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流少帥

對於世家子弟來說,最謹慎的事情莫過於結黨。從小父輩便會告訴他們應該跟朋友保持恰到好處的距離感,因為位置越高,決定成敗的便不是什麽個人問題,大多數都是站隊問題,路線上的錯誤基本上就宣判了政治上的死刑。例如某叱吒風雲的元帥,還不是因為路線上的錯誤,現在雖然依然享受著老一輩無產階級革命家的特權,但在政治上基本上是沒有多大的說話餘地了。

所以,當大熊咋咋呼呼的提出這個建議,安南秀下意識是回避的。但很快他腦袋裏又冒出了周衝、大熊二人在危險關頭將自己擋在身後的情形,這是生死之交才能做出的事情。更何況大熊是軍界後代,周衝則是商界代表,基本上不會在政治路線上出現問題,稍作猶豫之後的他立即點了點頭,說道:“好,那我們就效仿桃園三結義,今天來個義結金蘭。”

在安南秀猶豫的時候,周衝也猶豫了一下,他的想法是自己畢竟是出身低微,與這兩個紅色後代有差距。但一想到二人都不矯情,而且在麵對徐苗苗時的同仇敵愾,讓他很感動,所以在安南秀點頭後,他也表示了同意:“走,結拜去!”

三人都同意,立即欣然成行。雖然說提出想法隻是大熊的一時激動,但實施起來還是特別按照規矩辦事,顯得極其正規。買了三牲、錢紙、線香外加一瓶老黃酒。

到了桃林,宰了雞倒了酒歃了血後,三頭同時磕地,齊聲高呼:“青天為鑒,黃土為證,周衝、安南秀、孫巨熊三人在此結為異性兄弟,自此有福同享有禍同當……”

說完誓詞之後,各自報出生辰,三人中間竟然是周衝最大,安南秀次之,孫巨熊長得五大三粗,看上去最成熟,反而年齡最小,再過兩個月才能算是個成年人。

結拜儀式過後,三人兄弟相稱。由於安南秀這個老二的稱謂實在是太糾結了點。所以最後還是決定,大家以後還是向以前那麽稱呼,不用老大老二老三這樣排列。兄弟情義擺在心間就是了,口頭上不必拘束太多。

結拜了兄弟後,三人一狗在夕陽下往學校大步走去。

三兄弟在寢室喝了四箱啤酒,喝得三人都差不多了,半醉半醒的各自回房。

次日醒來,周衝發現自己被子燒了一半,對此,周衝感到很驚奇,房間也沒什麽打火機,**更沒有什麽電線之類的接口處,怎麽會起火呢?想了一會兒,周衝一拍腦袋,恍然大悟:他差不多都快忘了自己會噴火這個絕招了。昨晚肯定是喝多了,一時沒注意就噴出了火。

一想到這兒,周衝自己也嚇了一跳,萬一自己迷迷糊糊被自己噴的火給燒死了怎麽辦?

這股後怕立即讓周衝下了一個決定,以後絕對不能讓自己的大腦處於麻痹狀態。畢竟他不是普通人,別的人喝醉了頂多頭暈腦脹傷肝,但是對周衝這個開發了身體潛能的家夥來說,很有可能被自己的噴火絕技給燒死。

當周衝走出房間,大熊跟安南秀兩貨還在彼此房間呼呼大睡。周衝將燒焦了的被子往垃圾桶一扔,剛想去吃點早餐,電話響了,拿起一看,是楊沫子打過來的。

對於楊沫子,周衝沒有惡感。從第一次見麵,周衝就覺得這個飆車女本性善良,後來在總統套房救了她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這個。再後來打她巴掌,更多不是憤怒而是恨鐵不成鋼。

如今她的電話打過來,周衝稍稍疑惑了一下,緊接著摁下接聽鍵,電話一通,楊沫子的話便傳了過來:“周衝,彭開泰是你救好的嗎?”

“對啊!”周衝並不知道為什麽楊沫子突然要問這個問題,但他還是如實的回答了。

“你趕緊逃吧,離中海越遠越好。”

楊沫子沒頭沒尾的說這麽一句急促的話語,周衝聽得滿頭霧水,反問道:“你什麽意思?說清楚點行嗎?”

“我說你趕緊逃,離中海越遠越好。”楊沫子還是很急迫的重複這一句話。

周衝聽了莫名其妙,問道:“你說清楚點?”

“打傷彭開泰的人是我爸爸的師父,性情古怪,自詡為八極內家崩拳的高手,他料定了彭開泰十死無生,現在聽說你救了他,他要拿你抵命。”楊沫子連忙解釋道:“你趕緊走,走的越遠越好。”

“我不走。”周衝堅定的說道:“我是醫生,救人是天職。他有什麽資格索命?”

