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最後商議還是決定了先去樂坊瞧瞧，再決定該怎麽辦，至於如何找到林東山常去的樂坊，其實簡單的很，如今這情況，百姓吃都吃不上，富人都為了吃食頭疼，還有幾家樂坊開著。
一排查，叫小水仙的也不多，做舞女的更少，很快就排查出來了，第二天，換好了衣服的兩個人就到了樂坊外。
蓮祈換了一身黑色金邊的袍子，一看就是有錢人家的大少爺，慕容昭陽則是一身白色，兩個人現在一起的時候，對比鮮明的不得了。
樂坊門口沒人守著，蓮祈和慕容昭陽進了樂坊的時候，老板娘正坐在藤椅上老瞌睡，江南大旱，樂坊的生意自然不景氣的很。
“咳咳。”蓮祈虛咳兩聲，就把老板娘驚醒了，“哎呦，兩位公子是來聽戲的？”老板娘趕忙起來待客。
“聽聞你這樓裏有個姑娘叫小水仙，漂亮的很？”蓮祈眉眼微垂，聲音淡淡的道。
“您說小水仙啊……”老板娘立刻會意了，這樂坊裏做的生意除了正經的唱戲歌舞，還有跟青樓差不多的買賣，除了賣藝不賣身的，大部分姑娘都明碼標著價，小水仙就是這裏麵價碼最高的幾個之一。
“不錯，我跟兄弟過來，就是為了瞧瞧這小水仙，到底是多麽美貌，讓東山兄都樂不思蜀。”蓮祈裝作一副和林東山挺熟的樣子，道。
老板娘本來是想說小水仙賣藝不賣身的，因為她怕林東山怪罪，可是一聽，這兩個看起來家世就不一般的公子哥，跟林東山認識啊，否則尋常人哪裏知道，林東山正迷小水仙迷的緊？
老板娘左右一思量，不敢得罪蓮祈二人，便笑著道：“酉時末林大人就來了，每來是必點小水仙的……”
“哎，我們知道，我們隻是想瞧瞧小水仙罷了，定然不會讓你難做的。”蓮祈揮揮手，塞給老板娘一錠銀子。
老板娘立刻欣喜的道：“那兩位樓上請。”
兩個人在雅間裏坐下，等了一會兒就如願以償的見到了小水仙，小水仙從屏風後走出來，娉娉婷婷的走到了二人麵前。
小水仙穿了身玫紅色的低胸長裙，酥胸半露，她又福了一禮，就把那道深穀呈現在了蓮祈和慕容昭陽麵前。
可惜的是，她麵前的一個是假太監真女人，一個是滿心滿眼都隻有他身邊的假太監，小水仙是白露了。
在小水仙含情脈脈的露出自己的大殺器的時候，慕容昭陽正在偷偷觀察蓮祈，他發現蓮祈深深的看了一眼小水仙的溝溝，然後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胸前，目光略有些複雜。
不過至少他看出來了，蓮祈對小水仙的胸並沒有什麽興趣……
“兩位公子，奴家有禮了。”小水仙長的還不錯，尤其是一雙大大的水靈眸子，水潤潤的，似乎時刻都含著兩分楚楚動人。
“你就是小水仙？”蓮祈低聲道。
“正是奴家。”小水仙看的眼裏直冒紅心，她伺候林東山那個胖子挺久了，本性也是個**漾的，一瞧見蓮祈和慕容昭陽一個賽一個的俊俏，心便砰砰的跳了起來。
這兩個公子隨便挑出一個來就比林東山那死胖子要俊俏百倍，能跟這麽俊俏的公子春風一度，就算沒有錢拿，甚至倒貼，她都是心甘情願的。
這麽想著，小水仙愈發的熱情了。
“是嗎，看來我們沒有找錯人。”慕容昭陽對著小水仙一笑，就在小水仙被迷的神魂顛倒的時候，悄然出現在小水仙身後的蓮祈就一手刀把小水仙砍暈了。
一把撈住倒下去的小水仙，蓮祈將她放在椅子上，開始在小水仙的臉上摸索，她細致的摸著小水仙臉上每一寸的肌膚，還有五官，表情專注，自然也就沒看到慕容昭陽眼底沸騰的殺機。
過了一會兒，蓮祈放開小水仙，雙手放在了自己的臉上，輕柔的撫摸，摸摸捏捏了一會兒之後，她放下手，整張臉就變了。
