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5章 目的地

四人把船上遺留的東西都撿好,鄭奇看了一眼地上慘不忍睹的幾具女屍,搖了搖頭,歎道:“真是可憐,對方到底是什麽人啊?他們為什麽連手無寸鐵的女人都殺?”

何惜梅看了鄭奇一眼,走到了剛才他們坐著的那個地方,伸腳踢了踢底下那個位置,說道:“這裏麵有隔層,裏麵裝的恐怕就是麵粉了,這個理由可以解釋了吧?”

鄭奇翻開那個長方形的座椅,果然發現了一包包白色的粉末,數了數,這裏足足有七包,恐怕得有個二十多公斤呢!

“原來是黑吃黑!”鄭奇沒有再看,和何惜梅一起跳到了另一艘船上,幫忙把那些武裝分子的屍體丟到河裏。

清理了幾具屍體,洪明從一個人的身上翻到了一個證件,看了幾眼,冷笑道:“原來是這樣,怪不得他們身上都是美式裝備。”

洪明看向有些疑惑的鄭奇,揚了揚手裏的證件,說道:“你看,他們這群人簡直是明目張膽,這是他們的證件,泰軍的士兵!”

“軍隊的人?”鄭奇驚訝的說道,走過去翻了一下那本證件,“他們不是軍人嗎,怎麽可以做這種事情?他們國家的政府難道不管?”

洪明古怪的笑了笑,說道:“為什麽這麽做,看到船上那幾包東西你也懂了。至於他們有沒有人管,這就是他們個人的行為,與政府無關!”

“個人行為,與政府無關?”鄭奇徹底無話可說,“這樣也行,那日本當年空襲珍珠港的那些士兵也可以說是他們個人的行為,和日本無關了?真是笑話!”

洪明拍了拍鄭奇的肩膀,搖頭道:“有些事情你不用認真,認真你就輸了!前些日子發生在這條河上的慘案還不能讓你明白嗎?”

鄭奇點了點頭,罵了一句該死,登上船離開了這裏。

……

又航行了一個多小時,四人臨走的時候,鄭奇留在了最後麵,沒人發現的是,船上的M2勃朗寧機槍莫名其妙的消失不見了,真是一件詭異的事情。

他們現在所處的區域大概是南佤邦,穿過了一片樹林之後,他們繼續南走。

沿河一直往下,來到了真正的三國交界,也就是著名的金山三角地區。除了種植罌粟出名,這裏還是一個旅遊的景點,由於多年的改革,很多人放棄了罌粟的種植,紛紛改種茶葉和甘蔗等植物,也讓這裏成為了一個風景區,吸引了不少慕名而來的人。

到了街上,天已經微微發亮,四人不敢太過張揚,路上把武器都丟掉了,隻留下了幾把手槍和軍刀。

街上的外國人還不少,走了一會兒,就有幾個金發白皮膚的人從鄭奇身邊走過,雖然他也算是外國人,但是由於人種問題,隻要不說話,別人還是不能一下子就看出來的。

路上都有人在兜售香煙,一條大概也就十幾到幾十美元不等,鄭奇剛想買一些,何惜梅就製止住了他:“他們是專騙外地人的,外包裝和裏麵根本就不一樣!”

何惜梅的話剛說完,身後的陳明升低聲罵了一句,三人朝他看去,發現他手中拿著一條已經撕開了的香煙,外部包裝和內部明顯的不一樣。

三人忍不住笑了出來,陳明升則是不停的咒罵著那些不良商販。

四人沿著河堤走,河對麵就是老撾,下麵是泰國。從這裏可以看到對麵街上來往的人群。聽洪明說,不管你有沒有護照,那些開小船的船家都可以偷偷把你帶過去,也不會花多少錢,而且對麵巡邏的警察受到了賄賂,對這種事情往往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在洪明說話的時候,鄭奇就看到幾艘滿載的小船緩緩地開向了對麵,而對麵的警察卻熟視無睹,如此明目張膽的偷渡,他還是第一次見。