說著,周衝便憤憤然掛斷了電話。

周衝剛掛斷電話,手機響了,是嚴紫萱打過來的,電話一通,嚴紫萱急迫中帶著哭腔的聲音便傳了過來:“趕緊回來,師父不行了。”

嚴紫萱這話一說,周衝腦袋都懵了。雖然他一口一句瘋老頭,但這兩個月的相處,他著實是把張一針當成了師父,甚至當成了父親。他好不容易找到親人一般的感覺,可現在……

周衝懵了一陣,眼淚不知不覺的掉落下來,他鎮定的說道:“我馬上回來。”

說完,發足狂奔,掛著眼淚以最快的速度往青廬奔跑而去。周衝往青廬跑,後麵跟著脆皮。一人一狗就這麽玩命的跑著,在玩命奔跑的過程中,周衝腦袋裏不停的回放與瘋老頭相處的每一幕,從拜師那天回憶起…一直到嚴紫萱那句帶著哭腔的‘師父快不行了’,

當周衝跑進青廬,原本整齊有致的青廬變得雜亂不堪,青石板上有一灘一灘的血跡。周衝衝進大廳,嚴紫萱抱著奄奄一息的張一針在不停的哭泣。雖然她從來就在言語上尊敬過張一針,但心裏對他的感情卻是極深的,畢竟她嚴紫萱是張一針一手帶大的。

周衝衝到張一針麵前,立即開透視眼掃了一遍張一針的身體,發現他的五髒六腑都完全被打成了爛肉,唯有心髒還在微弱的調動,可以說死亡已成定局。

雖然死亡已成定局,但周衝還是要逆天而行,他不願意自己的師父就這麽撒手西去。他拔出銀針,率先在銀針上灌注滿內家混元真氣,緊接著紮入張一針的心髒上。這一針下去,原本微弱的調動立即變得快速起來,心髒速度一快,頓時張一針就哇的吐了一口血,與此同時他體內爛透的器官也開始滲血,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出現淤青。

見到這幕,周衝完全傻眼了。他真的束手無策了。

在他完全不知道怎麽辦的時候,張一針張開眼睛對周衝說道:“周衝,你這一針紮的很好。它至少給了我三分鍾的清醒時間。我很驕傲收了你這樣一個天才徒弟,我堅信針道門會在你手底下發揚光大。你是一個好孩子,我知道你肯定會替我報仇,但是我希望你能夠在診治了紫萱之後再去。這對你有好處,治好紫萱後你的內家真氣達到一個驚人的量級……”

說到這兒,張一針稍微頓了一下,又哇的一下吐了一口大血。緊接著用微弱的氣息說道:“救紫萱的關鍵在於陰陽調和,用你的發動機直接進入紫萱的體內抽取她所不能消化的內家真氣。我希望…你們能夠相親相愛,幸福長……”

最後一個字沒說完,張一針便‘咯’的一聲徹底斷了氣。

“不!”

周衝嚎啕大吼,但他的拚命嘶吼得不到任何的答案。這是他人生中第二次遇見至親的人死在自己眼前,第一次是天災,這一次,是人禍。

看了那麽多古醫術,周衝還能不知道張一針是被人用內家功夫打爛了內髒?

他趴在滿身是血的張一針身上放聲大哭一陣,然後抹了抹眼淚,向嚴紫萱問道:“是誰打傷了師父?”

“薛狂,八極拳掌門人。”嚴紫萱掛著淚珠啜泣著說道,她親眼見到那人打死張一針的。

“好。”周衝深呼吸一口,站起身要往外走,嚴紫萱連忙拉住他的手,喊道:“你打不過他的,他根本就是個怪物。”

“那就不要報仇了嗎?”周衝回過頭紅著眼睛對嚴紫萱如野獸一般咆哮道:“難道師父就這麽白死了嗎?”

被周衝這麽一吼,原本眼淚掉不停的嚴紫萱眼淚掉的更快了。但她的眼神還是很堅定,她對旁邊的雀奴說道:“雀奴,去把門關了,不準三當家踏出青廬半步。”

雀奴聽了,連忙去執行。他也想報仇,但他知道現在絕對不是報仇的時機,他也見識了薛狂的身手,知道那是個什麽逆天的存在。

嚴紫萱這般阻止自己前去報仇,周衝長吐一口氣,緊接著蹲到門口,稍作思索,連忙撥了個電話給楊沫子。很快,電話通了。

“我想知道薛狂到底是什麽來路?”周衝聲音有些嘶啞,剛剛的哭吼將嗓子弄得有點幹。

“你知道我父親的師父了……”

楊沫子這話還沒說完,周衝便冷冷的將其打斷:“我隻想知道薛狂是什麽來路?他的功夫究竟高到了什麽程度!”

周衝語氣中憤怒,那邊的楊沫子聽了個清清楚楚,雖然受了這無明業火有點點委屈,但還是如實回答道:“八極內家拳的掌門人,我爸曾經說過當世勝過他的不超過十個。”

“他一般住哪兒?”周衝繼續問道。

“居無定所,到處挑戰,是個老武癡。”楊沫子回答道:“不過最近半個月應該都會呆在中海,說是要去東明島弄個什麽武林大會。”

“這半個月具體住哪?”周衝進一步問道。

“我家。”

“謝謝。”周衝硬邦邦的說完這話便掛了電話。

很快,楊沫子的電話又追了過來,但周衝已經沒有興趣聽了,他掛了電話,緊接著又關了機。

得到這個消息後,周衝回過頭去,對嚴紫萱說道:“二當家,準備喪事,暫時我不會去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