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一一零 周侗的初戀心

蔣天賜豁地回頭看邢佳佳,眼底是深深的感動。

陰陽眼,在民間傳說裏是非常不好,很陰邪的東西。有先天的也有後天的,先天的一般是娘胎裏帶來的,有陰陽眼的孩子自幼身體就非常不好,瘦弱多病,皮膚蒼白,可以看到很多別人看不到的東西。比如靈體。

後天擁有陰陽眼的情況會比較少,大部分是因為遭遇大變或者是大病一場之後,有人發現自己和之前不一樣了,可以看到一些不幹淨的東西了。

陰陽眼傳說是非常不好的,因為傳言是,陰陽眼可以攪亂陰陽之氣,破壞平衡。你想啊,人都身體不好了,瘦的不像樣子了,那運氣會好嗎?

多少人陰陽眼敬而遠之,你想啊,好端端的人誰受得了身邊有人說不幹不淨的東西呢?你能看到,我們看不到啊,別來嚇我們,謝謝合作。

“邢總,護短不是這麽一個護法的,陰陽眼這個東西影響氣運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你再護短也沒有用。”有人哼了一聲,不屑地離蔣天賜遠了點。

他們算是看清楚了,邢佳佳這個老板是絕對的護短,當著她的麵兒也好,背著她也好,絕對不允許有人說她的人半點不好。

想想也是,人是她親自挑的,說不好可不就是質疑她的眼光問題麽,她能高興了才怪了。

但是,今天說這陰陽眼的事情,他可不是說她的人不好。

為什麽,因為所有人都知道陰陽眼不好啊,你嫌我們說,你得問問你,誰叫你偏偏有個陰陽眼來著?

蔣天賜眼底微微一黯,雖說陰陽眼已經封住了,可是驟地被大家這麽一對待,像是躲避瘟疫一樣,他心裏還是很受傷的。

不用表現的這麽明顯吧。

邢佳佳心裏很是生氣,可是臉上卻是笑眯眯的,她掃過這幾人,一個個地認準了,這才開口了:“哪個告訴你們陰陽眼影響氣運的,叫來對峙一下。如果他說真的,我半句話都沒有,立刻給諸位道歉。”

噗嗤,找說這話的人?

哪裏可能啊。

這話已經傳了不知道多少年了,老一輩都是這麽傳的,他們又不知道是從哪裏聽來的,找說這話的人,別提多可笑了?

去找自己的爺爺爺爺輩兒,還是找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玄道高人?

“邢總,您這不是為難人麽?”這幾人臉色頓時就不好看了,拉下臉來說道。

他們想的很簡單,我們今天來這裏是給你麵子,給同行麵子,但是不代表我們是來受氣的,況且我們是前輩,你是後生晚輩,給我們受氣,憑什麽呀?

邢佳佳自然也是懂的,她的目的是解釋,並不是為難人,她笑了:“沒有證據,就說明這說法不實。陰陽眼傳了多少年了,我明白,但是沒有證據怎麽也是立不住腳的。”

呦,聽這口氣,是你能拿出證據來證明?

“那你有證據?”商人麽,都是牙尖嘴利的,當下就有人捉住了邢佳佳口中的漏洞。

“自然。”邢佳佳目光看向了在一旁怨念地瞪著自己的不速之客,毫不客氣地衝著人家招招手。

這幾人將目光齊齊地落在了雙小佳的身上。

雙小佳那個恨呀,他真的要氣死了。從雙小峰帶走師叔的那一天起,他就數上日子了,不為別的,他對煉丹有興趣啊,一直以來他想著拜師呢。

師叔在朱門那就是神出鬼沒的存在,一門心思都撲在了煉丹上,根本不管其他的,他想拜師啊,一直都沒有辦法。

他找到了自己的師父,說想學煉丹。師門摸摸他的腦袋說,徒兒啊,你有這個心是好的,可以為師門做多貢獻,不過呢,咱們師門隻有你三師叔懂煉丹,除非你讓三師叔教你。

他找到了師門的師兄弟們,說想學煉丹。他們像是看怪物一樣看著他,說師弟啊,煉丹有什麽好的,你看三師叔都見不到人的,你哪裏能找到他?

