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佳人難約

我一抬頭,突然看見魏良雯的臉在她的手絹下竟露出白晰的嫩皮膚,沒了眼鏡,那彎彎的柳葉眉下的美麗的大眼睛正閃著聰明睿智的光彩,那玉挺的小鼻子和小巧紅潤的秀唇,配在那粉臉上,還真是位絕世的美女呀?

正在忘情地擦著俏臉的她,突然發現我傻呆呆的目光,她一愣,立刻明白了什麽,“哎呀”一聲,轉頭就跑了出去!

菲兒看明白了這一幕,樂得拍手打掌地說:“該,這可是你自己把春guang泄露出來的,我說我夫君準得愛上你吧,你還不信,連化妝成醜女都沒逃出人家的手心,這回更難了!認命吧,給我安心當個小妹妹得了,準比你小姑獨處好多了!”

她跑出多遠還說:“我不信我自己一個人就活不了!”

直到我們離開科學院,魏良雯都沒再露麵,隻是讓人傳過話來,她去龍翔機械廠琢磨燕後剛設計的那個設備去了,她就不過來陪萬歲參觀了,請萬歲諒解!

這個人,怎麽成了冷美人了?噢,合著就想給我張醜臉看看,廬山真麵目一露就溜之乎也?也太不夠意思了吧?想搞獨身主義?憑什麽呀?又不是沒人要的臭貨,是不是想讓這世界多出來幾個相思病的患者呀?這不是故意害人嗎?有那個你長的醜點呀!

菲兒看著傻呆呆地我,笑著說:“走吧,這朵花你可不好采,她早就說了,要過一輩子的清靜日子!不過,看今天的樣子,她對你已經有好感了,我看希望很大,但道路曲折而漫長!”

我把她拽過來就拍了一頓小屁股:“你以為你老公是什麽人啊?我還能見一個美女愛一個美女啊?我是吃驚她為什麽非得化裝成恐龍?這可是對朕的大不敬啊!”

菲兒掐了我一把:“你得了,你撒謊也不用打草稿!你說,你一看見她是不是就知道她是化裝了?要不然你幹什麽那麽拽著人家不鬆手?你沒看見人家嚇的都不知道怎麽辦才好了嗎?當一個漂亮女人也難啊,偏偏遇到個風liu皇帝!也不問人家願意不願意,拉著人家的手就不鬆開,也不怕人家卷你?”

我急忙辨白說:“那可是冤枉你的偉大的夫君了,朕是因為她是寶貴的科技人才,才想接近她的。剛才和她談了一氣,還沒談完就到點了!她的話對朕還真有點啟發,朕還想再跟她好好談談呐,她到先跑了!什麽人了!”

菲兒說:“就你那大眼珠子瞪得像牛眼睛似的,盯著人家就不錯眼睛,啥小姑娘不得跑,再不跑你還不得把人家吃了?色狼一個,誰看見也得跑啊!”

我忙說:“說什麽呐?我是色狼嗎?”

還沒等她張口,門外就傳來一幫人的聲音:“你要不是,這世界上還有色狼嗎?”

媽的,我的在京的大小老婆一齊上陣了,這後宮真是不治理不成樣子了!

我忙把話題轉到別處了:“據我知道,咱們中國有個研究飛機的,而且還製出了一架飛機,走在了世界的前麵,隻不過後來試飛時出事了,他可是這個年代的驕傲呀!”我可是有自知之明,一個人和一大幫老婆鬥,明顯得吃虧,我鬥不過還不會躲呀?咱馬上來個乾坤大挪移!

燕兒笑了:“你說的是馮如,他1906年以‘壯國體,挽利權’為宗旨,向華僑籌資,開始研製飛機。他屢遭挫折,誌氣不磨,終於在1909年製成一架試驗性飛機。1909年9月21日,他駕駛自製飛機翱翔在奧克蘭市天空,以2640英尺的航程超過萊特兄弟首次試飛852英尺的成績。美國報紙驚呼,‘中國人航空技術超過西方了。’1910年6月,他製成一架當時具有世界先進水平的飛機。10月,馮如駕駛自製的飛機參加國際比賽。他以時速104.6公裏,飛高213.2米,航程32.1公裏,獲得冠軍。可他是1883年生,現在才十四歲,剛剛出國呀!”

