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六章 兩女論情愛 身疼心不痛
卜鷹和仇玥涯打得激烈,方媚兒卻絲毫不關心這邊的戰局,她自顧自地跟著夏純聊著。
“我已經給你們傳了信,為何不走,”夏純閉上眼睛無奈的問道,她雖然嫉妒方媚兒能夠獲得楚冰的寵愛,這原本應該是屬於她的,可是她心裏也清楚,自己如今這副模樣早已經失去了站在楚冰身邊的資格,更何況自己的身份,早已注定她和楚冰隻能是陌路人,她不會嫉妒到失去理智,嫉妒到自己得不到而要毀掉一切,她甚至希望能夠平靜的守候,隻要能看到楚冰平安,再多的辛酸和嫉妒,她都可以不在乎。
聽到夏純的問話,方媚兒嘴角勾出一抹淡淡的笑意:“你也看到了,如果我們走了,將是多大的遺憾,”方媚兒靜靜地看著楚冰,還有他身邊的青衣女子,方媚兒能看得出楚冰擔憂之中帶著的那抹安心,那是家人帶給他的。
聽到方媚兒的話,夏純隻是微微搖頭:“為了他不留遺憾,你甘願為他冒險,你也知道,如今被卜鷹知道了你們的身份,即便聖上在愛你,也絕不會手下留情。”
“我何嚐用過他對我的愛來乞求他手下留情,”夏純話音剛落,方媚兒便快速的說道,還不待夏純回應,方媚兒又道,“更何況,他何嚐愛過別人,君王薄情,他愛的隻有他自己,這點還用我來多說嘛。”
方媚兒緩緩收回看向楚冰的目光,轉而看向夏純:“你是夏純,卻也是殊嬪,當了他這麽久得殊嬪,你還不知道他的薄情,若是他真的懂得愛,他又如何能夠忍心對你下手。”
方媚兒的話讓夏純的眸子暗了下來,抓著方媚兒的手也鬆了許多,她一手撫摸上自己帶著麵紗的臉頰,眼裏慢慢的都是哀傷,“我不一樣,我不過是他的奴才,殊嬪的身份也不過是做任務的掩護罷了,要不是他知道他身邊有妃嬪圖謀不軌,我也不會成為殊嬪,他也就不會在意我心裏有誰,一切也不會走到今天的地步。”
女人都是敏感的,方媚兒能看得見夏純眼裏的哀傷,隻是那一句“他也就不會在意我心裏有誰”,已經將她所有的心事說得一清二楚,方媚兒知道,夏純的哀傷不來自於熊軒的薄情,而是來自於與楚冰的有緣無分,事到如今,看著自己愛的人隻能成為路人甲,方媚兒能懂夏純的痛。
她亦如夏純一樣愛著楚冰,不,她比夏純愛得更深,方媚兒收回自己的思緒,嘴角泛起一絲苦澀:“事到如今早已超出了我們的掌控,我與楚冰能走到今日也算是上蒼見憐,隻是我從來都不知道,你們緣起於何處,你對他……”
方媚兒說到一半,終究是沒有在說下去,她著實無法坦然地說出另一個女人對楚冰的愛,即便她在大度,她依然會為這種愛而萌發醋意。
聽到方媚兒說了一半的話,看到她欲言又止的樣子,夏純隻是露出淡然一笑,強咽下心裏的苦澀:“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我愛他,愛到願意放棄我的使命、尊嚴和性命,我願意守護著他,看著他幸福,哪怕我永遠也得不到。”
夏純說著,緩緩放開方媚兒,被放開的方媚兒身子猛然失去支撐,跌落在一個溫暖的懷抱裏,一陣天旋地轉,她已經被楚冰打橫抱起。
楚冰靜靜地看著方媚兒的臉,白皙的臉頰上那抹血痕讓他心疼,感受到楚冰的擔憂,方媚兒雙手環上了楚冰的脖頸,扯出一抹笑意:“別擔心,我沒事。”
兩個人靜靜地看著彼此,完全將給打鬥的卜鷹和仇玥涯排除在外,仿佛世界都安靜下來,隻剩下他們兩個人,而他們眼中也隻有彼此。
楚冰的唇輕輕落在方媚兒的嘴角,帶著無限的寵溺:“是我不好,以後我一定要把你帶在身邊,不讓你受半點傷害。”
“好……”方媚兒臉上的笑意不斷綻放,一個好字說盡了她的開心,避開額頭受傷的部位,方媚兒將頭埋進楚冰的懷裏,楚冰的心跳是那麽強有力,讓方媚兒莫名的安心。
夏純靜靜地看著相擁、相依、相互安慰的兩個人,他們的那抹甜蜜刺傷了她的雙眼,曾幾何時她也享受過這樣的甜蜜和寵溺,隻是時過境遷,再也回不到當初。
靜靜地閉上雙眼,仿佛不看見就不會痛一樣,世上最大的悲傷也不過如此,愛上一個曾經愛著自己的人,但也僅僅是曾經而已。