可是雙小佳不服氣啊,在朱門裏他什麽事情都不做了,就堵在三師叔的丹房門口了,盼星星盼月亮,隻盼著師叔一出門就看到自己,看到自己等待這麽久的誠心,收自己為徒。

可是一年三個月零一天又兩個時辰過去了,他沒有等到三師叔出丹房的消息,卻聽說雙小峰帶著師叔出師門下山去了。

他本來想要追去的,可是想了想去了也未必找到人,更多的可能是和錯過了,不如在這裏等著,三師叔的脾氣可是離不了丹藥的,他應該很快就回來了。

等啊等啊,雙小佳心裏很高興,一回來就能看到三師叔,就能拜師,這麽多日子的等待終於要有結果了,他能不高興麽?

可是誰知道呢,雙小峰帶來的消息竟然是——師叔不回來了,三年之內他都不回來了?

雙小佳那個咬牙切齒的恨啊,捶胸頓足啊,三年不回來,這怎麽可以?

於是他想盡辦法從雙小峰口中打聽出來三師叔的去向,今天就來堵人了,不,準確滴說,是來問要人了。

三師叔在的那個地方,他怎麽也去不了,但是聽說了茶樓老板在今天開記者會,這麽好的機會怎麽能錯過呢?

於是他就來了。

“不就是一個小丫頭片子,哪裏來的本事留住師叔?一定是她使了什麽手段,所以師叔才被她留住了,師叔一輩子都不出師門,人單純的就和孩子一樣,當然會被騙了。”雙小佳琢磨著,一定是這個情況的。

他也是個聰明的家夥,也在思索著如何才能占據有利的地位,和這個扣押三師叔的老板談條件,說錢,門派裏有寶貝,可是錢就沒有了,這個他肯定不行的。

那就用最簡單的辦法吧,實力。

雙小佳想著,畢竟是玄道中人,他自由修習靈力,實力在玄道不是最厲害的,可是對付普通人那肯定是沒有問題的。所以才有了剛剛大廳之外飛來的劍光這一幕。

隻是他不會想到,這個他認為實力不高的老板,會輕鬆地接下了他的偷襲。

這說明什麽了,說明她實力也是不弱的!

“你在叫我?”雙小佳一直的注意力都在這個少女身上,她去哪裏他就跟在那裏,一直離她不過幾步遠,所以邢佳佳對著他招手,他指著自己的鼻子問。

不會吧,剛進來以後她涮了自己一道,然後就根本不理會他了,說讓他在這裏找師叔!

笑話了,師叔會被她藏在這裏?

師叔是朱門最厲害的天才之一,他是是朱門最得寵愛人才!

邢佳佳點點頭:“對,叫的就是你。”

“哼哼,請我有什麽事情嗎?”雙小佳擺架子了,怎麽說他也是朱門的優秀弟子之一,是那麽隨便的人嗎,隨便什麽人都能請動自己麽?

況且她還做了很不好的事情,扣押他的師叔!想要求自己過去,想得美!

邢佳佳眯著眼睛看這位不速之客,勾唇微微一笑,傳音:你不過來,永遠見不到你的師叔!

威脅,*裸的威脅!

雙小佳咬牙,瞪著邢佳佳,可是沒辦法啊,師叔在她的手裏,想要見師叔就一定得通過她這一關!

不甘心地走上前去,雙小佳的口氣非常不好:“什麽事?”

這幾人自然也是見過這人衝著邢佳佳要師叔的,心裏琢磨著,這兩人到底是什麽關係,朋友嗎,肯定吧是。瞧這位的眼神,真是恨不得吞了邢佳佳啊,她找來這人是要做什麽?