我說:“我看我們還是一步步走吧,現在先別製造那高水平的飛機,先製出馮如當年那樣的飛機,我看就可以了,然後再繼續研究嘛!”

燕兒說:“也不是不可以,但我們製造的目的是參加戰鬥,起碼得能戰鬥,能十分方便的落回到軍艦上啊!要實現這個條件,我們還差那麽一步!現在我重新設計一套零件,估計可以有所突破,可那製造的設備挺難弄,雯雯這幾天就忙這事呐,你就別追著人家不放了,讓她安心地把設備琢磨出來,讓我們的飛機早參加戰鬥吧!”

我一聽就不幹了:“說什麽呐?誰追她不放了?我不過是對中國的機械製造業關心,想了解一下情況,哪有你們那些邪門歪道?我告訴你們,對朕的汙蔑是要負法律責任的!”

菲兒說:“你別充硬漢了,剛才雯雯擦臉露了餡,他老兄可到好,盯著人家就看起來沒夠了,哈拉子都淌了一地,硬把人家給嚇跑了!”

這娘們兒什麽時候參加了*的揭老底戰鬥隊了,怎麽一點不給留麵子呀?

我知道這會兒乾坤大挪移怕也不好使了,急忙轉身就向外走,打不過就走,這可是孫子兵法裏的上上之選的妙計!

逃出科學院大樓,上了汽車,摁了半天喇叭,幾個嬌妻才陸續出來上了車,不過可憐的屁股還是被她們照顧了幾下。

人就是賤,越是得不到的越是想,晚上和幾個嬌妻練三修,可腦袋裏想的卻是雯雯,想她那擦臉時的鏡頭:手絹走過,微黑的皮膚變得白嫩可愛;眼鏡摘下,剛露出的一對大眼睛奕奕有神;柳眉含春,玉鼻帶露,櫻唇紅潤,貝齒閃亮——

人想人好難受,沒辦法,我寫了封邀請函,請她到養心殿來談談機械生產情況。

信是讓李相林親自送去的,他早八點去等的,等到12點,帶個短函回來了:“民女正做光譜分析,幾天不能離開,請諒!有關事可問菲後,她都知道。”

得,回絕了,而且是一次回絕幾天的,這丫頭可夠絕的!

偏偏這時珍兒從東北來了電報,說東北發現土匪,把龍翔銀號的一個運鈔車給搶了,留下個帖子說是東北王張作霖的人幹的。

媽的,我拍案而起,這個混賬東西,躲在日本人的卵翼下把東北作了個烏煙瘴氣。後來就是他那個敗家兒子把東北三省,甚至飛機大炮槍枝都拱手讓給了小日本,幫小日本增長了實力,為小日本屠殺中國人提供了無償的資助,還他媽的有良心讓狗吃了的東西給他樹碑立傳,爺今天就給你滅了種,看你還怎麽跟日本豬勾搭!看你們那幫無聊文人再怎麽吹捧逃跑將軍!

我立刻命令北京戰區的錫鈞率六千鐵騎兵和一個坦克營出關剿匪!

這邊剿匪部隊一走,我是閑饑難忍啊,又想起了那個猶抱琵琶半遮麵的才女雯雯,說什麽要當老姑娘、老處女,這怎麽行,那不是浪費了美女資源了嗎?朕可不能眼看著讓這種浪費之風蔓延,朕要親自解決這個艱巨而又複雜的任務!

你不是沒時間來嗎?朕登門造訪總可以了吧,我這天輕車簡行,隻帶著李相林一個人來到了科學院她的辦公室外麵。

李相林敲了半天門,裏麵才走出一個戴著寬邊大眼鏡,梳著金黃色卷毛披肩長發,穿著裘皮大衣,圍著白狐圍脖把臉都幾乎擋沒了的洋女,穿著高跟鞋,邁著小碎步,旁若無人地從裏麵走了出來,李相林急忙上前問:“請問魏良雯副院長還在吧?”

