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不是這麽打的(二更)

(?)

可是這種打法雖然看著威風,但也是最費力氣的。

這不沒打了多久,雙方就已經是累得氣喘籲籲了。

當此時蕭明睿速度極快地闖過來,一揮手一個毒蛇點頭便是點在秦王刀背上,隻一個震動,秦王就覺得震得手腕發麻,當啷一下大刀落地。懶

蕭明宸暗叫一聲“不好”,見二哥麵沉似水,一揮手就是直接把老四的刀給擊落在地,頓時頭皮發麻。

他可不覺得跟二哥對上,自己能有什麽勝算。

蕭明宸還來不及反應呢,蕭明睿一槍直接襲來,柔韌性極好的白木杆兒在空中彎曲一道弧線,啪的一聲點在蕭明宸手腕上,眨眼間的功夫那木杆兒一個彈跳,在蕭明宸身上一拍,那力道直接把蕭明宸給掀翻下馬去了。

秦王在邊上一看,見老五跌在地上跌了個狗吃屎,頓時大樂,正咧開嘴笑呢,還沒開始幸災樂禍,蕭明睿眼一橫,一腳給他踹下馬去。

得,這回可好,輪著蕭明宸在一邊哈哈大笑起來。

“該,讓你幸災樂禍!”

蕭明睿哼了一聲,收槍矗立,當此刻頓時萬籟俱寂,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著場中那騎著黑馬的威風凜凜的男人。

雖然此刻他並沒有穿上什麽將袍,卻實實在在散發出一種煞氣,讓人不由得肅穆,不由得為之震驚,為之仰慕,為之膽寒的氣勢。蟲

那是在戰場上養成的,是一種操人性命,決斷生死帶來的東西,尋常王府侍衛,何曾見過這樣人等?

身處富貴鄉中,他們是根本沒見過這種陣勢。

對於他們來說,保護王爺,能有什麽危險?

又有什麽人敢對王爺做什麽事情。

即便今日事,也是兒戲一樣,不過是陪兩個皇子取樂罷了。

現在這兩個王府的人頓時鴉雀無聲,對於他們來說,今日之事,也足夠出去吹牛了。

瞧嘛,一輩子也有的說了!

至少,多年了,皇室子弟的王府裏,少有見到如此鐵血殺氣凜凜的一幕了,也著實是叫人膽寒的同時,有些莫名的興奮,血液沸騰。

“兩個混小子!”蕭明睿揚眉就罵:“膽兒大了,居然敢公然鬥毆,見到大哥和我,竟佯裝視而不見,看來你們果然是一顆鐵膽,隻是不知道有沒有一顆鐵心!”

他根本不擔心這兩小子從馬上摔下來怎麽樣。

笑話,從小習武的他們,又慣是舞刀弄槍的,還不至於這麽不濟事。

果然,蕭明宸和魏王兩個都根本沒事兒,隻是被他打下馬去,到底還是有些灰頭土臉。

一旁侍候的太監早就伶俐地上前扶著主子了。

齊王這時候也已經過來了,他神情複雜地看了眼蕭明睿,剛剛蕭明睿給他的震驚其實不亞於一場地震。

可能是他從未見過二弟這樣的一麵,那一刹那,齊王也不得不承認,這個二弟,的確是他自己的本錢的。

起碼,在兵事上,自己是斷斷不如他的。

如果這次派去廣西的人,是蕭明睿,或許更合適。

“大哥,二哥。”

這會子兩人雖然還是彼此不服氣,可是現在想打也是不成了,也隻能彼此湊合著一致對外了。

“四弟,你身為兄長,怎能跟五弟大打出手?父皇一直教導我們兄弟兄友弟恭,你是忘了還是如何?一會看要怎麽在父皇麵前回話吧。”

齊王也板著臉訓斥起來。

“大哥,我跟他不是打架。我跟老五是在打仗,是在演練兵法。你瞧,我們不是在演練攻城守城嗎?”