“請教你一件事情。”邢佳佳的態度非常好,非常誠懇。

很好,她要的就是這個態度,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這個家夥,哦,原諒吧,邢佳佳並不知道這人的名字,更不知道他的身份,隻是隱隱猜到,應該是朱門中人,雙小峰的同門,小三子的後輩,他一直說師叔麽。

“不行!”雙小佳很拽脾氣很暴躁,他衝著邢佳佳吼道,“告訴你,把我師叔交出來,否則我踏平你的方十字!”

大廳裏原本悠揚的音樂在繼續,可是熙熙攘攘的人聲卻慢慢地安靜了下來,大家的注意力再次集中在了邢佳佳這裏。

不愧是今天的主角啊,一直都是她這裏有事情。

邢佳佳脾氣很好,並不提這個師叔的事情,反而自顧自地說:“玄道之人窺天機,知尋常人所不知,道尋常人所謬,我知道你是朱門的弟子。”

身份,邢佳佳第一句不是問,而是直接道出了這個人的身份。

她在告訴在場的人,證據我不會隨便拿,人也不會隨便問,你看,我找的人可是玄道中人,而且來自於大門派朱門,他的話是有說服力的。

“哈哈,是朱門怎樣,你能猜到我的身份,那就說明師叔一定在你手上——”雙小佳哈哈笑道。

夠了。

邢佳佳點頭,並不打算讓對方多說,所以適時地打斷他:“你師叔在我這裏很好,我想他說的很清楚,暫時不回師門而已,我不明白雙小峰都不急,你急什麽?”

“怎麽可能,三師叔煉丹術冠蓋朱門,誰也比不上,他怎麽可能舍棄門派留在你這裏!”雙小佳質問。

煉丹術?

在場的人麵麵相覷,這個名詞聽起來好奇怪,可又不是陌生的。

等等,傳說中有的玄道門派精通煉丹,用爐鼎煉製出來的丹藥有奇效,比如起死回生,比如長生不老……難道這傳說中的丹藥真的有?

“為什麽不行?”邢佳佳也不和雙小佳嗆,反問,“我這裏有吸引他的人和事,自然他留下來了。”

雙小佳愕然,怎麽可能?

什麽能夠吸引到三師叔?

“陰陽眼,算不算?”邢佳佳狡猾極了,拋出了這麽一個似是而非的答案。

茶樓裏蔣天賜擁有陰陽眼,但那是曾經了,吸引小三子的是她的煉丹之朱雀火,和那一株可能會治愈癌症的植物。

和陰陽眼沒有半毛錢的關係,可是放在這裏就由不得雙小佳不信,因為他什麽都不知道啊。

所以,他肯定又要被邢佳佳騙了的。

“陰陽眼?傳說中天賜的擁有看穿陰陽之力的陰陽眼?”雙小佳愣了愣,擁有陰陽眼的人,那可是寶貝啊,難怪三師叔會留下了,整個朱門都沒有一個人有陰陽眼的。

陰陽眼這個東西,隻有擁有大因果的人才會擁有。

“陰陽眼,可是傳說中最影響氣運的,會帶來黴運。”有人悄悄地道。

但是,雙小佳一聽這話就炸毛了,當下瞪著說話的人:“放屁,誰說的!”

唔,性格好暴躁,好彪悍。

不過邢佳佳想,就是這個性格和這個說法方法才能鎮得住那一群覺得陰陽眼不好的人啊。

周圍的人不自覺地顫了顫,這個聲音如雷貫耳,這個脾氣比犛牛還難纏。

雙小佳的聲音是帶著靈力的,他一生氣說話裏就帶著靈力,靈力對於普通人來說影響還是比較大的,有一種類似於繞梁三日不絕的感覺。

大家還沒有回過神來,那邊雙小佳就劈頭蓋臉地罵起來了。

“哪個王八蛋說陰陽眼會影響氣運的,氣運這玩意是陰陽眼能影響得了的?陰陽眼和氣運不是一個概念好不好!”雙小佳拎著一個人的領口,責問,“氣運是什麽?你說說!”