那女人聳了聳肩膀,嘴裏連連“NO,NO”地說著,腳步沒停地走了。

我看著那走了的洋女,總覺得哪地方有點熟悉,可讓我說出來,還真說不出個一二三來。

我暗暗好笑:“是不是又想那個葉卡捷琳娜了?她也是這副打扮,讓曾紀澤給罵了個狗血噴頭,是不是聯想到那去了?”

我搖了搖頭,吃著碗裏的,看著盆裏的,惦著鍋裏的,這大概就是當皇帝的特權給慣的吧?這和我原來追菲兒的初衷可是大相徑庭啊?

媽的,是不是太那個了?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可我這有的太大了點吧?

李相林接著敲門,足敲了十來分鍾,裏麵才出來個抱著一大摞書籍的小姑娘,小姑娘看看我們說:“請問你們找誰?”

李相林說:“我們是來找魏良雯副院長的!”

小姑娘詫異地看看我們說:“她剛才出去,你們沒看見她?”

李相林忙說:“不對呀,剛才就走出個老外,還披著件裘皮大衣!”

小姑娘忙說:“那就是魏院長啊,那大衣還是菲後給她的呐!”說完抱著書走了。

我和李相林大眼瞪小眼地怵在那裏了,半天我才一拍大腿說:“怪不得看著眼熟呢,那大衣還是慈禧送給我的呐!這小丫頭又把朕給耍了!她這可是故意躲的朕,朕得向她興師問罪!”

話是那麽說,你追人家,人家不同意還沒有躲的權利了?唉,佳人難約啊!

無精打采地開車回到了乾清宮,珍兒又來了電報,還是說土匪之事,似乎錫鈞也遇到了麻煩,那小子太鬼道,圍著大山兜圈子,剿匪很難奏效。

我真想馬上就到遼寧去打場剿匪大戰,可這魏良雯總得見上一麵,說上幾句話,有個今生的約定啊,不能讓別的什麽人把她給占了去呀!更不能讓她總是一個人孤零零的!

我決定速戰速決,馬上找到雯雯,直截了當把話攤開,然後就北上去打那個狗東西!

我讓李相林摸清魏良雯的活動規律,好堵住她,談個明明白白,不能讓她再像條泥鰍魚似的滑來溜去了!

李相林查了好幾天,才把她的活動規律摸清了,我拿著看了半天,其實她的規律也很簡單嗎,上午在科學院搞研究,下午去機械廠抓試驗,晚間在圖書館查資料。

不就這三點一線嗎?咱們從科學院堵到機械廠,再追到圖書館,一路狂追,我不信就追不到她一個俏佳人!

這天吃罷飯我就自己開車出了門,到科學院還沒上班,在車裏等了半天,才見她那女秘書來了,我跟著就進了她的辦公室。

坐在她的那個辦公桌前,喝著女秘書給沏的茶水,看著她案卷上已經翻開的書,耐心等著她,我不信就等不來她!

書是她翻譯的意大利文藝複興時期的卜伽丘的巨著《十日談》,她翻開的那頁是菲亞美達的故事,我看了開頭就被書吸引住了,裏麵說,法蘭西國王獨眼龍腓力第二準備參加蒙費拉托侯爵的十字軍去遠征。動身前一天,宮裏談起侯爵的英勇,有位宮廷的騎士說侯爵和他的夫人真是天生的一對佳偶,侯爵固然英勇非凡,但他的夫人論姿色、論品德,更是超凡脫俗。不料這幾句讚美的話,卻勾起了國王的欲火,他決定先由路陸出發,到了熱亞那然後乘船。他借順道探望的名義堂而皇之地去找她!既然她丈夫出了門,他就可以如願以償了。

離侯爵家還有一天的路程,他就讓使臣通知了侯爵夫人。侯爵夫人立刻明白了國王是慕她的豔名而來的。

第二天國王果然準時駕到,侯爵夫人出來迎接,十分熱烈隆重。國王把夫人打量了一番,隻覺得她比那宮廷騎士說的更美、更優雅,他也更被她傾倒了!

