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八章 聖上親斷案 霜兒哭語言

這邊楚冰和方媚兒安心地在秋霞客棧住下,一邊等待著各方傳來的消息,一邊伺機打探九道山莊裏的秘密。

卻說一直看似平靜的宮裏,這天因為被帶回的慕樂而**起了軒然大波。

“聖上,微臣不負重望,帶回了慕將軍,隻是無意中另有發現,事情嚴重,還請聖上定奪,”蕭冠權麵色嚴肅地說道。

熊軒見蕭冠權嚴肅,麵色不由冷了許多,當一家之長尚且困難,更何況是當一國之君,一個優秀的一國之君。

“什麽情況,”熊軒隻冷冷的問了四個字,他不願多說,隻怕說的越多,煩躁的心就越無法平靜。

感受到熊軒的情緒,蕭冠權一如既往的恭敬:“聖上,有人舉報慕將軍私造兵器,作案殺人,有圖謀不軌之嫌,事關重大,微臣不敢走漏風聲,連日回驚,人證物證全部帶了回來,還請聖上親自審問,方知來龍去脈。”

蕭冠權表情雖然嚴肅,語氣雖然低沉,但若細看,定然能發現他嘴角勾起的弧度,隻是被圖謀不軌四個擊的發愣的熊軒如何能注意到這等細節。

“啪”的一聲,熊軒的手重重拍在了書案上,“將慕樂和人證都給朕帶上來,李友,封鎖德容殿,沒有朕的旨意,容妃不得踏出德容殿半步,任何人無旨不得探視,違令者,斬。”

一個斬字,熊軒說的咬牙切齒,讓禦書房內的人身子不由顫抖,仿佛熊軒已經化身成了劊子手,此時正在做著砍頭殺人的勾當。

“是,奴才遵旨,”李友領旨後迅速退出了禦書房,而慕樂和柳霜兒、黎露則被帶進了禦書房。

慕樂見到熊軒,一下子跪倒地上,哭訴自己冤枉,熊軒臉看也沒看他一眼,而是將目光死死地釘在黎露和柳霜兒身上。

兩名女子第一次進到禦書房,亦是第一次見到熊軒,天子的威嚴早已將她們震懾的不知如何是好,連最基本的禮儀也丟了個一幹二淨。

蕭冠權見到兩個女子一臉焦慮,略帶恐懼的神色,定定地站在禦書房內沒有動作,小聲提醒道:“見到聖上,還不下跪。”

柳霜兒和黎露才恍然大悟,急忙叩首問安。

“罷了……”熊軒冷冷的說道,隨即才收回考量的目光,將鋒利如劍的眼神投射在慕樂身上:“是你自己交代,還是讓朕親自問出真相。”

聽到熊軒的話,慕樂的心已經涼了個透徹,這無疑是已經定下了自己的死罪,慕樂聲音不由哽咽,連連叩首道:“聖上,微臣冤枉,微臣對聖上忠心耿耿,絕無半點謀逆之心,拳拳真心蒼天可鑒,是她們居心叵測,誣陷微臣,還請聖上明察,還微臣一個公道。”

慕樂的一席話隻換回了熊軒的一句冷哼,半晌才冷冷說道:“拳拳真心蒼天可鑒,可朕不可見,朕自會明察秋毫,包括你的真心,”說完,熊軒冷眼掃過頭幾乎挨在地上的三人,冷聲道,“既然你說她們誣陷你,朕給你個機會,你倒是跟朕說說,這兩個女子為何要誣陷你,你是朝廷命官,她們是鳳城鄉民,生活沒有交集,她們如何誣陷你,你手握重兵,她們手無縛雞之力,如何敢誣陷你。”

熊軒一連三問,每一問聽在慕樂耳中,都像是在將淩遲一刀一樣。

“聖上,微臣不知……微臣……”

“不知,”慕樂的話還沒說完便被熊軒打斷,他發出一聲冷哼,“你一問三不知,如何能讓朕信任你,人證物證俱在,你讓朕視而不見不成。”

“聖上……”慕樂急忙叩首於地,“微臣真的不知,臣奉旨到達鳳城,不眠不休,擔心朱家莊出事,在那守候了一夜,沒想到奸人居然避過了微臣,取了朱老爺的性命,隔日一早,柳霜兒前來報案,微臣前去查看,微臣發現朱老爺手中握有一塊綢緞,柳霜兒說那綢緞隻有寶庫才有,微臣才會進寶庫之中,後來他和黎露陷害於我,才有今天的狀況,微臣說的句句屬實,還請聖上明察,”說完,慕樂又是一陣叩首,仿佛將頭磕破,就能體現他的忠心一般。

聽完了慕樂的話,熊軒不予理會,隻向柳霜兒和黎露冷聲問道:“他說的可是實情,你們要知道在朕麵前撒謊,下場是什麽。”

熊軒的淩厲和冷冽更重了幾分,而柳霜兒和黎露如全然不覺一樣,隻是徑自回話,反而沒有了剛剛的驚恐。

“民婦名叫柳霜兒,是朱家莊的大夫人,我家老爺已死,民婦生無可戀,自然沒有蒙騙聖上的必要,還請聖上明察,”柳霜兒說著,亦在地上叩首,微微停頓之後才又繼續道,“慕將軍說的不是實情,民婦雖身份卑賤,可也不能平白擔了這冤屈,汙了命婦和那已故老爺的清譽。”