那人嚇都要嚇死了,這個家夥發起火來怎麽這麽可怕,簡直是煞神啊。

“氣運就是運氣唄……”那人哆哆嗦嗦地說道。

“氣運就是運氣,放你娘的狗屁!運氣是運氣,氣運是氣運!讓本大師告訴你,什麽是運氣!運氣就是福報的回饋,懂不懂,一個人做了多少好事,就做了多少福報,福報由上天反饋回來,就是運氣!”

啥,運氣是福報?

“你看有的人為什麽運氣好,我太知道你們這群人了,羨慕嫉妒恨唄,但是你們有沒有想過人家做了什麽了,人家做好事做福報,然後運氣好了那是天理,懂不懂?有人成天到晚算計別人,做壞事,就算是自己有點福報都被折損沒了,還想要有好運氣,做夢去吧!”

顛覆,絕對是徹頭徹尾的顛覆。

“氣運是什麽,嘿嘿,普通人敢說氣運兩個字?氣運是一個國家的氣運,這更是天賜的寶物,百年難得一回見,你們竟然無知到這個地步,說陰陽眼影響氣運,陰陽眼要是有這個本事,那所有陰陽眼都要燒高香了!懂不懂為什麽?”雙小佳瞅著在場的人,都要醉了,這一群沒文化的家夥。

為什麽?

大家齊齊搖了搖頭。

“影響氣運的陰陽眼,是每一個國家的寶貝,捧著怕掉了,含著怕化了,你們想見人家一麵都是不可能的,”雙小佳目光落在蔣天賜的身上,也明白了這一位就是擁有陰陽眼的,反手一指,

“如果氣運受陰陽眼影響,你們見到他還能這樣無禮?給人家提鞋都不配,跪舔人家都不待的搭理你的!”

真相,大白於天下。

邢佳佳微微笑,這個人的脾氣雖然不太好,之前做的事情也讓她不太高興,可是現在她覺得很滿意,將天賜的心結打開,陰陽眼的傳言被破,他居功至偉。

脾氣不好?可是罵的好,罵的痛快。

做錯了一件事情?哦沒有關係,有做對的就可以了。

邢佳佳決定了,鑒於對方的良好表現,讓他去見一見自己的師叔好了,就當獎勵他一下了。

“你叫什麽名字?”邢佳佳想了想,問道。

雙小佳大跌眼鏡,不是吧。

一場舞會就這樣結束了。

散場後已經是後半夜,一眾人帶著自己的車呼嘯離開,送走了來客以後,邢佳佳走出酒店,意外地在金鼎大酒店外麵看到了一個人——

邢佳佳頓時滿臉通紅。

夜風裏,燈光下,溫潤如玉的少年懷中抱著一束淺紫色的鬱金香,笑看金碧輝煌燈光裏的少女。

天地雖大,他隻能看到她。

目光雖遠,他隻看清楚她。

“咦,那是誰?”首先開口說話的是雙小佳,邢佳佳答應了帶他去找師叔,他自然要跟著她了,誰想到剛剛走出酒店就看到了這麽一幕。

嘿嘿,他也年輕過啊。

這麽一個情景,可不就是男朋友來等女朋友麽?

不過雙小佳摸摸下巴,瞅瞅邢佳佳,有這麽一個女朋友也夠對方受的,才十五歲已經是一個公司的老總了,手下兩員大將,其中還有一人是西省商會的金卡會員。

男人麽,總得比女人強才行。遇到個比自己強的,心裏總是覺得不舒服,這兩人的相處,他怎麽想怎麽覺得有趣的緊。

也有男人說不介意自己的女人比自己強,可是吧,心裏總是不舒坦的。

這個男孩,會怎麽想怎麽做呢?