在這裏逛了一會兒,順便在何惜梅的指導下,買了一些寶石,不過都沒有見到好東西,過了一會兒,一輛皮卡停在了他們的身邊。

“這是來接送我們的。”何惜梅說著,率先坐上車去。

鄭奇也跟了上去,司機是一個年輕的小夥子,和這裏的大多數居民一樣,穿著一件短長袖衣服,皮膚有些黑,嘴裏說著不太地道的中文。

車子駛出了邊境小城之後,周圍就變成了深山老林,朝著車窗外看去,山上種著一片片綠色的植物,這就是聞名的罌粟了,可惜現在不是它的開花期,鄭奇無法觀看那些傳說中壯觀美麗的景象。

“我們現在往北走,目的地應該是東撣邦,也就是南佤邦的北方。”

車子開了一個多小時,何惜梅看著窗外,話語裏充滿了回憶:“這裏就是我小時候經常來玩的地方了,那裏還有著一條小河,不過現在好像不見了。”

過了一會兒,車窗外走過了很多武裝人員,他們手裏的武器都很老,鄭奇看不出到底是AK47還是八一杠,或者是緬甸國產。身上的裝備也是一般,很土冒的那種軍綠色,沒有正規的軍裝。

“這裏還是老樣子,爭鬥從來沒有停止過。”

鄭奇看不出她是高興或者悲傷,不過總的來看,她似乎不大喜歡這裏。

車子駛進了一個村子,正麵有著一些圍牆,上麵還架著PKM機槍,很多地方都是用中文寫著一些告示,從周圍人群的談話聲中聽到的也是一些熟悉而又有些難懂的語言。

男人把車子停了下來,對著何惜梅說道:“我們到了,村長就在這附近,我去叫他來!”

四人開門下了車,這周圍都是一些兩層樓高的平房,不過房子都是新的,交通工具大多數為摩托車,還有一些貨車,讓鄭奇有種突然回到了九十年代的感覺。

不到一會兒,一個大約六十多歲身穿舊式軍裝的男人走了過來,衣服上還印著國黨的標誌。雖然年紀有些大了,但走路依舊直著腰,邁著穩健的步伐。

老人走到了何惜梅前邊,打量了一下她,說道:“你這孩子,你是何惜梅吧?”

何惜梅點了點頭,說道:“是我,趙高義爺爺你好。”

“孩子,走了七八年了吧?我都快認不出你了!”趙高義笑嗬嗬的說道。

趙高義看了看身後三人,何惜梅介紹道:“他們都是我的朋友,這是洪明,鄭奇和陳明升!”

三人分別和趙高義打了招呼,趙高義眼睛盯著洪明,說道:“我似乎見過你!”

洪明點了點頭,說道:“我洪勇的兒子,您應該有些記憶吧?”

“哦!”趙高義恍然大悟,點了點頭,“原來也是自己人!”

這時一個人走了過來,在趙高義耳邊說了些事情。

趙高義說道:“這裏剛好有一處空房子,你們就去那裏住著吧,我還有些事情,今晚再來和你們聊聊。”

“沒事的,您忙!”

四人在他人的帶領下,來到了一處兩層樓高的民房。打開門走了進去,裏麵隻有一些簡單的家具,有些地方還蒙了一層灰,看來很久沒有人使用了。

轉了一圈,鄭奇很難想象,當年殘部的後代現在的生活卻是這個樣子,就和國內一些貧窮的農村一般。

何惜梅似乎看穿了鄭奇的想法,說道:“這就是我當初選擇離開的原因,這裏平均每個月都會有大衝突,小衝突也不斷,往往會波及到我們。近年來我們和佤邦民族的矛盾是越來越嚴重了,加上軍政府也把我們當做反政府軍來看待。我們近幾年也在改行,種些稻米甘蔗什麽的,不去做這些禍害人類的東西。罌粟也越來越少了,但生活依舊不怎麽好。”

鄭奇搖頭歎了一口氣,這或許又是一種流落他鄉的悲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