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著好好的東國貴族公子的位置不坐,非要和這群卑賤的國人融為一體,我看你小子腦袋是被驢踢了。”
“要麽你就是被那個小娘們給迷的鬼迷心竅了,別忘了你自己的身份,就算你把自己當成國人,你的身上也留著千田一家的血。”
“別說我們東國人卑鄙無恥,別忘了,你自己也是東國人,大家左右不過都是一樣的人,誰又比誰高貴到哪去呢?”
宋良時麵不改色,聲音仍然決絕的不含一絲感情,“不管怎樣,我都不會像你們一樣去做傷害國人的事情的,我們永遠都不會是一路人,你也休想對我有什麽企圖。”
“嗬,你還挺有骨氣,是不?”千田洪川捏著下巴,冷笑而道:“你該不會覺得這國人都會接納你這樣的身份吧?”
“就算你再怎麽把自己當成國人,也改不了你自己的東國人身份,就算你改成了你那個卑賤的娘的姓氏,你也永遠都是千田家的人。”
“現在中國的大多數地盤都已經被咱們東國的人占領了,國人對東國人是什麽樣的看法,就算我不說,想必你也知道。”
“你以為有一天他們知道了你來自於東國人身上,流著東國人的血,他們還會接納你嗎?你真的覺得你的真心能換來國人的真心嗎?”
“別太把自己看高了,如果讓你身邊的這些中國百姓知道,你也是我們千田家族的一員,你是根本沒有辦法在這彬川立得了足的。”
聞此言,宋良時的嘴唇輕輕抽搐了一下,似乎有幾分微微的惶然在臉上劃過,但很快,他便將其隱了去,印在臉上的仍然是漠然與決絕,“那又如何?這些都是我自己的事情,能不找你千田家的二少爺來質問。”
“總之你別想著在我身上打任何主意,如果你此來是這個目的,那你就請回吧,我與你沒有任何話可說,後會無期。”
“千田良時,你可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千田洪川的眼眸之中泛起了一抹帶著寒意的陰鷙,不覺讓人起了毛骨悚然之感,那狠辣的目光將宋良時整個人籠罩了住。
“大人肯讓你來做這件事情,是瞧得起你,這個位置是多少人,想坐還坐不上的,你竟如此不知好歹,我看你真的是個蠢貨,和那些國人一樣下賤。”
“大人的手頭上有多大的權利和多大的能耐,我想你應該知道吧。違背他的命令,會有什麽下場,不必我多說,你也清楚。”
“你若肯乖乖和我們合作,就什麽事情都沒有,還會給你無窮無盡的好處。如果你還堅持著做著卑賤的中國狗,會是什麽樣的後果,難不成你想試一試?”
“你少用這一套來恐嚇我。”宋良時並沒有因為千田洪川的恐嚇而變一分一毫的麵色,仍然是鎮定而又決然的模樣,“你以為我會怕你們這些卑鄙無恥之人嗎?你為他賣命是你的事情,你所說的這些好處,我沒興趣。”
“那……如果是你的那個小娘們呢?”千田洪川扯了扯嘴角,故意拖長了語調,聲音之中也添了一絲陰陽怪氣,“那小娘們的模樣是真不錯呀,不知道有多少東國爺們會喜歡這樣嬌滴滴的小姑娘呢。”
“最近這些日子啊,咱們這邊的人已經在中國討了不少年輕貌美的丫頭片子回去伺候了,你覺得你的這個媳婦,會不會被咱們的人看上呢?”
聽他提及孟淺櫻,宋良時心登時一緊,臉上的淡定也在難維持得住。
他立刻抬起頭,看向了千田洪川,緊緊凝起了一雙眉,眼中帶著憤憤也帶著凝重,“千田洪川,你想幹什麽,你跟我有什麽仇怨,衝著我來,休想打淺櫻的主意!”
“哼哼,那可由不得你咯!”千田洪川舔了舔嘴角,臉上露出了一副貪婪之色,“這麽漂亮的姑娘,誰看了不會動心呢,我也不敢保證,她會不會有一天被咱們的人看上,如果大家都真相看上了她,那樣的話呀……嘖嘖……”
“哎呀,我和你說這麽多幹什麽呀?”說著,他又抬起頭籲一口氣,拖長了語調,並側過了身,“反正你都不答應和我們合作了,也沒必要和你說的那麽清楚,是你自己敬酒不吃吃罰酒的,怪得了誰?”