邢佳佳鬧了一個大臉紅,她真的真的沒有想到周侗會來這裏,她今天早上的時候隻是隨口說了一句,今天一整天都會在金鼎大酒店,誰想到他居然會在這個時候等在外麵?

邢佳佳覺得自己心跳很快,而且更重要的是她覺得大家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了,這種感覺和在記者會、舞會上那種場合裏的關注又不一樣,她臉發燙,恨不得立刻拉了周侗閃人走。

但是,這是不可能的。

“呦,這不是周侗麽?”趙東亞是知道周侗的,那會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就是這兩個小朋友一起的,沒有出乎他的意料,這兩人看來是走到一起了。

“是啊,他怎麽來了?”蔣緯看老板的模樣就知道什麽情況了,上一次茶樓開業的時候,老板受傷周侗固執地闖入老板房間,他就明白了。

不過,自己的兒子——

蔣緯下意識地扭頭看一眼蔣天賜,發現他隻是盯著周侗看,眼底有一絲的驚訝,隨後來的是落寞。

燈影攢動裏,少年的影子零零碎碎,重重疊疊,好似女兒複雜的心思。周侗朝著邢佳佳走來,珍惜地抱著懷裏的鬱金香,腳下的步子略微有些快,他臉上露出一抹笑,喚道:“佳佳!”

初戀是美好的,周侗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麽,準確地說不太知道談戀愛該做什麽。早上邢佳佳告訴他一整天都會在這個酒店裏的時候,他好半晌都沒安定下來,他那時候有個衝動,晚上要來接她!

周侗的理由很是充分,晚上太晚了,一個女孩子多麽不安全,身為男朋友接女友是很正常的事情,不是麽?

可是同時,問題也來了。

周侗同學開始糾結了,什麽時候來好呢?太早了不行,太晚了也不行,等在酒店裏呢,還是酒店外呢?還有他該穿什麽衣服,或者拿什麽東西??

周同學第一次有抓頭的衝動,他覺得自己完全不像是自己了,翻了翻自己的書架,想要找自己書裏該怎麽辦,可是翻了半天才想到他根本沒有這類的書。

那還有什麽辦法呢?

周侗一拍腦袋,對啊,上網去找!

搜索引擎上輸入‘如何哄女朋友開心’,然後出來一排排的答案,周侗點開第一個:“記住女人是水做的骨肉,是男人的另一半,而不是男人的肋骨。男人要學會哄女人開心,而不是一味地和她講道理??”

周侗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直接滑動鼠標,到了最後一行:“總結來說,男人對女人要有八個字,三心二意,無往不利。三心是說細心、耐心和關心,二意是說真心實意,柔情蜜意。”

真心實意,柔情蜜意?

周侗看電腦屏幕,那上麵完全是邢佳佳的模樣,想想之前他覺得是不是自己對佳佳太過嚴厲了?

嗯,應該是吧。中考已經過去了,考試成績已經定了,所以他也沒有必要嚴肅了吧?

周侗這麽想著,然後再次輸入:男女朋友注意事項。

搜索引擎裏第一項大大的感歎號,周侗好奇地點開,結果一眼掃過去瞬間紅了臉——未婚男女xx注意事項:做好安全措施,可使用安全套或者口服避孕藥。

周侗恨恨地關閉網頁,心卻平靜不了了。

周侗深吸一口氣,再點開一個頁麵,上麵赫然是兩個詞語:真誠和責任。

兩人在一起,一定要真誠,不管男女都應該懂得對對方負責。周侗鼠標下滑,掃過各種各樣的答案,終於看到了一個順眼的答案——根著自己的心走。

跟著自己的心走,周侗用力地回憶玫瑰海,佳佳好像是很喜歡花啊,那鬱金香也一定是喜歡的吧,選了最美麗的紫色,他捧著精心包好的花束等在了酒店之外。

夜風有些重,白天的氣溫很高,可是現在有些涼了,周侗一眼看到了邢佳佳身上的小黑裙,看她**的手臂,心裏微微一個心疼:風這麽大,她應該覺得冷吧。

“送給你。”周侗覺得手心裏都是汗,略顯緊張地遞花到邢佳佳的手裏。

邢佳佳更緊張!

