃一,整體充滿秩序。
有人喜歡城樓上猶如長城一般的美景,總覽八方;有人喜歡城樓裏猶如地穴一般的房屋,安全隱蔽;有人喜歡城樓下猶如樹蔭一般的陰涼,清醒通透。
戰士們盡職盡責,守護者一方平安。
作為一座首都似的大縣城,這裏的將軍,李鄴李將軍,照理說應該有自己的府邸。
可是,他卻跟戰士們住在城樓裏,臥房還在城樓最薄弱、最容易被石頭擊碎及最靠城樓外的位置,這樣的人格,讓他榮獲了很多粉絲。
按理說他已經家財萬貫了,存款自然少不了啊,可以在良佳縣建立個自己的府邸,把遠在他鄉的爹娘接過來住,然後娶妻生子享安樂。
他依然不這麽做,銀子充當軍需購買、製作高質量的裝備和武器,從不私吞,夠自己用及以備不時之需就行了,多餘的錢他從不留下。
他的威望可謂是堪比南宮大人,但還遠遠不及。
不過,他已經把南宮大人的千金大小姐娶到手,威望什麽的不用著急。
七月一,晌午四刻。
他正在城樓自己的寢室裏,脫掉上身的衣服,接受來自夫人手法嫻熟而又動作溫柔的換藥。
當纏在身上的紗布從他背後扯下來時,無論風起有多麽溫柔手輕,都會產生一定的疼痛感,表情猙獰,咬牙切齒,都是凡胎肉體。
但他卻忍住了,為了在風起麵前彰顯自己的勇猛,一身肌肉還怕什麽痛!
可是額頭還是流下了熱汗,正是扯下紗布導致的。
用水擦一擦,用毛巾洗洗,即便是過了一天,傷口還是會有血流出來,弄得盆裏都是血水,毛巾上都是血染。在其他人看來有點惡心,但風起絲毫不嫌棄,反倒很心疼李鄴,看到李鄴的傷口就跟自己身上受傷一樣心疼,甚至還高於心疼自己,所有情緒都以李鄴為核心。
“都怪我,劇烈運動導致傷口裂開,不但沒好,反倒更加嚴重了。”風起一邊擦藥一邊自責。
她噘著嘴,皺著眉,瞪著眼,滿臉愧疚,傷心的情緒感覺隨時都可能會哭。她多麽喜歡李鄴受傷的時候,那場戰鬥,自己能與他並肩戰鬥。
李鄴回頭,看到了風起滿臉的傷心自責,可此時擦藥接著再包紮,不易轉動身體給予安撫,但又想著該說什麽,怎樣才能讓風起不再難過。
“這點兒傷你就哭了?切!”李鄴故意瞥了一眼說。
“去你的!”風起狠狠拍了他的後背。
“這你是受傷,又不是我。”
“我還受過比這嚴重的傷呢,我連眼睛都沒眨一下,你能一樣嗎?風涼話!”風起最後很大力的係上了扣,走到床邊把衣服扔給了李鄴。
“自己穿!”她生氣的說道。
穿完衣服的李鄴回頭,看到風起背著身,背影很憂鬱,不用看就知道在愁眉苦臉,一副既難過又煩心的樣子,他走過去牽起了風起的手。
“怎麽了嗎?”他語氣溫柔的說。
風起轉過身,隻見她臉上皺起了傷心的眉頭,糾結和艱難。
一下湧入李鄴的懷抱,靠在李鄴雄厚的臂膀之上摟著,尋求依偎和溫暖。
“對不起啊。”
“是我的錯。”
“是我不會說話,我太笨了。”
李鄴不停的道歉,把手放在風起的肩膀上滑動著安撫,認識承認自己的錯誤。
可風起深深歎了口氣,簡單的搖了搖頭。
“不是你,是我小妹。”她咽下充滿傷痛的口水咬緊牙關。
“你也知道,她被人強暴,這是她一生不可磨滅的痛。而我娘還不讓我參與,我這心……”她的眼淚落在了李鄴的衣服上一滴又是一滴。
李鄴倒是為不是自己導致她傷心而鬆了口氣,但她如此為小妹擔心心痛,反倒又添了一口緊繃的氣,咽不下,就跟她一樣無法平息。
糾結來糾結去,他還是做出了不那麽正確的決定。
“為了愛的人,為了家人,違抗命令又何妨?”
“你我將公職拋之腦後,以一個親人的身份滿足,我與你一起承擔,一起找出那個混蛋。”最後一句話他特意用了重音咬牙的方式。
風起聽後,慢慢從李鄴的胸膛起來,仰頭望著他,滿臉的感激不盡。
“那就多謝夫君了。”她含著眼淚笑道。
“反正會以身相許,你還想要什麽?”她充滿期盼的等著李鄴索要。
想了想,不能再說錯了,該說什麽?
“要你就夠了,隻希望你不要怪我。”李鄴說完後,原本風起很滿意了。
可是最後一句話讓風起產生了疑惑。“怪你何為?”
“我一直沒跟你說,我父母非常的偏執,固執,他們不太可能同意我和……”
話音未落,風起就有手指堵住了他的嘴,不讓他說。
“噓!”
