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一章 段陽夜救人 夫妻論夏純
熊軒靜靜地聽著,一顆心說不出來是什麽滋味,
“你真的放得下,”良久過後,熊軒才聲音顫抖地問道,
夏純看著熊軒,微微冷笑,“我不是你,心底沒有那麽多的不甘,其實,或許你將自己的身份放低一些,多看看身邊的人,或許就會發現,也許在這個世界上,不止有一個方媚兒能夠吸引你,”
“是啊,朕不甘,朕不甘……”熊軒聽了夏純的話,良久後才默默說道,聲音不輕不重,像是在對夏純說,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夏純聽著他的話,隻是微微搖頭,沒有說什麽,
熊軒是普悅的皇帝,一朝天子,他想要得到什麽,就算是不擇手段也要得到,從小養成的強烈的占有欲望讓他不會為他人思考,這也是為什麽他會囚禁方媚兒的原因,
夏純有時候覺得,或許熊軒隻是一個普通人家的孩子,長大後娶一個普通的女人,生兒育女,或許是最幸福的,
哪像現在,他的一顆心都撲到了已經嫁為人婦的方媚兒身上,而他身邊的這些女人,除了被他打進冷宮的容妃,又有哪個是對他真心真意的,或許這就是悲哀,是對他自私的懲罰吧,
夏純不想多想,不願為此多費心神,
她是熊軒培養出來的錦衣衛,從那一天開始,她就注定了和他一生糾纏,愛上了楚冰,是這一生之中最大,也是最美好的意外,哪怕最後她被熊軒傷的體無完膚,可是一想到曾經有一個叫做楚冰的人出現在她的生命中,她就覺得此生足矣,
夏純看著熊軒,一臉的悲傷,突然覺得夏芸,那個已經死去的妹妹其實比自己要幸福的多,
同樣是錦衣衛,同樣是愛上了不該愛的人,可是她比自己勇敢,知道生不能長相伴,就勇敢的死相隨,或許,當初的時候,她早一些拋棄錦衣衛的身份,在楚冰麵前揭下這層麵具,她也能得到自己的幸福,
一切都已經過去了,這世界上或許什麽都有,就是沒有一種東西,它叫做後悔藥,
“罷了,罷了……”熊軒身子顫抖,嘴裏不停的念著,眼神空洞,不知道心裏想的是什麽,
熊軒出了大牢,柴刹裘才從另外的監牢內走來,
“純兒,你沒事吧,”攙扶著身子虛弱的夏純,柴刹裘擔憂的問道,
嘴角微微勾起一絲笑意,夏純靜靜地看著柴刹裘,手不自覺的撫摸上他的臉頰,或許她真的隻是一個隻會說的人,她心裏清楚熊軒錯在看不見身邊的真情,可她自己呢,還不是忽視了柴刹裘對她的愛,
柴刹裘感受到夏純的撫摸,心底猛然燃氣一把火,似乎能瞬間將他所有的理智吞噬,
大手抓住夏純的小手,“純兒……”
“這麽多年,是我對不起你,”夏純的聲音很輕,可是那清澈的眸子裏,卻能看到她的認真和真誠,
柴刹裘眼中似乎含著淚,喜悅的淚,他輕輕搖頭,“不,純兒,你沒有對不起我,沒有,我對你的愛從來就沒有祈求過回報,隻要能讓我守護在你身邊,看著你健健康康的,幸幸福福的,我就已經放心了,”
夏純臉上的笑意更濃,有那麽一刹那她也曾想過,若是有機會走出這裏,還能苟且活下去,她就給柴刹裘一個機會,也給自己一個機會,
可是想到體內的劇毒,她又無奈搖頭,或許這就是命運弄人的地方,她健康的時候,拚命追求著不是自己的東西,不是自己的愛情,對真正屬於自己的視而不見,當她懊悔萬分,想要珍惜的時候,已經在也沒有機會了,
就在夏純想著這些的時候,忽然聽到外麵又傳來一陣腳步聲,
柴刹裘還沒來得及躲出去,便見到一道人影已經閃了進來,
“你是什麽人,”柴刹裘將夏純護在身後,看著來人問道,
來人微微一笑,“柴刹裘,看來你這個大內第一錦衣衛當得也不過如此嗎,都過了這麽久,還問我是誰,”
“你……”柴刹裘被噎的一愣,還是夏純拉著他,才淡化了他的怒意,
“他是段陽,是楚冰身邊的人,”夏純輕輕的說著,而後才看向段陽,“你是怎麽進來的,是不是又出了什麽事情,”
柴刹裘從方媚兒那拿回解藥的時候,就曾經告訴過夏純,楚冰現在還活著,現在段陽突然進了錦衣衛監牢,她不得不多想,
輕輕搖頭,“姑娘放心吧,沒出什麽事,是媚兒姑娘,前幾天她被熊軒囚禁著,沒辦法來救你,現在她出去了,沒事了,所以第一時間讓我從密道來救你出去,好幫你徹底解毒,”
段陽的話讓柴刹裘滿是驚喜,這麽多天,他最希望的就是能夠找到辦法,徹底解除夏純身上的毒,沒想到方媚兒不但記掛著這件事,還親自讓人來救夏純,真是太好了,