秦王這時候腦袋反應可是快極了,一點也看不出有莽夫的樣子,灰頭土臉地張這個嘴,振振有詞:“五弟你說對不對,咱們可是沒有人傷亡的。”

蕭明宸看到二哥那要吃人的眼神,連忙道:“對啊,我們說好了隻是比比打仗的功夫麽。原來就是說比鬥……呃,雖然這場麵是大了那麽一點,可還是比鬥嘛。現在咱們還沒分出勝負呢。這不是馬上四哥要去廣西嗎,咱們提前演習,也好早點消滅那些賊子。”

蕭明睿嗤笑道:“這麽說,你們還有理了?就你們這樣還演習?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

秦王不服氣地說:“怎麽能這麽說,我們打得很好,有攻有防!”

“來的時候我看到了。”

蕭明睿冷靜地分析道:“你進攻,圍三闕一,是麽?”

“是啊,這可是自古以來相傳的法門嘛,我做得可是很好。”

“你防守,是嗎?”

“是啊,我防守可是固若金湯,四哥好幾回打上來,都被我打退了。”

蕭明宸得意洋洋地說。

“愚蠢!”他看向秦王:“圍三闕一,是要留一門出來,在遠處以地利布置陷阱,你什麽也不管就留著那個地方根本不守。北麵是一片開闊地,根本無法設伏,直通大門,從這裏便能奪門而去,你留著門讓人逃走的嗎?”

秦王頓時冷汗涔涔。

他哪注意到這些細節,當時隻覺得這經典的圍城攻略,總是不會錯的,卻沒想過因地製宜。

“你呢,自大!”

他毫不留情地尋常蕭明宸:“身為主帥卻輕率帶兵出擊,大錯。三門防守士兵輕易而出攻擊側翼,留下的那一門也是守衛寥寥,全都跑去支援別人了。如果這時候敵方派人繞到北門奪城,你豈不自取滅亡!”

蕭明宸頓時也是臉色陣青陣白,卻也說不出話。

他是覺得守在城裏不痛快嘛,就自個痛快,帶人出去進攻。

雖然說這樣用處不小,可是實在危險,尤其在沒有安排好城防的情況下。

“不要把打仗當成兒戲,這也從來不是兒戲!”

蕭明睿嚴肅地厲聲道。

兩個小子被他訓得乖乖低頭不敢說話了。

氣氛一時間有些尷尬。

齊王見這情形,也是輕咳一聲,“外麵百姓議論紛紛,你們兩人當街吵架,還招呼王府侍衛呼朋引伴浩浩****過來打架,已經是傳了整個京城了。”

“啊?”秦王揉揉腦袋,不好意思的樣子:“這個,一不小心就出名了。”

這話惹來齊王的一拳:“滾你小子,收拾收拾吧,成什麽樣子,趕緊的,跟我們去給父皇請罪吧!”

齊王這話雖然是罵出來的,但還是維護了秦王,起碼是讓他不用再麵對蕭明睿,可以回去梳洗了。

起碼,也是為剛剛的事情圓場,讓大家都有台階下了。

蕭明宸也點頭道:“對對,這是個誤會嘛。我也去梳洗一下,跟二位哥哥去見父皇,說清楚來龍去脈。”

他有點兒膽怯地看了看哥哥。

畢竟都是弟弟,蕭明睿也不好繼續擺著冷臉,哼了一聲道:“去吧,一會父皇麵前想好說辭再說。”

先前是熱血沸騰,這會子鬧完了,兩個小子一想起父皇那威嚴冷肅的樣子,頓時就直打哆嗦,頓時就後悔不迭。

想到要去迎接父皇的雷霆之怒,他們便心裏發顫,腦子裏想著的,就是怎麽騙過去這事兒。

說是打架它是打架,說不是打架它就不是。

蕭明宸也沒回王府,這邊直接在秦王府洗漱了,換了身幹淨的青花緞麵直綴,這時候王府的人也已經被各自疏散回去了。

齊王和蕭明睿在會客的西花廳坐著喝茶,齊王無奈道:“四弟和五弟畢竟是少年心性,他們從小就是這麽鬧大的,父皇也頭痛得緊。”