柳霜兒說的情真意切,自有那麽幾分讓人深信不疑的功力,“哦,那你告訴朕,真實情況是如何的。”

柳霜兒輕輕抬起頭,目光遠遠地看向熊軒,隨即飄遠,像是陷入了哀傷的回憶:“我家老爺身體不好,進來探視的人很多,老爺說為了早些痊愈,需要清修靜養,除了他應允的人之外,其他探視著一律要拒之門外,為了表示對探視者的尊重,這件事一直是民婦親自去辦,即使不見,民婦也要一一還禮,以示感謝。”

輕輕地說話的柳霜兒猛然轉過頭,看向慕樂:“可是在老爺出事前一晚,慕將軍不請自來,不顧民婦百般解釋,強行要見我家老爺,民婦手無縛雞之力,如何能抵擋得住慕將軍,他闖進了老爺靜養的地方,說又要事與我家老爺密談,老爺無奈,隻得命民婦在外守候,當夜慕將軍很晚才離開。”

“修的胡言,本將軍何時曾去過……”

“你住嘴……”慕樂還未待說完,便再一次被熊軒的怒吼打斷,隨即才又對柳霜兒道“你繼續說。”

聽到熊軒的旨令,柳霜兒叩首,泫然欲泣道:“謝聖上,當晚慕將軍離開後,老爺便讓民婦與黎露收拾行囊,說朱家莊將要發生大事,讓我們先出去躲避一段時間。”

“那你們為何還留著朱家莊,”熊軒淡淡地問道,而他已然在徑自盤算,決定呼之欲出。

柳霜兒聽問,再也忍不住,大聲哭了出來,而黎露在一旁一邊安慰,一邊抹淚,半晌,柳霜兒才漸漸平靜,繼續道:“民婦和黎露收拾好行裝,想於一早就離開,可是當我們去向老爺辭行的時候,老爺已經……已經……”說道這,柳霜兒的淚又忍不住流了下來。

“那你如何斷定你家老爺就是被慕將軍所殺,”熊軒繼續問道。

柳霜兒哭泣到渾身抽搐,再也說不出話來,而一旁的黎露聲音顫抖的接過話茬:“民婦黎露,回聖上,當時我們在老爺的手上的確找到了一塊綢緞,真是前一晚慕將軍來朱家莊是所穿的衣服布料,民婦善於織布刺繡,斷不會認錯。”

“慕樂,證據確鑿,你還有什麽話說,”熊軒看向慕樂,冷冷問道。

慕樂見自己有說話辯解的機會,急忙解釋道:“還請聖上明察,不要相信兩個刁婦的一派胡言,若是微臣真的是殺害朱暢渠的凶手,柳霜兒如何會擊鼓鳴冤,請求微臣為朱莊主討個公道。”

“這……柳霜兒,你如何解釋,”熊軒聽慕樂解釋似乎有幾分道理,心中已然做出的決定一時又開始動搖,拿不準了主意。

柳霜兒聽到慕樂的話,沒有絲毫的掩飾,隻是發自內心的嗤之以鼻:“聖上,君子坦****,民婦雖不是君子,但也不會胡言亂語,欺瞞聖上,民婦是到過府衙,可民婦擊鼓不是為了鳴冤,而是去找這個殺人凶手,為我家老爺討回公道。”

“你既手無縛雞之力,如何敢向戰功赫赫的慕將軍討公道,”熊軒聲音冷了幾分,想試探柳霜兒的真實想法。

聽到熊軒的問話,柳霜兒淚水不由滑落:“民婦一介女流,遇事哪有如此多的思量,知道了凶手的下落,民婦便忍不住去了府衙討公道,隻是……都怨民婦魯莽,否則也不會讓黎露白白被這個禽獸糟蹋。”

柳霜兒一邊說一邊哭泣,隻是充滿恨意的目光一直沒有離開慕樂的身上。

“給朕說清楚……”柳霜兒的恨意熊軒看的清楚,動搖了的心也漸漸平靜,現在他隻要一個推動力,一個切實可信的理由,僅此而已。

柳霜兒咬牙切齒道:“民婦到了府衙,他見事情敗露,對民婦拳腳相加,還用鞭子抽打民婦,隨後,他將民婦帶回朱家莊,讓民婦開啟密室大門,並以生命相威脅,說若是民婦不從,便親手毀了整個朱家莊。”

說著柳霜兒不斷顫抖:“朱家莊上上下下百餘口的性命,民婦如何舍得,無奈之下給他開了密室大門,見他將大批大批的東西運進密室,當夜,他在朱家莊設宴慶賀,擄去了黎露,糟蹋了她,我家老爺屍骨未寒,他如此對待我朱家遺孤,喪盡天良,還請聖上做主。”

柳霜兒的話雖說的讓人憤憤不平,可這並不是熊軒想要聽到的東西,他隻淡淡問道:“他運進府裏的是什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