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起明明沒費多少力,卻還是表情猙獰、疲憊喘息的脫下了她的羅襪,這一刻,這股煙不再是臭烘烘的酸味,而是帶有紅色氣焰的霧。
煙霧隨著窗戶射進來的光束,向外飄走,一聲歎息之後,便回歸輕鬆。
搖身躺在**,深呼一口氣,腹部隨之變大,呼出之時,她閉上了眼。
腦子裏不停的重現不久前她殺死的兩個孩子,也不停的重複守城提轄和周千遷對自己的責怪,她陷入了沉思,深思熟慮斟酌對與不對。
——
“娘!你叫我!”
十二歲的風起輕柔細膩的喊著正在書房寫作的娘。
此時的她全副武裝,匕首、暗器、毒藥掛在腰間,玉狐寶劍持在手裏。
“走,娘看看你這七年練的如何!”雲媛下坐,走到風起麵前伸著手。
“去我院裏。”她見風起積極的跑出書房。
她緊跟其後,慢慢悠悠的,故意給風起時間先到。當她走進院內,看到風起已在等她之時,匯心一笑,都不用自己說,風起舞起了劍。
她走到樹前,雙手交叉抱胸,倚出師父的姿態考核著。
全程下來,雲媛以嚴肅對待,仔細審核風起的一招一式,如同她母親小時候考核她時的樣子。
鳳凰展翅,單足矗立,執劍環身,平掃兩足,後仰蠍刺,翻身製腹,……
劍法完了,接著拳法、匕首近戰、無窮無盡。
一個時辰過去了。
風起可算是把自己所學的全展現了遍,滿頭大汗,但力氣並未減少,其實在硬撐,是為了在娘麵前表現自己,需要考核能順利通過。
她很自信,即便額頭汗流不止,也要睜大雙眼盼望著母親給予認可。
“如何呀,娘?”她用一口氣的功夫說著。
“跟我大哥比的話。”
雲媛從樹前起來,走到風起麵前,抿著嘴,眼神轉圈思考。
“嗬!”她笑了一聲,滿臉寵溺。“別自大,跟你大哥比,還真敢說。”她說完這一句,風起的臉色逐漸變得失落。“你讓娘刮目相看。”
“真的嗎?娘!”風起又瞬間驚起,不敢相信。
雲媛走向門外,道:“明日來書房,給你任務。”
風起蹦蹦跳跳的第一時間把這個消息告訴了小妹,跟大哥好個炫耀。
次日。
她充滿自信的來到母親書房,雲媛依然在寫作,看到女兒來了就停筆。
“前幾日,一乞丐盜取食物,被庖屋婆子發現。”
“可能因……”雲媛突然間哽咽住,低下了頭,雙手在桌上隨性擺弄。
“因為太害怕、膽子大,把婆子給殺了。”說完,她又低下了頭歎息。
風起聽聞,眉頭緊皺,眼神充滿著疑惑,不敢相信一個人竟然為了食物能激動到殺人。“太過分了,誰家婆子?”風起跟娘一樣同情。
雲媛下坐,在風起麵前來回憂愁的走動,她非常痛恨,竟能發生此事。
“你孫爺爺家的婆子。”雲媛歎息著道,風起知道了娘為何如此傷心。
“她為人善良,相信隻要那乞丐開口要,她定會施舍,當做無事發生,其他人也不會得知那乞丐進去過,興許,還會留下那乞丐做工。”
“所以你的任務是找到她,繩之以法。”
雲媛交給了風起一張紙。
“明了?”雲媛在風起麵前停下,扭頭嚴肅的看著她。
“是,母親,女兒已明了。”風起離開了。
而就在風起走後的十幾秒,雲媛眉頭緊皺,思慮過後叫來了兩名官兵。
“你們去保護大小姐,不要被她發現。”
“是!”緊著,官兵也出發了。
良佳縣如此龐大,風起根據母親給的地圖,走遍了整座城裏乞丐逗留的地方。
最終在一處民房密集的胡同裏找到了凶手,可這裏,隻有凶手一個人,是個女的,穿的破破爛爛,剛從草堆旁轉頭,看向前來的風起。
“姑娘?是不是迷路了?”她溫柔的說著。
“我帶去出去啊?”她靠近風起。
風起感受到了她的柔情,但卑微,即便是風起這樣的小姑娘也要警覺。
經過她觀察,這個地方不像乞丐的聚集地,而是麵前這個女乞丐獨立的領地。除了破舊的房子外,她生活的痕跡很幹淨,還有堆柴火。
遠看看不到,近看看到她全身一直在哆嗦,卑微蜷縮著,動作很小心。
“別動!”風起拔劍指向她。
她立即停下腳步,弱弱的看著風起,氣息不穩。
“本小姐是官府的人,特意來讓你償命。”風起強有力底氣十足。
女乞丐轉頭看了看旁邊的草垛,神色慌張,不知所措,但有一股力量讓她咽下堅定的口水,轉頭回來,眼神已經沒有了剛才的體貼。
風起也終於看到了她那般眼神的眼神,自己奉命除惡,這個惡還不是一般的惡,麵對正義,毫無悔意,還拿出敵對的眼神與其相視。
“受死吧!”風起咬著牙,衝向前去。
“住手!”隻聽旁邊傳來一句勇氣可嘉的童聲。
“我不許你殺我娘!”草垛裏衝出來一個男孩,看個頭大概六歲多。