她完全不知道手往哪裏放,不知道該怎麽說,連花都忘記接了。

周侗的心跳在加速,邢佳佳不接花,他心裏一涼:難道買錯了嗎,佳佳不喜歡這種花?

“嘿嘿,你們小年輕好好聊,哎年紀大了,今天一天都扛不住嘍。”趙東亞小咪咪地打著圓場,他哪裏不知道這兩人是完全沒有經驗,不知所措呢?

可是吧,他長了一個心眼,就是不提點下他們。

讓他們自己琢磨去吧。

周侗和邢佳佳同時尷尬,下意識地看一眼趙東亞,卻緊接著靈二爺也笑了:“我也年紀大了,今天累了一天,比不得你們年輕人了,明天茶樓見。”

黃健似笑非笑地瞅著邢佳佳,絲毫沒有離開的自覺,之前他也很中意她來著,後來因為敵對而放棄,現在仔細想想其實這茶樓老板各方麵條件是真不錯。

而且,男人都是有挑戰心理的。

看到自己之前被看中的女人被別的男人追,激起了黃健久違的獵豔之心,他毫無顧忌地走到邢佳佳身邊,雙手自然地扶住了邢佳佳的肩膀:“佳佳,時間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周侗眼神如刀,似要穿透黃健一般,他不動聲色地將鬱金香放入臂彎中,一手將邢佳佳一帶,帶入了自己懷裏,揚眉:“我的女朋友,不需要別人送。”

呦,吃醋了?黃健挑眉,還要想說什麽,可是被靈二爺攔住了:“健兒,回去我教你點東西。”

黃健被靈二爺拉走了,趙東亞也走了,接下來的蔣緯和蔣天賜父子也不好不識趣,兩人拉著雙小佳也快速走了。

金鼎酒店的門口,隻留下邢佳佳和周侗兩人。

天黑黑,兩個少年少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噗嗤一聲笑了。

周侗可憐兮兮地看邢佳佳,努努手裏的花:“佳佳,你不喜歡嗎?”

不喜歡,怎麽可能呢?

邢佳佳立刻點頭像是小雞啄米一樣,嗅了一口,連聲:“喜歡,喜歡!花很漂亮!”

周侗心情大好,當下把花推進了邢佳佳的懷裏,手臂微微有些發麻,不過也被他忽略了,他脫下自己的襯衣外套,露出了白色的短袖t,他有些慶幸自己出門的時候腦袋一抽帶了一件外套,將外套披在邢佳佳的肩膀上,口中叮嚀道:“夜裏風大,小心著涼!”

肩膀傳來的溫度,讓邢佳佳心裏一暖,下意識地看一眼周侗,發現對方也正看著她,她臉皮一紅,嘟囔:“看什麽??”

“看你啊,佳佳,自從第一眼看到你,我就覺得你是最好看的。”周侗是個老實孩子,情話都說的普普通通,一點都不浪漫。

可是情話雖然普通,但是邢佳佳愛聽啊,她想了想笑了:“不是吧,那天你可是看都沒有看我一眼的。”

周侗挑眉,從邢佳佳懷裏拿過鮮花來,道:“花有些重,我幫你拿。”

“喂喂喂,別轉移話題。”邢佳佳戳戳周侗的腰,不滿道。

回憶到兩人在班級裏第一次見麵,周侗一眼就認出了這個少女,可惜她那時候正在忙自己的事情,根本沒有搭理他。他笑了笑:“新同學你好新同學你隨意坐我太忙就不招呼你了啊!”

