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燁又過兩天就帶著使團出發回大商了。
在秦燁和大商使臣從天齊離開的第四天，商皇來了回信。
一同送來的還有很多大商的金銀珠寶，當作賠禮，還說等秦燁回到了大商定會好好教訓一番。
宋時煦一陣冷笑，“這金銀珠寶抬去國庫吧，賠禮還整得這麽虛。”
教訓雖然會教訓，也隻能是因為秦燁不顧形象，也讓人拿住了話柄而已，而不是因為他辱罵了天齊百姓。
顧山白和方舟恒站立在一旁相視一眼，也是無奈地搖了搖頭。
“陛下可以派人將這些金銀珠寶拿去其他兩國兌換成銀子，充入國庫。”
方舟恒上前一步說道。
宋時煦凝眉想了下，“嗯，那這件事就交由你去辦了。”
方舟恒“嗯”了一聲，又遲疑著說道：“臣這些時日將戶部的賬本對了一遍，確實有很大疑點，但是疑點指向誰撲朔迷離，臣需要陛下幫助。”
宋時煦抬頭看他，“什麽幫助愛卿直說。”
“讓我有能查先皇去世前三年的賬本的權利。”
宋時煦想了想點點頭，“好，允你，朕一會擬紙送到方府，隻是這事必是牽連甚廣，愛卿要明著查勢必會引起一些人的不滿，要保護好自己。”
“多謝陛下關心，臣會小心行事的。”
“好，你先下去吧。”
“是，微臣告退。”
方舟恒退出殿外，宋時煦看向顧山白，“潤州那邊怎麽樣？”
顧山白皺著眉頭，“潤州目前沒有太大動靜，臣已派人去查老連王有沒有豢養私兵了。”
“好，隻是切忌打草驚蛇。”
宋時煦又說道：“楚澤崢最近負責春獵的事項，應當是沒有空閑盯著歐陽承瀾了，就勞煩國師先盯一段時日吧，等過了春獵就好了。”
聽言，顧山白不由得暗暗翻了個白眼。
他不是國師嘛？
國師不應該是算算天、算算地那種，然後空餘時間很多嗎？
怎麽什麽活都安排給他？
宋時煦埋頭看奏章，不知道顧山白的小動作，但他確實是有意為之。
上次在方府看到顧山白，他屬實是心裏不舒坦。
雖然是方家為了感謝顧山白的救命之恩，可他還是很難不將顧山白和方昳澄聯想到一塊。
……
入夜，明月高懸。
方昳澄仔細考量著春獵上的假死行動，一邊在紙上勾勾畫畫著。
“娘娘你在做什麽？”竹影一邊坐在她旁邊繡著荷包，一邊忍不住湊過去看她在做什麽。
方昳澄歎了口氣，“沒什麽，在規劃我們的未來。”
“竹影你有沒有想過，離開皇宮，過踏實平淡的日子？”
方昳澄趴在桌子上看她。
竹影聽她這麽一問，瞬間慌了，“娘娘是不想讓竹影伺候了嗎？”
方昳澄笑了笑，反應過來，“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在宮外和我、江昀還有方府的人一起過平淡的日子。”
竹影放下心來，歪著頭想了下，“奴婢沒想過，但隻要能跟著娘娘，在哪裏，過什麽樣的生活，奴婢都是開心的。”
方昳澄眼眶微微泛紅。
是啊，上一世淪落冷宮，竹影和江昀也是二話沒說就跟著去了。
這輩子一定要讓身邊的人都過上更好的生活。
她摸了摸竹影的頭，“都什麽時辰了，別繡了，早些休息吧。”
竹影聽言，果真打了一個哈欠，“確實有些困了，那奴婢先去休息了，娘娘也早些休息，半夜有事再叫奴婢。”
“嗯，知道了。”
竹影離開屋子不大一會，方昳澄也吹滅了蠟燭準備上床休息。
“咚咚咚——”
窗戶被敲了兩下。
方昳澄走過去回敲了三下，打開了窗戶。
剛一打開，顧山白就摟過方昳澄，“澄兒，我今天受委屈了。”
方昳澄一愣，“嗯？”
“你說我師傅當初當國師的時候，一天天閑得很，怎麽我當，就給我安排這活那活的。”
方昳澄哭笑不得，“宋時煦給你安排活了？”
“是，楚澤崢近日忙著春獵的事，沒空調查歐陽承瀾，他讓我查。”
方昳澄捂著嘴笑了，“真是辛苦啦。”
顧山白抱著方昳澄，頭放在她的發頂，突然問道：“楚澤崢跟你也算是自己人，既然他負責春獵的事，你打算將詐死的計劃告訴他嗎？或許告訴他，能省下很多事。”
方昳澄伏在他胸前，“這件事不宜太多人知道，告訴他，對他也不好。”
“我連竹影和江昀也沒說，他倆也是要跟我一起離開皇宮的。”
顧山白忍不住皺了皺眉，“三個人……風險有些大。”
“你想好計策了嗎？咱倆好好商量一下。”
……
春獵的前一天，宋時煦又收到了來自大商皇帝的信。
信的內容便是當初將秦淮初作為質子送到天齊已經七年，前些日子派了使臣求和，現如今已是兩國和平的局麵，應當將秦淮初接回來了。
宋時煦看著信，不禁笑了笑。
秦淮初確實是有些本事，方昳澄教導得確實不錯。
他又寫了一封回信：質子殿下可以回到大商，還望商皇派人到天齊來接，彼時天齊定會派得力將士護送質子回國。
秦淮初也收到了一封來信，是大商禮部尚書送來的。
裏麵說了他母後的近況，如今已經能夠簡單地下地行走，雖不能走很遠，也不能站立太長時間，但是已經很好了，她的笑容也越來越多，商皇對她的態度也緩和了很多，竟派了太醫每日去冷宮協助指導她走路，想必秦淮初回去後，他母後也會被放出冷宮，母子團聚。
秦淮初看完了信，隻覺得眼裏滿含熱淚。
在天齊這麽多年，他真的很少哭，這次哭不是因為他過得有多慘，而是因為他終於看到了希望。
方昳澄聽了這個消息，就去了錦朝殿，還帶了方夫人親手做的魚湯。
“上次在方府，見你愛喝這個，本宮母親就做了一份，讓本宮帶給你。”
秦淮初跪在地上，恭敬地行了一禮，“多謝皇後娘娘，和方家所有幫助我的人。”
方昳澄由衷地笑了笑，“不用謝，恭喜了秦淮初，祝你回到大商後得償所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