打鬥的聲音似乎在慢慢變小,連出手之間帶起的風聲都小了許多,夏純緩緩地睜開眼睛,用腳輕輕勾起方媚兒落在地上的彎刀,毫不猶豫地將刀刺進了自己的胸前,她的動作讓剛剛還沉浸在溫情之中的方媚兒陡然一愣。
“夏純,你……”方媚兒激動地叫道,看著從夏純胸口湧出的鮮血,方媚兒恨不得抽自己,她清楚夏純對楚冰的感情,在夏純麵前與楚冰的半點親昵都是對她莫大的傷害,如今……方媚兒不願再想,一想盡是苦澀。
聽到方媚兒的叫聲,夏純隻是淡淡一笑,低下頭看著自己流出的血,卻沒有一絲疼痛的感覺,“或許身子痛了,心就會好受些,”說著,夏純身子一個不穩,一腿微曲跪到了地上。
將仇玥涯打成重傷的卜鷹看到半跪在地上的夏純,眸子陡然一緊,不再與仇玥涯糾纏,而是快步走到了夏純身邊,用力將她攙扶起來,點住她的大穴,止住那淙淙流出來的鮮血。
夜色依舊是那麽黑,可是夏純露出的小半邊臉卻白的嚇人。
“怎麽樣,”卜鷹聲音低沉的問夏純,聽不出來他是因為夏純受傷而不悅,還是因為她沒有看住方媚兒而不開心。
夏純咬著牙搖搖頭:“對不起,夏純無用,丟了人質,我……”夏純還想說些什麽,隻是再也無力支撐,雙眼一翻,倒在了卜鷹懷裏。
卜鷹將夏純打橫抱起,看著在一旁抱著方媚兒的楚冰,隻冷冷道:“他日再見,卜鷹定不會手下留情,”說完,雙腳點地,飛身離開,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方媚兒眼睜睜地看著夏純被抱走,心上總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楚冰,她……唔……”
她的話還沒說完,便被楚冰封住了雙唇,直到她氣喘籲籲才放開:“我的眼裏隻能容納一個你,你還想把我推開嘛。”
聽著楚冰的話,看著他神情的眸子,方媚兒壓下心底對夏純的同情和憐惜,她靜靜地摟住楚冰的脖子,努力搖搖頭:“不,我找了這麽多年才找到你,就算是玉帝閻王來跟我搶,我都不會放開你,又怎麽舍得放開。”
方媚兒的話讓楚冰的臉上**起層層笑意,他的雙唇又忍不住下落,隻是還未等品嚐到方媚兒紅唇的美好,便被一聲輕咳打斷:“那個,淩兒,她的傷……”
青衣女子的聲音很柔,卻像是重錘錘擊在楚冰的心上,他惱自己居然貪圖方媚兒的美好,而忘記了她額上的傷。
還沒等他開口問方媚兒的情況,便聽到一個顫抖的聲音說道:“清影,咳咳……小女娃的傷不算啥……你……咳咳……你快看看我……再……再不看我死了……‘
聽到聲音,方媚兒和楚冰兩個人雙雙將眸子投向聲音傳來的方向,隻見香月攙扶著仇玥涯緩緩向他們這邊走來,仇玥涯麵色蒼白,嘴角蜿蜒著一道紅痕,那是鮮紅的血跡,他一身黑袍與夜色融為一體,看不清他身上是否受傷,隻是楚冰心裏清楚,之前在密室之內,他們兩人都受傷不輕,如今仇玥涯又與卜鷹大戰,即便不看,也知道他的情況好不到哪去。
隻是仇玥涯的那一聲清影,還是讓楚冰忍不住蹙眉。
青衣女子聽到聲音,隻是回頭掃了一眼,平靜地不起絲毫波瀾:“這裏是九道山莊,是仇莊主的地盤,縱然你身受重傷,也輪不到本宮出手相救,另外提醒你,本宮的名諱不是你可以叫的,若是再讓本宮聽到,本宮定不饒你,”說著,她又將目光轉向香月,“香月,你是想留在莊主身邊服侍嘛,還不走。”
聽到青衣女子的話,香月猛的放開了攙扶著仇玥涯的雙手,小跑著來到青衣女子身邊,任憑仇玥涯在她們身後呼痛叫罵,也沒有回頭看一眼。
“走吧,趕緊找個落腳的地方,看看她的傷,若是拖得嚴重了,你又該心疼了,”青衣女子衝著楚冰輕輕說道,也不待楚冰反應,便邁步向前走去,她心裏可是急的很,這麽如花似玉的兒媳婦,要是臉上留下一塊疤痕,那自己的兒子還不得傷心死。
香月跟在她的旁邊,小心攙扶著,楚冰緊緊地跟著,四個人快步消失在寧靜的夜色中。
“喂……清影……咳咳……你真的不管……不管我了,咳咳……清影……你別走啊……”仇玥涯看著幾個人消失的身影,無奈的邊咳邊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