就算提前知道蓮祈要做什麽的慕容昭陽都嚇了一跳，因為蓮祈此刻的臉和昏迷在地上的小水仙一模一樣。
“像嗎？”蓮祈拍拍自己的臉頰，問道。
“像……”何止是像，簡直是一模一樣，如果不是看到全過程，就算是慕容昭陽，一時半會都認不出這人是蓮祈來。
蓮祈咳嗽兩聲，壓低了嗓音，福了一禮：“奴家小水仙，見過公子~”
“聲音有八分像，不仔細聽發現不了，你少說話，應該不會被發現。”慕容昭陽上下打量了半天：“你這人皮麵具果真是好東西。”
“我跟蘇蘇學了很久才學會用的。”蓮祈一邊將一張薄薄的麵具覆在小水仙臉上，一邊道，那種人皮麵具是蘇巧手做的，覆在臉上之後可以通過外力改變相貌，人的顴骨，眼窩，鼻梁，下巴等等，高度都是不同的，有易容世家的人，甚至從孩子小時候起，就磨平他的額骨，顴骨，等等一切凸出的骨骼，這樣他易容的時候，就是在平板的臉上堆砌新的五官，蓮祈學了很久，才能熟練的使用這張人皮麵具。
改變了小水仙的麵貌，變成和蓮祈一模一樣之後，蓮祈就托著小水仙到了屏風後換衣裳，過了一會兒，蓮祈扶著小水仙走了出來，她穿著小水仙那一身低胸玫紅裙子，但是刻意的把衣領合上了，隻能隱約瞧見她精致的鎖骨。
慕容昭陽發現，無論蓮祈變成什麽樣子，他都能認出她來，因為那雙深邃如夜幕，沉靜如古井的眸子，透著他熟悉的柔情。
“現下就等林東山來了，為免小水仙突然醒過來壞事，你先帶她離開，到外麵等我。”蓮祈拉了拉衣襟，道。
“好。”慕容昭陽低垂著眸子，輕聲囑咐：“小心一點林東山，他不簡單。”
蓮祈點點頭，屬於小水仙的臉上勾起一抹嫵媚的笑容，小水仙做這個表情的時候，慕容昭陽隻覺得媚俗，可是換了蓮祈，他的心卻狠狠的一跳。
樂坊的老板娘在外麵走來走去，眼看著天色暗了，林東山就快來了，那兩位公子還沒有走。
雖然說那兩位公子是林東山的朋友，林東山必然不會對他們生氣，那就隻有把火發在她身上了，但是她又不敢進去叫那兩位公子，因為那兩位公子也是她得罪不起的，老板娘能累得很，正在下麵徘徊，就聽到門吱的一聲響，那位白衣公子扶著另一位公子走了出來。
“我朋友喝醉了，就在上麵鬧，唯恐驚擾佳人，又想著天色已經不早了，我就帶他出來了，本來還想和東山兄喝上幾杯，這下是不行了，在下就先行一步了。”慕容昭陽說著，又塞給老板娘一錠銀子。
老板娘得了銀子，又送走了她為難的對象，一瞧那黑衣公子臉色微紅，一身酒氣的躺在慕容昭陽懷裏，哪裏還會攔著？隻是客氣的問道：“瞧這公子醉的不輕，不如先在坊裏住上一夜吧。”
慕容昭陽推辭了，帶著易容的小水仙就出了門，他走出門口的時候，正好看到林東山的馬車停在門口，慕容昭陽低下頭，扶著小水仙匆匆走了。
林東山下了馬車，也就隻能看到慕容昭陽和小水仙的背影了，他略微一疑惑，也就沒多想，進了樂坊。
最近他迷小水仙迷的緊，小水仙也是個有手段的，欲擒故縱，把他撩撥的那啥焚身之後，又端起架子，讓他好不容易才能吃著。
男人就是喜歡征服有難度的女人，林東山也不例外。
進了坊裏，老板娘就迎了上來，“哎，林爺，您今個兒怎麽來的這麽早？”
“沒什麽事可以忙，過來瞧瞧小水仙，剛才在門口瞧見一個背影熟悉的緊，芳娘，可是有什麽人來過？”林東山眯眯眼，笑著問。
老板娘哪裏敢提有人過來點了小水仙？忙道：“今天是來了幾位爺，不知道您說的是哪位？奴家剛剛在後台，也沒瞧見呐。”
“那大概是我看錯了吧。”林東山笑眯眯的道：“水仙兒呢？”
“在樓上，您請，水仙兒剛剛去洗了個澡，您就過來了，您趕緊樓上請。”老板娘趕緊把林東山請到了樓上。
