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人拍手道:“總算把凶手抓住了,可以替那些死去的弟子們報仇了。”

與此同時,莫行南也聽說了玲瓏血玉的事情,但他沒放在心上,一笑置之。

瓏玉就在他身上,很顯然,玲瓏血玉就是個圈套。

這些人想將他騙出去,然後將他抓起來,可惜,他們不知道,瓏玉在他手上。

但莫行南隨即想到,他不上當,不代表別人不會上當啊,出去一打聽,果然,莫渡帶著人去圍堵那幾個門派了。

莫行南暗道糟糕,莫渡這人也太愚蠢了,如此明顯的圈套都看不出來。

想歸想,他還是得想辦法找人。

倘若他先那些人找到莫渡,就把他勸回來,倘若他慢了一步……到時候再說吧。

莫行南多方打聽,又化妝成一個門派的弟子,混進了此次一起設套的某個門派當中。

“聽說莫渡被抓了,是真的嗎?”迎麵走來兩個小弟子,莫行南連忙低頭,那二人也沒發現他,兀自交談著。

“是真的,你想,我們掌門還有那麽多掌門一起給他下套,他都鑽進套子裏了,還能跑得掉嗎。”

“可惜了莫行南沒有來,日月神教的人都該死,不過他被抓了,有招了嗎。”

“不清楚,他嘴巴那麽緊,應該是沒招吧。”

兩人的談話聲越來越遠,不過語氣很是輕快,看起來一副很高興的樣子。

莫行南心裏複雜,莫渡,真的被抓了?

消息不知道是真是假,他正猶豫之時,有人跑過來叫道:“掌門他們回來了,傷了好幾個師兄弟,大家快一起過去看看。”

莫行南身不由己的被人催著離開。

到了前麵一看,發現一行人帶著傷回來,這些,估計就是一起去抓莫渡的人。

莫行南混在其中,將莫渡被抓的細節聽了個大概,這才知道,莫渡是真的被人抓了。

從這些人身上可以看出,昨晚上那一戰肯定非常慘烈,莫渡雖然厲害,可雙拳難敵四手,更不用說,這些來的人恨他入骨,肯定會傾盡全力去抓他。

莫行南趁人不注意,悄悄離開,也就沒有聽到掌門後麵說的話:“還能怎麽辦,他一個魔宮的大魔頭,害死了那麽多幫派弟子,自然是殺了了事。”

莫行南匆匆離開,準備去把人救出來。

再怎麽說,那也是上一代魔宮宮主,他身為日月神教的人,不能放任不管。

說實話,莫渡做的那些事情,他本人是並不讚成的,可說到底,他們都是一個教的人,若是真的不管,以後傳出去,不管哪裏,都容不下他。

而且他對莫渡,也有幾分感情,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去死。

整個晚上,莫行南都在尋找關押莫渡的地方,可就是沒有找到。他又不能弄出太大的動靜,怕被人發現,忙了一個晚上,直到天亮,還是一無所獲。

莫行南正準備再找人去打聽,忽然有人出來,他連忙裝作路過的樣子,低著頭,害怕被人看到臉,直到人過去了才反應過來,他現在這張臉,普通的不能再普通,就算被人湊到眼前來看,又有誰會認出來,他就是莫行南呢。

找不到人,莫行南心裏沮喪,找了家酒樓吃飯,聽到兩個江湖人士在談論那場圍剿,說的活靈活現,手舞足蹈,仿佛親身經曆過一樣。

在他們的敘述當中,莫渡被描述成一個十惡不赦的人,十分可惡,莫行南苦笑,日月神教的名聲,真的是糟糕透頂了。

他把杯中酒喝幹,放下銀子,本想離開,卻又聽那兩人道:“如今大魔頭已經死了,江湖可以平靜一段時間了吧。”

“哪裏啊,他死了有什麽用,不是還有莫行南嗎,我倒是覺得莫行南更可怕。”

莫行南動作一滯,莫渡死了?

他腳步硬生生的停了下來,朝著那兩個人走去,熱情道:“兄弟,拚個桌。”

那兩人一臉警惕的看著他。

莫行南麵不改色,壓低聲音道:“我剛才聽你們說,那什麽莫渡死了,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了,屍體就被扔在城外的林子裏,他作惡多端,連個收屍的人都沒有。”其中一人見莫行南也是一副走江湖的樣子,便也壓低聲音,告訴了他一個重磅消息。

莫行南神情有些難看,真死了,他還是來遲了一步。

“兄弟,你咋回事,難道你是日月神教的人?”那兩人打量著他,神色不善地道。

莫行南擺出笑臉:“哪能啊,我剛才在想別的事情,這酒水我請了,你們慢慢喝,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說完也不等兩人反應,抬腿大步流星的離開了。

莫行南直接來到城外,果然在林子裏找到莫渡的屍體,旁邊還圍繞著幾隻野狗。莫行南麵沉如水,伸手一推,掌風直接殺死了那幾隻野狗。

莫行南走過去,還好,屍體還沒有被啃壞,就是衣服被撕扯的破破爛爛,身上到處都是血跡,他再晚來一會,估計肉都要被啃完了。眼睛大睜著,顯然死不瞑目。

歎了口氣,莫行南彎下腰,伸手將莫渡的眼睛合上,又將扯下衣服,將他的臉擦幹淨,衣服整理好,看起來比剛才好多了,像是睡著了一樣。

手指觸到莫渡冰涼的皮膚,莫行南忽然一陣難受。

這個人死了,就這麽死了,他的確做了不少壞事,可莫行南卻沒法恨他,反而覺得心裏某個地方鈍鈍地疼。

莫行南尋了個隱蔽的地方,拿劍挖了個洞,將莫渡放了進去,然後又沉默著,將泥土往洞裏填,一點一點,將那個人覆蓋。末了,又找了快木頭過來,插在墳墓上,上麵也沒刻字,怕萬一被人找到,連墳墓都要被掘了。

做完這些,莫行南沒有立即離開,而是在墳頭邊坐下,解下腰間的水囊,其實裏麵裝的是酒,他把酒全往地上灑了一路,一點都沒留下。

“喝吧,這雖不是什麽好酒,但現在也沒地兒去給你找好的,等日後有時間,我再帶好酒來看你。”莫行南喃喃道。

他在莫渡的墳頭邊坐了許久,有時候沉默,有時候說話,但沒人回答他,隻有風聲,和著他說話的聲音,更顯寂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