“以後的事以後說,不能一心二用。”
李鄴閉上了嘴,可愛的點了點頭,然後跟風起擁抱,散發恩愛的氣味。
突然,一名侍衛衝了進來。
“你這個不長眼的,給我滾出去!”風起一下離開李鄴的懷抱大罵道。
“將軍!”
“大人。”
“不……不好了。”這個侍衛氣喘籲籲、斷斷續續的。
“剛才巡邏的時候路過蹋師父家,我發現……他們一家已死於非命了。”侍衛說完後不停的喘息。
“什……”二人異口同聲又同時戛然而止。
當侍衛這句話一出,風起剛剛生氣的情緒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也李鄴一樣的震驚,立馬想到這件事還沒結束,竟把蹋師父滅口了。
“你把屍體保護好,秘密開展對蹋師父家的搜索。”李鄴發號著命令。
“我們走。”二人當即前往了官府。(也就是南宮府)
……
不久前,蕭攸策派出去的小夥,也找到了馬的所有線索,包括來曆、主人和習性。
小夥正在回來的路上,而他一直陪著小淼。
好好的,下一秒卻陰陽兩隔,而且還是與自己有過兩次同席共枕的女子,無論應付還是真心,他都為此事感到深深愧疚,沒保護好小淼。
不過最好的情況,就是沒有兩個為之傷心老人,因為他知道小淼沒父母。
但令人惋惜的是,小淼的家族血脈絕後了。
“我終於知道夫人為何把你送給我了。”他握著小淼的手無淚傷心。
“原來還是利用我傳宗接代延續血脈,我願意,你醒來陪陪我好嗎?”他明知道小淼已經死了,卻還是說胡話,但也隻是虛有表達。
他已經有了兩個蕭氏的兒子,是南宮雲媛的憐憫,和對他的愛產生的,已經無欲無求了。在即享受美人的身體時,還能幫助延續後代,染上自己的血脈,何樂不為?隻是這種覺悟他隻能在小淼死後才能明白。
後悔莫及,一條生命就這樣葬送在他眼前,他身為正直正義的武者非常的懊悔。
如果能找出這位凶手必定為她複仇。
等啊等啊,終於,小夥子帶人歸來。
馬車行的掌櫃和今早追馬的活計們,全都被他的人抓來綁在了倉庫裏。
他擺起了自己的架子前去審問他們,跟監獄一樣。
“誰是主謀?”他直接開問。
跪在麵前的五個人裏,有一個是掌櫃,其餘四個有三個是早上追馬的人,另一個是那匹馬的主人。蕭攸策的人把他們全都抓來了。
他在五人麵前來回走,雙手背後,以真麵目識人,大家都認識他,知道他是南宮攸策,大名鼎鼎南宮雲媛大人的丈夫,蕭掌櫃也。
“蕭掌櫃此話怎講啊!”掌櫃滿臉恐懼的說,連抬頭看蕭攸策一眼的勇氣都沒有。
“到底所為何事將我綁來,不明白啊。”他的眼神飄忽,告訴蕭攸策他在說謊。
“你還不知道?他們沒告訴你?”
“你馬車行裏的馬撞死人,你要償命!”蕭攸策咬牙切齒窮凶極惡的威脅他們。
“不是我的馬,是他的馬。”掌櫃用眼神和頭指了指右手邊隔著一個人的位置。
蕭攸策走到此人麵前,看到這個人一點都不慌,相比其他四人非常冷靜,就覺得他有問題。
“怎麽回事?”他問。
“是他的馬要親自拉剛建好的馬車,可馬突然受驚,而這匹馬烈的很啊!我們沒控製住就……”旁邊的活計解釋道,情緒異常慌張。
“大人!”馬主人叫道,他非常堅決。“不要隨意誣陷,哪有馬撞死人馬主人償命的,我頂多把我的馬給你們,殺了做肉吃。對那位姑娘的死,我很抱歉,真心抱歉,但大人要是借此把我們給殺了。”他抬頭仇視蕭攸策。
“相信南宮大人一定會大義滅親、秉公執法的,我願接受一切懲罰。”他再次低頭。
“但絕不接受誣陷,和被判我夏原律法沒有的罪行。”
蕭攸策明白,自己無路可走,凶手注定是找不到了,或許是時間問題。
無奈,他隻能放了其他死人,把烈馬的主人留下來,親自帶著他回家把一切告訴給雲媛。
……
雲媛此時此刻,正在和風展聊天,風展的心情已經好的差不多可以詢問被強暴的線索了。
她握著風展的雙肩,準備問的時候門口進來了人。
是風起和李鄴。
“娘!”風起急匆匆的走著,推門而入。
“不好了,蹋師父一家三口被人滅口了。”風起開門見山。
雲媛聽後非常吃驚,但又瞬間非常冷靜,這種案件未完滅口的她見的多了。
可緊接著,蕭攸策通過在前殿跟二女兒風凰打聽,得知雲媛在風展院子裏,就來了。
他進門看到雲媛和風展在一起,風起和李鄴站在一起。
“夫人!”他對著雲媛叫道。
他帶著悲痛的情緒和模樣走來,分別看過四個人。
“小淼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