邢佳佳大窘,這是——

周侗不在意道:“沒有忘記吧,佳佳是你無視我,不是我無視你。”

這個口氣,邢佳佳覺得怎麽這麽怨念呢?

好吧,那時候她滿心思都是考試都是提高成績,的確是沒有太在意他了,不會吧,周侗你不會這麽小氣吧。

於是,邢佳佳一把抱住了周侗空著的手臂,搖晃著:“以後再也不會了。”

“真的?”周侗表示不相信。

邢佳佳舉起手來,空著袖子一晃一晃的,她保證道:“絕對不會不理你。”

嗯,這個結果很好,周侗很滿意。

“走吧,你要回哪裏,是家裏還是茶樓?”周侗覺得這個狀態很好,小女朋友挽著他的胳膊,然後兩人慢慢地朝著目的地走去。

邢佳佳想了想,道:“回茶樓吧。還有些事情要處理。”

周侗也不具體問,帶著邢佳佳朝著茶樓的方向去了。

回茶樓,有很簡單的辦法,可是邢佳佳沒有用,她寧願走著一步步回去茶樓。

“我今天開記者會了。”邢佳佳想了想,繼續補充道,“晚上還開了一場舞會,因為我成立了方十字公益公司。”

這些消息周侗早就知道了,他有自己的消息渠道。不過邢佳佳肯告訴自己這些,他還是很高興的,‘嗯’了一聲,周侗想了想認真道:“恭喜你,佳佳。”

聽多了很多恭喜,邢佳佳覺得這一句恭喜最好聽,看多了假意真情,邢佳佳覺得周侗認真的模樣最好,她能感覺出來他是真的為自己高興,不像是很多人心不齊全。

“謝謝。”邢佳佳眉眼彎彎,一笑。

少年少女就這樣走著,路燈將他們相攜的身影拉的極長,兩人一路上說說笑笑的,親密極了。

可是一條路上總是沒有那麽多的安心,找麻煩的來了。

不知道從哪裏的角落裏鑽出來了幾個流裏流氣的年輕男子,為首的一個男子一口的大黃牙,手指裏夾著煙卷,雲霧繚繞,跟在他身後的大概有三四個人吧,一臉猥瑣地盯著邢佳佳和周侗。

周侗眉頭微微皺,再好的脾氣也被這幾人破壞了,好好的約會被人打斷是非常讓人生氣的。

邢佳佳的身體被擋在了身後,她依靠著周侗的肩膀,藏在他身後,一雙大眼睛看著前方的幾人,勾唇笑。

“嘿嘿,大哥,你看看這兩個長的挺嫩啊。女的不錯,男的更好!”一人放肆地看一眼邢佳佳,而最後的注意力卻是落在周侗身上的。

對於他們來說,周侗的吸引力顯然大於邢佳佳的。

“我看你又忘記了!找打!”被稱作大哥的那人一瞪眼,然後惡狠狠地衝著周侗道,“看你們兩個小情侶是出來約會的吧,把身上的錢都交出來,否則——”

否則,就要劫財了,或者是要揍人了?

周侗從未想過自己會遇到這種打劫的情況,他知道邢佳佳不會害怕,但是他還是覺得心疼,微微側頭,輕輕道:“閉上眼睛,別看。”

那被稱做是大哥的人愣了愣,哈哈大笑:“哈哈,是啊,別看,打劫可不好看呐!弟兄們,上!”

幾人團團向周侗和邢佳佳逼近,他們手中是有武器的,眼底的光芒是貪婪而又凶狠的,一伸手就能將這兩個少年少女砸倒。

周侗緩緩地伸出了手,輕輕一點為首之人的腦袋,在他們離他三步遠的時候,微微一個側身,剛好風吹過。

“啪!”低不可聞的碎裂聲從那領頭大哥的腦袋裏傳來,聽似是骨頭的聲音。

緊接著,一道鮮血自來人鼻子裏噴出,細細長長的一道,順著風吹的方向剛好落在了另一側,邢佳佳並沒有聞到。

周侗再看另外的三人一眼,微微笑,再隨意一點三人的牙齒,緊接著碎裂的聲音響起,幾人口中的牙齒齊齊碎了一個徹底!