“你是誰?”風起蔑視的看著小男孩。
男孩跪在風起麵前,試圖祈求她放過他們母子,他甚至都哭了出來。
風起無動於衷,用劍背扇走男孩,繼續朝女乞丐而去。
“不是我娘殺的人,是我。”男孩側爬在地上,叫道。
“什麽?”風起停止進攻,走到能看到女乞丐和男孩二人的視野角。
那日,兩個乞丐流進了沒有人把守的後門,一路上躲避巡視尋找食物。
最終,二人摸到廚房,得知這家人剛吃飯。
本想偷點就走,可孩子不省心,盯梢分心,從而讓庖屋的婆子看到了正在室內偷東西的女乞丐,男孩也是衝動,沒說話就推到了婆子。
導致婆子的頭嗑在了尖頭桌角,當即脖子斷裂,還沒反應過來就死了。
男孩當時非常非常害怕,可女乞丐還是帶著他逃走了,也沒處理屍體,逃跑的時候還被發現了,一大一小。
直到今日。
“娘!”講完故事的男孩大吼一聲。
因為風起的劍已經插進了女乞丐的心髒,拔出劍時噴射出濃厚的鮮血。
“我都說是我殺的人,你為何還要……”男孩悲痛到已經說不出話了。
風起在他娘身上擦劍,道:“我的任務,是殺你娘。”
她走了,留下男孩一個人和全程都在場的兩名官兵。
回到家後,風起並沒有把事情告訴給娘,因為她才不信那男孩的一麵之詞。官兵告訴雲媛後,雲媛也說不能相信,這件事就這樣結案。
幾天過後,風起聽說那男孩餓死在城外,屍體被官兵扔到了山裏喂狼。
“可惜了,攤上這麽個娘。”
“早死早超生。”
——
隨著她睜開眼,這段值得深思的回憶使她起床。
她穿上了一身全新的衣服,想著周千遷也應該差不過回來了吧?就去找周直衛使了,匯報一下任務成果,順便告他一狀!
在皇宮裏,她隻能正常的趕路,而不是跟平常似的,走到哪都要輕功。
她有自己到這以後專屬的快馬,就在院子裏,正吃著甘草逍遙呢。
她有點想自己的小風良駒了,多美的名字,隻可惜這兩年見不到它了。
“你喜歡我嗎?”她撫摸著這匹馬的臉頰。
隻聽見馬叫了一聲,還是朝天叫得,風起很滿意,騎上它就前往了軍政司。
在門口碰到了周千遷,她很會掐時間。
“等著挨罵吧,想想你幹的好事。”周千遷在她的左邊跟她一起走向書房。
“最毒婦人心。”他斜著瞪了一眼風起。
風起向另一邊嗤笑,毫不在意周千遷的諷刺,也不動手,就這樣和諧並行。
不一會兒,二人一起走進了書房,看到周直衛使把一卷大卷軸放在桌上蓋住了什麽,但風起和周千遷依舊眼神互殺,沒看到這一個小動作。
“直衛使,屬下已完成任務,一個不留。”風起率先單膝跪地抱著拳匯報。
“直衛使,可是她殺了兩個孩子,其手段極其殘忍,這要是傳到外人耳裏,咱們軍政司該如何在百姓麵前維護治安,他們會說我們是一群殘暴無情的人,不僅我們的形象被毀,就連皇上的也會。”
“這種人不加以管束,未來必成禍患。”周千遷就像是一位在君王麵前揭露他人醜事的謀士,跟風起爭寵,可他的話說的卻沒錯
“我……”風起話音未起。
周直衛使就開口道:“她是在執行任務,我這卷軸裏的名字必須都是死人。”
“你不殺,就是沒完成任務,不予請功。”
周千遷不明白大哥為何要為風起辯護,明明是風起無情、殘忍且假仁假義,可還是獲得了認可,而自己為那些性命說話,得到的卻是謾罵。
他仗著和周直衛使親人的麵上,接受自己的無功,惡狠狠地瞪了風起一眼。
“南宮風起!”周直衛使又喊道。
“屬下在!”風起抱拳應道。
“我再讓你殺……交給你一個任務。”他見周千遷已經離開了書房,拿出卷軸地下的秘密。“這是地址,裏麵有你的任務目標和需要查清的事。目前隻是懷疑他們,等你查清後,把他們的人頭帶回來。”
“記住,不許濫殺無辜,濫竽充數。”他指著風起強調,隨後坐下。
“關鍵時刻,如有平民人等妨礙你,我軍政司有一條《攔我軍政司密探正法者——死》!”
“屬下,遵命!”風起那道地址後抱拳後撤。
在門口,她還扭頭瞥了一眼周千遷,然後快速的跑到門口騎馬出宮。
她子啊宮外停下,拿出紙條,看了看裏麵的指示。
“就這兩條線索,讓我咋查!”她瞪著眼很無奈。
有一地址,是京城一間醫館,很有名的醫館,皇宮中有兩位禦醫都出自這間醫館。
“禪堂醫館!”
“饞糖?”
“哈哈!”
“咳咳!”
還有一位姓金的捕頭,上麵隻是說了金鋪頭有問題,但並沒有說金鋪頭問題在哪。
她全身自然癱瘓,特別無奈,把紙條撕爛了。
“還是喜歡上來就殺人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