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起穿著一身藍白色戴帽子的披風,腰間別著佩劍,抵著頭來到城外。她在城門旁站著,偷看那些出城支援的士兵,並在一旁偷笑。

過了一刻鍾,支援的士兵全都離開了都城,可她在進城時遭到阻攔。

“城門已關,任何人不得出城。”

“女俠!執意進城,可就出不來了。”士兵很有禮貌,就像是風升之前在將領麵前所說。

風起聽後依然毫不猶豫選擇了進城,還和這位士兵互相打了聲照顧,笑了笑。因為前一天,風起就來到了都城,並且在打探消息時,頻繁出城進城,導致她已經被士兵記住了,覺得她漂亮又霸氣。

在風起進城的下一步,城門就關了,而且派了五名士兵站在城門前,鎮守城門內外,隻進不出,別人可沒風起這麽好的運氣被提醒。

她打聽到了母親在都城被關進皇宮,然後皇宮出了事,莫陛下被殺,她當時懷疑,應該是母親做的,因為沒有別的刺客有能耐做到。

經過跟大哥在都城的線人合作之下,當晚,得知那個女人就是母親。

可一晚上的搜尋還是沒能找到母親,她決定回城,在城裏尋找蛛絲馬跡,外麵沒有,那一定在城中。

她站在城門前,望著三條城中不同的路,準備從右邊開始窮舉法找。

而就在風起走進右邊的街道時,正前方不遠處,雲媛這兩天藏身的小巷裏……

母女二人擦肩而過,誰都沒能看到對方。

“西門最薄弱,先把西門拿下,引其他城門士兵來援,再去攻另一麵城門,以此循環。”她閉上眼睛,調整呼吸,為接下來的戰鬥而祈禱。

“隻要堅持五個時辰,吾兒定能攻城,保佑我。”她睜開雙眼朝西門而去。

即便士兵出城,打仗不在城中,城內居民也自覺地跑回了自己的家,能不出門就不出門。但有些人的生意該做還是得做,依舊如初。

雲媛看到這一幕後,鬆了口氣,笑了笑,居民回家躲著,這倒是給自己減少了不少麻煩。

也不知莫瓦漢人咋想的,就這樣的都城、皇城,竟然不建造甕城,僅有一麵城牆,即使城牆非常厚,也少不了被來這的夏原人嘲諷。

她穿著一件棕色白邊的髒兮兮的曲裾,內衣為簡短襴裙,還用撿到的劣質發簪隨便盤上頭發,再將臉故意弄得蓬頭垢麵,灰頭土臉,以掩飾身份。打扮的更像乞丐了,就是佩劍有點兒拆穿自己了。

而這些,讓她實現了真正的淩亂之美,落幕的女神,在沒有妝容和保養的日子下,她的麵孔明顯變得中年了許多,不過她還是風韻猶存、是美的。

這兩天,她想穿些好的衣服,可是她的良心不準她對莫瓦漢人民去偷去搶或是列下臉皮去要,處於自尊心,她隻能靠撿來的衣服。而之前士兵和宮女的兩身太容易暴露了,早就當做晚上的柴火給燒了。

而大街上的女子,基本上都是夏原的服飾,各種襦裙,套著各種顏色的褙子,甚至還有鶴氅。雲媛平常穿的是特意為她製作的知府蟒裙。

這種裙,既有年輕女子們襦裙的美,也有蟒服的霸氣,發型也脫離傳統女士發型。

她那件蟒裙夠買這一條街所有女士的襦裙、曲裾、抹胸和褙子由內到外一套服裝。

她跟街上的人融為一體,以乞丐的身份走向城門,在走到城門時。

“回去,不準出城。”士兵把她推了回去。

而就在她後退之時,她抽出佩劍,把這名士兵的下巴狠狠劃開了,緊接著向後下腰,刺進身後的士兵肚子,二人死在了她的手裏。

城門裏和城門外的士兵見狀,上前與雲媛展開廝殺。

七八個人一起上,可他們不是雲媛的對手。

……

城中一家當鋪。

風起路過此地,低眉食唇,猶豫不決,眼神左右飄忽不定。

“我這完全是在窮兵黷武,黔驢技窮。”