給林東山開了房門之後老板娘就知情趣的離開了，林東山一個人進了房間裏，房間裏沒有點燈，看起來有些暗，林東山站在那裏，喊了一句：“水仙兒？水仙寶貝兒，水仙心肝兒，你這是和爺捉迷藏呢？還是怪爺昨晚上折騰的狠了？”
屏風後傳來女人略微有些低啞卻更加性感的聲音：“老爺，你真壞，就盡著欺負奴家吧……”
林東山聽得口幹舌燥，禁不住繞過屏風去：“好寶貝兒，讓爺抱抱，爺可是想你想的緊。”
“老爺，你就盡著騙奴家吧，真要想奴家，你會讓奴家一個人，天天在這樓裏等著，盼著您來嗎？”聲音的主人坐在床邊，床邊點了一支小蠟燭，燭光並不怎麽亮，映著女人嬌媚的麵容，格外的勾人魂魄。
“好寶貝兒，爺不是說了嘛，等這次的旱災過去，爺就贖了你迎進府裏，快來讓爺親一口。”林東山說著就去撲扮成小水仙的蓮祈。
蓮祈哪裏會讓他得逞，飄逸的轉身，跟花蝴蝶似的轉了一圈，就讓林東山連片衣角都沒撲倒，撲通一聲跌進了床裏。
“老爺你怎麽這麽急……”蓮祈聲音柔美，眼底卻是一片的冰冷：“嚇到奴家了呢……”
“爺這不是太想你了嗎？”越是吃不到林東山就越想吃，尤其是燈下看美人，越看越覺得美人今日格外的有風韻。
“爺。”蓮祈忽閃了忽閃長長的睫毛，表情柔弱中帶著媚意：“奴家今日裏聽人說，旱情越來越重了，平日裏打井，*尺就能見水，如今二三十尺，都打不出水來，奴家好怕……”
“怕什麽？”林東山一把把蓮祈抱進了懷裏：“爺還能讓你沒水喝？過一段時間爺就會調離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了，到時定然會帶上你的。”
“老爺，您真的要調走了？”蓮祈忍耐著林東山放在她腰間摸摸捏捏的鹹豬手，柔聲道：“奴家好擔心這旱情會連累到老爺呢……”
林東山突然一把推開蓮祈：“你不是小水仙！你到底是誰？”
蓮祈穩穩的站住，柔媚的臉上帶著一抹傷心：“老爺亂說什麽？奴家不是小水仙還能是誰？”
“哼，小水仙雖然是女子裏比較高挑的，但也不過是到我下巴，你在我懷裏，發髻就頂到了我的鼻子，這是其一，其二，小水仙從來不塗芍藥做的丹蔻，因為她聞到芍藥的味道就打噴嚏！”林東山彌勒似的胖臉上浮現一抹冰冷：“你到底是誰？小水仙呢？”
“原來是我畫蛇添足了。”蓮祈瞧瞧自己十指上紅豔豔的丹蔻，歎息道：“也是我低估你了，本來以為你是個草包，原來敗絮其外，你已經黑到了心肝。”
“你到底是什麽人？”林東山一邊問，一邊瞧瞧的往門口挪動腳步，蓮祈往左踏了一步，正巧擋住了林東山的去路：“我嘛，隻是一個瞧你不順眼的人，你乖乖的同我合作，我可以保證不殺你。”
林東山滿身肥肉，卻突然速度十分快的爆起，一把抓住地上的板凳就往著蓮祈的頭上砸去。
他速度快，蓮祈的速度更快，蓮祈隻是抬起了一隻手，就輕輕鬆鬆的擋住了林東山手裏的板凳，哢嚓，板凳碎成了一片一片的，蓮祈卻毫發無傷，並且一腳踹在了林東山滿是肥肉的肚子上。
林東山被踹的一下子跪倒在地，捂著肚子就幹嘔起來，蓮祈走了過來，“我說了，你跟我合作，我保你不死，不過林東山，我不是非你不可的，相信你的兒子會很樂意與我合作的。”
林東山突然抬起頭，一把灰白色的粉末撒向了蓮祈，蓮祈伸手一擋，還是有少量粉末進了她眼睛裏，燒得眼睛火辣辣的疼，竟然是石灰粉。
林東山趁機就要跑，要看就要跑到門口了，卻被蓮祈一把抓住了後頸：“我最討厭不合作的家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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