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9 冷酷愛人（1）
相忘
般若淚在燈下瑩瑩動人。
小田映雪醉心地望著般若淚。她的左眼還在流血，卻似乎根本感覺不到痛毫不在意。小田切眼睛所受的傷通過傀儡術轉嫁到了自己的身上,這樣的事情已經發生過很多次。但這一次是最值得的，因為小田映雪終於用一顆假的般若淚換得了皇如月一直放在身上的般若淚！
鬼王，我會讓你喝下般若淚，忘記你對皇如月所有的愛和記憶。
這夜，鬼王和皇如月都得到了對方的秘術邀約。
約會地點是花語咖啡館。
那是皇如月的同學“田映雪”打工的咖啡館。
城市越夜越美麗。
鬼王明月懷著喜悅走在微冷的街道上。這世界比古代紛繁美麗，最重要的是，這世界裏有皇如月。
千年前，皇如月當著他的麵喝下般若淚，望著他有如望著陌路人。
沒有愛，沒有恨。
他與皇如月糾纏太深，深得連他自己也不清楚，變成僵屍是為了長生，也是為了見到恢複記憶的她。
在鏡術裏，皇如月平靜美麗。她說，鳳凰即將涅槃，她希望能和他一起分享那力量，活下來，永遠在一起。
雖然覺得這美好得如同謊言，但是，想見她的心情壓倒了理智。
街邊的的女孩子見到鬼王明月都忍不住停下腳步。眼前的男子是那麽美麗，美得似乎這世界隻因他一人才存在。最讓人心動的是他臉上那淺淺的幸福的微笑，溫柔得令人沉醉。
他站在花語咖啡館外，第一次開始欣賞這種田園風格的咖啡館。咖啡館溫暖得如同他此刻的心情。
門上的鈴鐺輕響，鬼王明月推門而入。
他走到靠窗的桌前，希望可以在皇如月一出現的時候就看到她。
穿著可愛蕾絲圍裙的女孩子送上了檸檬水。
鬼王明月側耳傾聽著咖啡館裏的爵士樂，他習慣性地摩挲著自己的紅寶石戒指，嘴角含笑，想著皇如月和他的過往。
第一次見到皇如月是在一個月圓之夜。
深夜的荒郊，月亮大如銀盤，他遇到了初出師門的皇如月。她本來是要到附近捉一隻在鎮上殺人的妖狐。她晶瑩的小臉上，一雙眸子顧盼生輝，那種天真正義的神態讓人心生毀滅的衝動。隻是，他不知道為什麽，放過了她。
後來，他和她再見是在碧玉山。
龍穴一現，天下紛爭群起。皇如月決定在沒有釀成更大的禍端之時，封了龍穴。而他則想利用這契機一統天下。
從小，他父親就告訴他不能有喜歡的東西。
所以，他打算在事成後下手殺了她。
沒想到，固執於正義的皇如月卻利用金龍之氣將自己禁錮的上萬冤魂淨化，還利用金龍攻擊他，將整個碧玉山弄塌！要不是自己擁有軒轅血脈，也許在那時候就死了。
就是那一次，他愛上了這個和他勢均力敵的皇如月。
再後來，愚昧的皇帝命令自己和皇如月一起前往西域尋找軒轅杯，煉長生不死藥。日日相對，愛慕漸深。
但是，他背負著複興軒轅一族的責任，不能沉溺於情愛。
找到軒轅杯，他釋放了其中的鳳凰之力，然後把它封印於唯一能承受這力量反噬的皇如月的身體。這是他唯一的選擇。
她真愛他的話，一定會答應成為他的鬼後，然後，兩個人分享力量和長生不老。
隻是，她顫抖著說，一個天師怎能成為妖怪。
她說，如果她不能封印鳳凰之力，他是否還愛她？是否還會讓她成為他的鬼後？
那一刻，看著她的淚眼，他什麽也說不出來。
然後，她當著他的麵，將軒轅杯裏的般若淚一飲而盡！
沒有一絲遲疑地將他徹底忘記！
心在刹那間無法控製地劇痛，似乎被切掉了一半。那疼痛自那時開始就沒有停止，即使他變成僵屍王，沒有了心跳，也無法不痛。
門上的鈴鐺輕響，皇如月推門而入。
鬼王明月在刹那間微笑。心似乎不再疼了，有了完整的感覺。
皇如月看到帶著孩子氣微笑的鬼王明月時微微一愣。這微笑仿佛跨越千年，讓她回到了他們一起去西域的那段時光。沒有怨與恨，隻有深深的眷戀。
皇如月在之前約會的鏡光術裏看到的是，鬼王明月決定去歐洲，不再回中國。他走之前，希望能和她見一見，希望她不再恨他。
也許再無相見之日了吧。鬼王明月放棄得到她的鳳凰之力，將彼此的恩怨了結。從此，連魂魄也無法再糾纏。
穿著可愛蕾絲圍裙的“田映雪”將兩杯小小的咖啡端了過來。
“如月，這個是我免費奉送給兩位的，它的名字叫做‘愛的記憶’，是我們咖啡館的招牌咖啡哦。”“田映雪”可愛地笑著。
皇如月微微一笑，接過咖啡杯。小小的杯子放在水晶玻璃盤裏，小小的銀湯匙那麽美麗。
愛的記憶嗎？
鬼王明月喜歡這個名字，他輕抿了一口。苦中帶著甜蜜。
“你能告訴我你的願望嗎？”鬼王明月柔聲問。
“我……我其實沒什麽大的願望。我其實最想和普通女孩子一樣，愛上一個人，和他在一起，生兒育女。然後，一起慢慢變老。”皇如月用湯匙輕輕攪動方糖。這是無法實現的夢呢。
鬼王明月喝著咖啡，心也隨著皇如月的話在動。一起慢慢變老？如果是和阿月在一起的話，也不錯。
“阿月，你還記得我們去西域的時候，我在沙城吹給你聽的那首曲子麽？”鬼王明月的笑和煦如三月風。
皇如月也在笑，“我……記得。你說你會永遠記住那一刻。”這樣的甜言蜜語，讓她心動。
鬼王明月又喝了一口咖啡，醇厚的味道讓他的心也喜悅了起來。
“我想，我們以後還會擁有更多無法忘記的時刻。”他握住皇如月的手，深深地望著她，“你嫁給我吧。我們本該在千年之前就成親的。”
皇如月在那樣深情的眼神中眩暈，沉醉。
成為鬼王明月的新娘……
“可是，我很快就會被鳳凰涅槃之火化為灰燼。我們之間不可能的。”皇如月苦澀地笑。
“你不是說你想通了，要和我在一起，才約我來這裏的嗎？”鬼王明月神色一變，整個人從暈乎乎的幸福感中醒來。
“我……”皇如月愣了愣，明明是鬼王明月約的她。
鬼王明月警覺地望向麵前的咖啡杯，他把殘餘不多的咖啡放到鼻端輕嗅，接著神色大變。
“你居然設計我喝下般若淚……”鬼王明月的內心憤怒而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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