三人想要驚呼,可是那碎掉牙齒剛好被他們吞入口中,賭住了他們的呼吸——

三人眼睜睜地看著周侗拉著邢佳佳走遠,隻覺得呼吸越來越重,越來越急,腦袋裏嗡嗡的,好像什麽都看不到了,什麽都聽不到了。

“轟”的一聲,是人體倒地的聲音,三人後知後覺地發現,他們的大哥居然已經死了。

這大概是他們最後一場搶劫了吧,還是失敗的搶劫,沒有搶到了別人,卻被別人搶了自己的性命。

他們最後的意識裏,是滿滿的不解:那少年是什麽人,他怎麽會一點就碎了大哥的腦袋,他怎麽碎了自己的牙齒?

隻是可惜,他們大概永遠都不會知道了。

這一路就很通暢了,邢佳佳和周侗回答茶樓以後,扶額長歎一聲:你怎麽又來了?

來人,可不就是雙小峰麽?

她很奇怪,雙小峰不是已經拿著丹藥走了嗎,照理說他的師父已經能夠支撐挺長的時間的,為什麽他又來了?

雙小峰的這個委托,簡直是最考驗人,最讓人頭大的委托了。

茶樓裏坐著的除了雙小峰,還有小三子和雙小佳,蔣緯和蔣天賜父子,連舒姨也是在的。

“你們這是怎麽了?”邢佳佳看大家的氣氛不太對,難道是發生什麽事情了?

蔣緯和蔣天賜對視一眼,歎息一聲,首先道:“這件事情,太匪夷所思了,還是讓雙小峰告訴老板吧。”

雙小峰的事情?

“說什麽說,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一定是搞錯了,鐵定是搞錯了!我從來沒有聽到過這麽荒謬的事情,從來沒有!”最激動的是小三子,他使勁兒地拍桌子,根本不接受。

“師叔,您冷靜一下,發生這樣的事情,誰也不願意,可是既然已經發生了,那麽我們就要麵對。”雙小佳安慰著小三子,一點都不吝嗇自己的關心。

邢佳佳和周侗聽的滿頭霧水,這是什麽情況,他們到底在說什麽事情?

“怎麽回事?”邢佳佳問。

“我也不想相信,可是事實就是這樣的,醫生也是這麽說的。”雙小峰聲音沉痛,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他比任何人都要難過,那是他的師父啊,從小養他到大的師父,從小悉心培養教育他的師父。

“放屁!我玄道中人一直注重養生之道,多少年了,從未聽說過這樣的事情,醫生說一句話就對了,我才不信!玄道之人是一般人能比得了的,那是能比的?”小三子很是激動,哼哧哼哧跳到雙小峰麵前,一把拎著他的領口。

“師叔——”

“閉嘴!告訴你,一家醫院說的能信啊,西省全部的醫院都去看看,一家醫院是庸醫,不代表所有的醫院都是無能的,根本不可能!你師父根本不可能是那樣的病!”小三子比任何人都要激動,渾身都在顫抖了。

到底是怎麽回事?

邢佳佳怒了,在茶樓裏大吵大鬧的,大家都不吭聲了是不是,到底是什麽情況?

“小三子!閉嘴!說清楚,到底誰病了?”畫皮察言觀色,看到老板怒了,當下斥責道。

小三子在別人麵前耀武揚威,可是對畫皮絕對是敬畏的,他本能地站好,大聲:“我的師弟,雙小峰的師父!不知道哪個混賬醫院,居然說他得了癌症,還是晚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