蕭明睿點頭:“是啊,是該管管呢,今天的事情說一個不好就鬧出人命,事情便鬧大了。”

“說到這裏——”齊王滿臉讚佩道:“二弟今日的槍法可真是讓為兄讚佩不已呢。看來二弟當年在塞外打仗,確實是學到了不少。”

蕭明睿謙虛道:“大哥客氣了,不過是些舞刀弄槍的事兒,有傷大雅。今日若不是要攔住這兩個臭小子,我也不會出手。”

蕭明宸鬼鬼祟祟地在花廳門口不進來,蕭明睿哼了一聲,黑眸掃了他一眼:“還在那幹什麽?”

這時魏王蕭明琰也來了,兩兄弟一對視,難兄難弟一般進來了。

這會子倒是都乖巧得很,早沒了之前那飛揚跋扈的樣子。

齊王臉上掛起讓人如沐春風的笑容,“你們兩個自己惹的禍還要自己去背了,但我這個做兄長的也有責任,沒有盡到教導兄弟的責任,父皇那裏,我還是要請罪的。”

蕭明睿斂眸,淡淡道:“既是兄弟,那也該一起受罰,走吧,父皇肯定在大發雷霆了。”

蕭明宸苦著臉,瞪了眼魏王:都怪你,非得到我麵前炫耀,快活了吧,咱倆一起倒黴。

魏王也斜覷他一眼:要不是你小子非得激我跟你比試,弄什麽演習,能弄出這麽多的事兒嗎?

兩兄弟彼此對哼了一眼,撇頭不再看彼此。

這邊廂蕭明睿製服了兩個弟弟,那邊已經使人通知了外麵的巡城禦史疏散了圍觀人群,熱鬧沒得看了,雖然仍然有些路人在三五成群聚在一起議論紛紛,但也無人敢繼續道王府門前伸頭議論了。

外麵倒是很快就清靜了。

四兄弟現在是不想再做任何出風頭的事兒了,也沒騎馬,就坐了兩輛黑漆齊頂平頭馬車,馬車上也沒擺出親王府的紋飾,隻由侍衛護送著去了皇宮。

上了車,蕭明宸就迫不及待地跟哥哥道歉:“二哥,我的好二哥,別生氣了。我今個兒也是一時氣憤……”

蕭明睿其實還不清楚這兩人因為什麽原因發生爭執的,但以他們兄弟間的了解,也不難猜出是個什麽原因。

還能是為了什麽,八成也就是為了打仗的事了!

蕭明宸便連忙把當時的情景說出來,還說自己雖然生氣,但還沒有失去理智讓兩方火拚,隻是選擇了不傷性命的方式比試一番。

這樣起碼之後結束,大家臉上不用那麽難看。

蕭明睿不動聲色地看著他,直看得他發毛。

“二哥……你莫要這麽看我。”

蕭明睿一拳捶在他肩膀,罵道:“沒火拚你還覺得得意了?如果你今天理智都失去到這種地步,我看你幹脆也別想當什麽將軍了,就好好呆在京城好了。”

蕭明宸一呆,忽然小心翼翼地說:“我哪能那麽傻呢。這不是也學習二哥的風範嗎?不能讓憤怒控製自己,要理智,冷靜地把握住局麵。其實今天我一直能控製局麵的。”

“能控製?在我來時,情形已經要失控了!”蕭明睿不留情麵地指出來:“你若是一直不出城,那倒也勝券在握,可惜卻是個敗筆。”

“咳咳……”蕭明宸小聲道:“第一次嘛,不太熟練。”

“前麵你表現還好,可惜最後還是失敗了。失去了理智。”

這算是表揚嗎?

蕭明宸剛要咧嘴笑,就又被他嘴裏的話給打擊了。

“隻是,你要好好想想怎麽麵對父皇吧。”

蕭明宸苦笑道:“父皇那裏還請哥哥周/旋則個,小弟千恩萬謝。”

蕭明睿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半晌才笑罵道:“著什麽急,以後總有你打仗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