夏純聽完也是一愣,她從來沒想過,方媚兒會來救她,有些疑惑,有些茫然,而後也就釋然,了然了,
方媚兒愛楚冰,愛到甘願為他放棄生命,又怎麽會為難她,一個也曾經願意為楚冰放棄生命的女人呢,
輕輕點頭,“多些媚兒姑娘,勞煩段公子了,”
夏純輕輕說道,回頭看了看錦衣衛的監牢,想著外麵的天空,她嘴角扯出一絲甜蜜的笑意,
“走吧……”柴刹裘攙著她,輕輕說道,
夏純又看了兩眼,輕輕點頭,“走吧,”
走了以後,她便再也不會回來,不會與皇宮、錦衣衛、熊軒有絲毫的聯係,她真的想找一個安靜的地方,過與世無爭的日子,
拚了這麽多年,最後一無所有,隻落得一身的傷,滿是心碎,何必呢,
像是讀懂了夏純的心,柴刹裘淺笑,“你想去哪,我都陪著你,浪跡天涯還是深山隱居,隨你,好不好,”
夏純將頭靜靜地依偎在柴刹裘的肩頭,在他的攙扶下跟著段陽走出了監牢,
整個錦衣衛監牢靜的嚇人,沒有其他人的影子,
“其他人呢,”柴刹裘忍不住問道,
走在前麵的段陽回頭,笑著對他們說,“熊軒一走,我就叫人控製了這裏,省的咱們進個密道還得偷偷摸摸的,有損形象,是不是,”
他徑自說的美,而更方媚兒在房間內濃情蜜意的楚冰卻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誰讓他老人家為了救方媚兒,毫不顧忌形象,偷偷摸摸的走了密道呢,
段陽很快便將夏純和柴刹裘帶了出來,帶到了他們落腳的地方,
“公子,媚兒姑娘,人我帶出來了,已經安頓好了,需要現在去看看嗎,”段陽在兩人門外輕聲問道,
“好……”
“不了……”
兩人同時回應,答案卻是截然相反,
段陽聽著兩人的話,強忍著笑意,“那到底是去還是不去,”徑自想著楚冰要吃人般的憤怒表情,段陽不怕死的繼續問道,
“去,我們現在就去看夏純姑娘,”
“不去,讓他們早點休息,明天再說,媚兒已經給了她緩解的解藥,一時半會死不了,”方媚兒的話音剛落,楚冰便冷冷的說道,
公子的嘴可真毒,段陽心裏暗暗的想,
可是真的不能怪人家楚冰,這麽多天日思夜想,好不容易從熊軒手裏救出了自己的小妻子,他怎麽能不想抓緊時間和自己的小妻子溫存一會兒,況且方媚兒的身體還沒有痊愈,天又這麽晚了,他哪有心思去看別的女人,
“那不是別人,那是夏純,”像是聽到了楚冰的心一樣,方媚兒拉著他的手,輕輕說道,
“我不管她是夏純,還是夏芸,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了,既然我們沒有走到一起,就隻能說明有緣無分,我已經成親了,怎麽能半夜跑到一個女人那裏去呢,”楚冰緊緊地摟著方媚兒說道,
不是他不懂的夏純的付出,也不是他沒良心,隻是在他的心中,方媚兒現在已經是他的一切,或許在剛知道夏純就是夏芸的時候,他迷惘過,可是現在不會,他不會忘記夏純的深情,他會救治她的性命,可是不會放開方媚兒的手,在深夜裏去救,讓她不安,
“誰說讓你一個人去,我還不放心呢,”嘴角帶笑,方媚兒調笑著對楚冰說道,
想想她剛知道夏純就是夏芸,吃醋的對楚冰發脾氣,生氣,差點害了他的場景,她就覺得自己傻,楚冰對她一心一意,怎麽一旦麵對其他女人,她就會不信任,亂吃飛醋呢,
“就是知道你要跟我去,我才更不能去,你的身子還沒好,咱的寶寶可才剛剛安穩,我可不想因為她,傷了你,傷了咱們的寶寶,她的好我不會忘,所以更不能讓她內疚是不是,”
楚冰看著方媚兒,認真的說道,
“那她的毒……”
“這解毒也不是一時半刻就能解的,況且你也說過了,你給了她緩解的解藥,我配的藥你還不放心嗎,絕對能保她性命,不會因為這一晚上出問題的,”還不等方媚兒說完,楚冰邊囉裏吧嗦的說道,
方媚兒默……
楚冰滿意的對門外喊,“段陽,去告訴夏純姑娘,讓他們安心休息,明日一早,我和媚兒就去看她,為她解毒,”
久久的,門外都沒有回應,
“額……段陽人呢,怎麽不說話,”方媚兒忍不住問道,
“切,還說什麽,估計從我們一開始討論的時候,那家夥就已經跑了,該死,真是膽子越來越大了,”楚冰盯著門的方向,氣呼呼的說道,
而已經告訴了夏純和柴刹裘,讓他們好好休息,方媚兒明天就過來看他們,這時已經在房間內優哉遊哉的吃水果的段陽,猛然打了一個噴嚏,
“切,一定是公子又在罵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