“行了,不和你白費口舌了,你心甘情願做著下賤貨,咱們誰可都管不著你,今天這一趟,就算我是白來了。”
“走了走了,不必相送了。”說著,他便一揮衣袖,大搖大擺地從門口走了出去。
“千田洪川,你……”宋良時緊緊地咬住了牙關,已經變了臉色。
可千田洪川卻早已經走了出去,重重將門鎖摔了上,發出了一聲劇烈的聲響。
宋良時止步在了原地,臉上不由得即可生出了一抹惶惶之色,再也無法維持的時候,方才的那一份淡定,整個人都如同被抽走了元氣一般。
這一刻,他沒有辦法使自己不慌張,如若千點洪川把什麽主意打在自己的身上便罷,可卻沒有想到,他竟然拿孟淺櫻來威脅自己。
要知道,孟淺櫻是他內心深處最深的一道防線,是任何人都不能夠去觸及的,無論發生了什麽樣的事情,他都不可能讓她受到一分一毫的傷害。
可千田洪川那樣陰險而又惡毒的人,沒有什麽事情是他做不出來的,很難擔保,他真的不會對孟淺櫻下手。
如若孟淺櫻真的因為自己而出了什麽事情,那後果是他沒有辦法去,大抵這一輩子,自己都不會原諒自己。
與那些手段殘暴的東國人合作,是他永遠都不可能答應的事情,但她也絕對不能容得孟淺櫻在自己的身旁受到一點傷害。
現下該如何去做,他也不知道,這一刻,他真的有些慌了。
“怎麽了?良時,是誰呀?”孟淺櫻見得宋良時久久未歸,便走出了房間到客廳裏來看了一看。
“淺櫻!”宋良時深深地呼喚了一聲她的名字,上前一步緊緊將她擁入懷中,似乎生怕他從自己的懷抱中飛走一般,並深深閉上了雙眼,聲音的末端也含著絲絲顫抖,“你一定要平安,哪怕是讓我用生命去做交換。”
被宋良時這猝不及防而來的深擁束住了身子,孟淺櫻不由得一陣發懵,整個人滯在了原地,雙手扶在了宋良時的背脊之上,怔怔然而道:“我……我當然是平安的呀,怎麽了,良時?”
“剛剛是誰來找的你,發生什麽了,是誰和你說什麽了嗎?”
宋良時鬆開了孟淺櫻,將雙手按在了她的肩膀上,深深地凝望著他,那雙如碧玉一般無暇的麵頰,心不由得揪痛了起來。
自己這樣的身份如何能夠配得上這樣純摯美好的她,和自己在一起,怕是要受一些常人不能受的苦楚。
她這樣純真的人,可以不顧及自己的那些過往,和自己這樣身份的人在一起,可這個樣子的她,又怎麽能夠讓那些無惡不作的東國人所侵犯?
剛剛的千田洪川所說的那些話,又如何能夠對她去講?
“沒什麽。”他隻是搖了搖頭,聲音沉沉,“是住在小區裏的人要同咱們借一些東西,順帶著問了一些咱們家裏的情況,我和他們說了幾句話,也就多耽擱了一些時間。”
雖然說這是尋常,可卻難掩他臉上的那一抹失魂落魄之色。
“真的是嗎?”孟淺櫻看著宋良時的神色,似乎有些不大相信他的話,“可你為什麽出去一趟,回來之後就這麽反常,莫不是有人和你說了什麽?”
“也沒有什麽。”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望著孟淺櫻的眼眸之中更多了些深沉,複又將眸子向下垂了幾分,“剛剛鄰居家的人說,他已經有親人被東國人殺害致死,家中隻剩下了幾個人。”
“現如今,整個彬川都陷入到了這般境況,這些事情誰聽到了心裏能夠舒服,我也不過是有些替她難過罷了。”
他停頓了一下,又將目光緩緩上移,再度落在了孟淺櫻那雙明澈的眼眸之上,眼中交織著如同瀚海一般的深沉,“所以我祈願你一定要平安,不論何時何地,都不要出任何意外。”
“你是我此生唯一的牽掛與念想,哪怕是要我付出生命的代價,我也一定要守護你的安平,絕不能夠讓任何人侵犯到你。”
“別說什麽付出生命的代價。”孟淺櫻的目光匯聚到了一處,眼腫也更多了些肅色,將手擋在了宋良時的口前,製止住他的話語,“你我本就是一體,若你為我付出生命,那我也不會獨活在世間的。”
說著,她又輕輕地握住了宋良時的雙手,一雙明澈的眼眸之中,泛著點點的光亮,聲音亦是清明透徹,“你剛剛不是也說了嘛?隻要有你在,我就不會出意外。”
“我也相信你,隻要有你在我的身旁,我就什麽都不怕,就算是山河破碎,風雨飄零,就算是東國人的炮火點燃,再整個彬川,我也不會有一點點的畏懼。”
“因為你就是我的依靠,是我此生依賴的港灣。你我都要平平安安,度過這烽火亂世,直到河清海晏,國泰民安的那一天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