“大哥借我城中密探,我得好好利用。”

她折轉反側拐進這家當鋪,兩邊長椅上坐滿了當東西的人,當鋪也不是茶樓,並不會供應茶水。

走到高高的欄櫃麵前,排隊等當。

這裏有穿著豔麗華貴的少爺小姐,有穿著尨服的下等人家,甚至於還有公子,可謂生意興隆財源滾滾。

一個……

兩個……

三個……

還有一個就到風起了,她準備好了大哥給她的令牌,銀色,內盤刻著黑色的字,為了防止被人猜到用途刻的字非常碎,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贗品呢。

風起將令牌遞了上去,唱當的一看,伸頭看了看她。

“你進來!”唱當的下去,換了一個人。

風起從旁邊的門進去,唱當的給她開門,二人來到內室,唱當的拎著令牌對著她,表情很自然。

“這哪來的?”他問。

“雪玉贈予我的。”風起向後仰頭,蒙著麵的眼神非常無奈。雪玉是風升的字,雲媛特意取的,風起待字閨中,尚且無字,風展到時有字,字雪桃。

見唱當的不說話,風起取下自己的麵罩,蠻橫又無語的盯著。

“是我!”風起雙手叉腰,非常可愛。

“大人!”唱當的認出風起後,立即抱拳行禮。

昨日還一起執行任務呢,今日就忘了,風起很生氣。

“嬌墨在嗎?”風起急忙問道。

“大人請隨我來!”唱當的人帶著風起來到了大院。

隨後風起自行前往正對麵的屋,掀簾一看,裏麵有一位正在繞大腿的女人,姿勢**,很開放,頭發向一側傾倒,表情猙獰的咬了咬嘴唇,做了一個很爽快的表情並發出呻吟的喘息。

“你咋地了?”風起一臉嫌棄的走到旁邊,毫不客氣的給自己倒了杯茶一口飲盡,接著大喘氣。

“妹妹!你這是又咋了呀?”她一說話,就感覺是風展聲線的複刻版,嗲裏嗲氣的,溫柔細膩,而形象和行為,卻又天差地別,判若兩人。

“我有個計劃。”風起淡然的說。

“道來!”嬌墨一隻腳踩在床角,另一隻腳踩著地,身體向下貓腰,豪橫的斜著頭,非常霸氣。

“隨我攻下都城!敢嗎?”風起看向她的眼神充滿挑釁。

嬌墨噘著看起來就軟嘟嘟的紅唇,瞪著雪亮可愛的杏眼,再拱起直挺的鼻子,整個鵝蛋臉非常俏皮。

“有何不敢?說,何時!”她站起來,光著腳踩在地上。

嬌墨也不是傻子,她剛剛也根據城內空虛而剩餘的士兵一天內趕不過來,也想要一鼓作氣裏應外合。

“馬上!”風起對嬌墨瞟了一個眉眼。

“出發!”隨著嬌墨的號令,二人愛意滿滿的互看一看。

“集結所有人,在大院集合。”嬌墨認真的樣子真是太迷人了,風起站在旁邊都變成了隨從。

不出一刻鍾,近二十人集結,當鋪也直接關門了。

“元帥已經把莫瓦漢的精銳部隊帶到西都城跟那邊的戰友作戰。而我們的將軍,又把剩餘的援軍引了出去,城內空隙,機會來了同袍們,為我大夏原再添塊地吧,莫瓦漢東都城是我們的。”

“隨我一起,攻下東門,隨之北門、西門再南門,將敵人一步步消滅擊垮——迎接將軍進城。”

“殺!”嬌墨舉起手中的大刀,引得麵前的戰士無聲鼓起士氣。

就此,風起和嬌墨,前往東門。

“屁的幾萬大軍,兩千人不到。”

風起在東門旁的一家茶樓外和嬌墨聊天,嘲諷莫瓦漢都城派出的士兵數量,對外宣稱幾萬大軍支援前線,然後從風起在城門看士兵出征到結束,一刻鍾,練兩千人都不到。

然而大家都明白,但自家沒有詆自家士兵氣勢的,所以很多人不明說。

“虛張聲勢!”