宴席開始了,國王那一桌上,菜肴一道接一道地端了上來,可不管烹調怎麽變換,總是一味母雞而已。

國王不免奇怪起來,他知道這個地區野味很多,而他又事先通知了她,她不會沒時間派人去射獵的。她輕描淡寫地問:“夫人,難道你們這裏全養的是雌雞?雄雞一隻也沒有啊?”

夫人立刻說:“可不是,陛下!不過這兒的女人就算是在服裝和身份上有什麽不同,其實跟別的地方的女人還是一模一樣的!”

國王一聽這話恍然明白了侯爵夫人拿母雞來款待他的目的,她是在暗示自己的冰清玉潔。他打消了念頭,謝了夫人的款待,飯後就匆匆向*去了。

故事不長,韻味無窮,我暗歎那夫人的機智。

突然我明白了,這個魏良雯,她這篇打開的書分明是給我看的,是在借書諷今,勸我放棄對她的追求!好厲害的小丫頭,竟教訓起朕來了!

我可不是那假斯文的腓力第二,我是風liu皇帝龍翔宇,我可不能被你一句話,一個故事就給支走了,我是來談公事的,當然得見麵談了才能走!

我把那書闔上,笑著對她的秘書說:“都九點了,你們魏副院長怎麽還不來呀?”

小姑娘說:“那就可能去機械廠了,她昨天好像說還有什麽沒搞完,她想抓緊弄好!”

我看看表,站起來說:“那好,她回來後你告訴她,我找她研究一下在東北的齊齊哈爾建立重型機械廠的事,請她在此等我!”

我開著車又奔向了龍翔機械廠。

媽的,你再冰清玉潔也得嫁人不是,難道你要小姑獨處一輩子?既然要嫁人,我就有追你的權利,你拿本破書教訓誰呀?

我還就不聽那份邪,《泡妞大全》裏的話還記憶猶新,失敗一千次,我還得來第一千零一次呐,這才哪到哪!

車到了機械廠,門衛聽說是找魏總的,忙說:“她今天沒過來,聽說要去上海江南製造總局去,你進去找她的秘書一問就知道了!”

嘿,這丫頭行啊,早料到我不會死心,又把我支到上海去了,還好,沒支到法蘭西去就不錯了!

走進她的辦公室,她的秘書邊給我一封信邊說:“您是龍校長吧,我們廠長去上海了,已經走了兩個小時了,臨走她給您留下了一封信,她說,‘如果還不明白,就得等她回來再說了!’”

拿著信,我腳步沉重地回到了自己的養心殿的書房裏。

人家是佳人有約,我是佳人難約,可悲呀!

我知道,信裏無非是拒絕的言詞,看不看又有什麽關係?我一個人喝了點悶酒,趴在桌子上就睡著了。

突然,我看見魏良雯笑眯眯地向我走來了,我立刻迎了上去,她嗔怪地說:“為什麽不看妾的信?難道你就讓妾白寫了那麽半天嗎?”

我忽悠一下就醒了,急忙抓起信就撕開了口,拿起信就讀了起來。信是這樣寫的:

“萬歲,我知道卜伽丘的故事是擋不住你的,所以又給你留了這封信。

您的熱情執著的追求,您的聰明睿智的思維,都給我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象,可我現在實在還沒有做好迎接你的思想準備,您再給我點時間好嗎?您可能不知道,我小時曾訂過親,後來父親去世,家道中落,那個男人就和知府的女兒結婚了,我成了多餘的人!我這幾年的努力,曾經取得了一個又一個成果,可每次成功之後,我都要大哭一場!真的,我多希望有個疼我愛我的人和我一起來分享這勝利後的喜悅!現在已經有了那份曙光,我好盼,又好緊張!您再容我一段時間考慮好嗎?”

看完了信我呼地跳了起來:“萬歲,我的小嬌妻!”

哈!現在已經有了那份曙光,我好盼,又好緊張!

我立刻喊道:“李相林,準備出發,去東北打土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