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盛海國篇 一文不值
“帶他下去。”
那無情的字眼，宛如晴天霹靂一般。讓白堯呆愣在原地，那些士兵拉著他，望著她那張冰冷的容顏在自己的視線中越來越遠、越來越模糊時——
“喂，你！”
士兵來不及阻止，手中那個人已經掙脫開他們的手，向著眼前那女子的方向跑去。
直到——
他全身濕透的跑到她的麵前，他抬頭望著麵前這個不說話的女子，
千言萬語匯聚到嘴邊，卻隻有這麽蒼白的一句——
“為什麽……小瑤，你怎麽可以這樣胡鬧，你可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他的話一出口，他清楚的看到她那雙黑色眼睛，在那一瞬間，變得好冷好冷，冰冷得幾乎在看著一個比陌生人還要陌生人的自己。
接下來他聽到她用著那從未有過的冷漠、仿佛是從冰淵深處傳來的聲音說道，“這就是你突然出現要對我說的話？”
“我……”
“你以為你是誰——？”
白堯一愣，臉色仿佛在這一瞬間被抽走血色，蒼白的怔怔看著眼前這個冷冰冰的人。
“小瑤……我…我隻是……”
“你還有什麽資格出現在朕的麵前！”
白堯恍如五雷轟頂的差點站不穩，她這是怎麽了？她忘記他了嗎？為什麽要用如此生疏冷漠的口氣對自己說話？
氣氛驟然壓抑了起來，劉公公、侍女、士兵、包括聶朗全部噤聲了，他們都朝著這裏看來，看著這宛如戲劇性的一幕。
“小瑤……我……”望著她那冰冷的眼神，白堯幾乎不能將自己的意思表達完整，此時他的心好痛，痛得簡直要碎了。
可是……可是！至少，在她繼續說出一連串殘忍的話以前，他一定要將自己的話說完。
“我不希望看到你受到任何的傷害——”
“不想看到朕受到傷害？”
宿瑤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冷笑出聲，眼神卻是那麽冰冷至極，殘酷而尖銳，“你在說笑嗎，朕何時需要你這種和朕毫不相幹的人的關心？不希望朕受到傷害？你是朕的誰——”
白堯身形劇烈一抖。
“我……”
“你在朕的眼裏，”宿瑤抬眼淡漠的看著他，冰冷吐字，“什麽都不是。”
白堯渾身劇烈一顫，難以置信、撕裂絕望的望著眼前這個女子，那雙毫無機質的眼睛裏再也沒有自己的身影，就如她所說的一樣，他——白堯在宿瑤的眼裏再也不是什麽了，就如那些散落一地的塵沙一樣，變得一文不值！
——銜燭，你永遠得不到屬於你的幸福。
朱雀的聲音突然在白堯的腦海中閃過，那一刻，他連最後的信念都化為了灰燼。心好痛，痛到靈魂深處然後硬生生的連扯拽出，讓他幾乎想要哭出來。
沒有什麽比她這樣不屑陌生的眼神來的更加心痛。
也沒有什麽比她那樣一連串殘忍的話讓他嚐盡了人世間最心碎的滋味。
——白堯，我在你的眼裏是什麽？
小瑤，你是我最愛的人。
——白堯，你可在乎過我？
在乎！比在乎自己還要在乎！
——白堯……我什麽都沒有你，現在隻剩下你了。
我知道，因為我的世界裏也隻剩下你一人了。
——白堯，你有多愛我？
很愛很愛，愛到死都不想忘記……
小瑤，這些——你可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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