“就這城樓,還十人不到。”

風起又對比自己,她的人可動員二十人,每個都是千錘百煉、精挑細選的戰士,當密探自然厲害。

“就是高估自己的蠢貨,不敢直麵相對,總是背後使陰招!”風起說著話,已經變得咬牙切齒。

而嬌墨就這樣寵著她說來說去,歪著頭,眼神對風起充滿妹妹的寵愛。

“行啦!行啦!”嬌墨輕拍她的肩膀。

“你最厲害了!”嬌墨又靠近她的耳垂,輕聲細語。

風起再說這些話的時候,她的眼神和表情散發著濃烈恨意,此凶狠在警告身邊的人不準跟自己開玩笑。

而嬌墨的親近讓她措手不及,無以反抗。

她看向那些守城士兵時,就像是看到了仇人一般非常憎恨。

“上!”

風起走向城門,在途中取下麵罩,從腰間抽出佩劍。

讓利刃在地上劃出火花,讓尖刺劍鳴深入敵人耳膜,讓姿態使他們感到挑釁、眼神使防線脆弱。

城門口的四個敵人紛紛上前,奈何武器長短也抵不過技法高超。風起一閃神,便躲過長矛衝鋒一刺,再用手握住長矛,強大的力量讓敵人轉圈,其他三人被逼退,自己順勢舉劍刺擊。

被殺之人長矛脫手,在風起手中舞地猶如青龍降世,隻需脖子上轉一圈,就將敵人的脖子劃開。

嬌墨見風起有一人疏忽,上前飛刀,飛過風起耳邊,直逼身後敵人,飛刀穿過敵人的脖子隻插城門,引來城門外敵人來犯,二人並肩作戰。

與此同時進行的雲媛一把西門拿下。

她已經來到了南門。

“不好,西門和東門來報。”

“他們已經淪陷了!”

一位表情急迫,非常恐懼的士兵拱手抱拳向南門將領匯報。

而南門正是風起進城時的城門,這裏共十二人因為守城將領在南門,即便是副將也在此鎮守。

雲媛毫不猶豫,來到南門直接衝殺,反正消息已經送到了。

“受死!”雲媛大喊。

四位士兵前來,但全都被雲媛斬殺,她遇到了南門的將領,也就是跟風起不錯,人也不錯的那個男人。

本以為他會支撐幾分鍾,可碰撞第三招,他就被雲媛殺死。

此時的雲媛橫行霸道,執劍在街上行走,引來了皇宮的諸多侍衛,三十人向她襲來,沒辦法隻能迂回。

兩刻鍾後,她的力氣逐漸被繞幹了,三十人皇家護衛隻剩二十人。

汗不停地流著,順著劍柄流到劍身,再流到地上肉眼可見。

“女兒!”她語帶思念的沉言著。

“兒子!”她在抽泣的細膩中,流淚了。

她此刻被逼退回了南門,靠著劍支撐著筋疲力盡的身體,屹立不倒。

皇家護衛向她襲來,可她再也舉不起劍,隻能等著死亡。

她閉上眼睛,迎接自己的結局。

可下一秒,她聽見腳步聲從身後傳來,劍和刀碰到一起的聲音也傳入耳簾。

她睜開雙眼,隻見十多位穿著大夏原龍爪披風紋路的人在與莫瓦漢駝峰披風戰鬥,命運扭轉。

在這些人中她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那舞動劍法身姿,輕盈飛舞的身子,跟自己使用著一樣劍法的盤起頭發的女孩,她絕望的眼淚瞬時變為感動和愛。

她篤定,這個女孩,就是自己的女兒。

戰鬥結束,風起回過頭來,看向還在支撐的母親,她向母親跑去。

在母親即將倒地的時候她抱住了母親,親著母親的臉。

風起瞬間淚如雨下,給予母親最溫暖的身心。

“娘!女兒來晚了!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