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慢慢的落下去了,米安嘴角還是在上揚上揚,然後隱隱有穩固的勢頭,踮起腳尖對身邊的男人說道
“明天我想和翠雲出來街上逛一逛,可以嗎?”
“嗯,要我陪你嗎?”
看著身邊的女人,風清宇感覺似乎怎麽看也看不夠,感情就是這樣,隻有自己才能明白自己的想法,在此之前,若有人告訴他他有一天會看一個女人看到死也看不夠,也許他會嗤之以鼻,世俗的感情能牽絆什麽東西嗎?可是當遇見這個女人之後,一切的一切全部都被推翻了,感情真的是一種很奇怪的東西呢。
“不用阿。我想自己去熟悉熟悉環境。”
不知道為什麽,米安總是覺得害怕,盡管現在風平浪靜,可是每當午夜時分她想起當時死而複生閻王說過的話,她都會從夢中驚醒過來,幸福來得太容易,容易到有時候讓她覺得更像是鏡花水月,所以她不得不為自己和他的未來做準備,而這一切,自己又不想讓他知道,畢竟多一個人知道,未來就多一分危險,並不是她不相信風清宇,而是,她的愛很深沉。愛過的人,都會明白。
“那好吧,讓翠雲陪著你我也放心。”
許是覺得米安來了這麽久也沒出去逛過,風清宇也未加阻攔就同意了,畢竟那晚自己也見過她的輕功,想來應該不會出什麽問題的。
隻是一想到這個丫頭的冒冒失失以及為了和自己在一起的勇氣,風清宇便覺得內心又是激動,又是生氣,甚至帶了一絲絲的埋怨,埋怨她在這種事情上主動把自己排斥在外。
可是,一看見笑顏如花的米安,風清宇心理再有多少氣憤都不覺得生氣了,無論這個女人將來有多麽的大膽,多麽的逆天,都是他風清宇選擇的女人,自己一定會保護好她的。想到這裏,輕輕的揉了下米安梳好的尾發,說道
“回家。”
腳往前邁了一步,拉著米安的手便自顧自的走在了前麵,身後的米安微笑的望著這個男人,似乎他的耳根都有一點紅呢。然後默默的叨念著回家這個詞語,是的,那個男人說的是回家,我和他的家,對吧,是這樣呢。
風輕輕的吹過來,麵紗下的絕世麵容,稍微注意點能發現,臉蛋兒似乎也帶著少許的泛紅,滿眼幸福。
剛進入府門,便看見風清宇停了腳步,轉過身對著米安說道
“走了,小娘子,為夫帶你去用膳。”
順手摟著米安得腰,風清宇輕輕鬆鬆的就把她帶
了個轉身,然後走進了大門裏麵,向廳堂走去。
剛走到一半,碰巧碰見到了管家,風清宇便順便開口說道
“管家,吩咐廚房準備點好吃的。”
“奴才知道了。”低眉順眼的回答,一點不尊敬都沒有用到。
“管家伯伯,我想吃茄子,能不能順便做上?麻煩你了啊。”
米安笑著對管家說道,雖然她清楚風清宇的身份,也清楚自己未來的身份,可是她還是不願意對任何一個人趾高氣昂,若是現代的她,必定是冷語相向的,可是如今的她,卻再不會如當初那般做作,那時候很多事情都是被逼無奈,她若善待下人,萬劫不複的便是她自己,這一世,她隻想做自己。
很多事情,也隻有經曆過的人才明白,威嚴什麽也不算,得人心才是最重要的。這個世上沒有絕對的忠誠,但是有絕對的忠心。忠心和忠誠是不一樣的,忠誠是一種至死不渝的氣節,但是忠心是在一次次被所謂的人折服之後,給出的內心。這兩種,後者肯定會大於前者,這個世界隻有真心不會騙人。
管家聽到米安這樣的叫法,也有一點點的喜形於色,畢竟自己在王府呆了這麽些年了,王爺又是自己看著長大的,雖然他看得出王爺對米安得喜愛,但是這根本不能構成她對自己可以趾高氣昂的借口。
“老奴遵命。”
隻是,聽到伯伯兩個字,管家覺得自己內心最深處的地方輕輕的被觸動了一下,那種慢慢的揉捏,讓自己覺得她越看越討人喜歡,麵紗上麵那雙眼睛似乎都變得多了幾份光芒,多可愛的姑娘阿,他突然想到自己那已經嫁人的女人,就像這個姑娘這般大,這般懂禮貌,一種仿佛看到自己女兒的感覺又茫茫然的升起來,內心一片柔軟。對著米安禮貌一笑,然後退了下去。
望著管家離開的身影,畢竟是從小被管家帶大的,風清宇自然是感覺到管家最後那四個字的分量,說了那四個字,就等同於認同了米安在這個王府的地位,轉過身輕輕的捏了一下米安得臉蛋兒,說道。
“小機靈鬼,你倒是會收買人心。”
“那是自然,我可不想以後在王府被人給我使絆子。”
調皮的吐了吐舌頭,本以為會被風清宇誇獎,豈料聽到
“誰敢,本王未來的王妃,那個人吃了豹子膽敢給本王的王妃使絆子,是不是嫌命活的太長了?”
米安聽到這樣的話,終究是覺得有些無語,縱然這個男人對自己多
好,畢竟是古代,尊卑思想太過於繁重,於是輕輕歎了一口氣說道
“我親愛的相公啊,我也明白自然沒有人敢給我使絆子,可是小心使得萬年船不是嗎?難道你想我像你見過的那些千金一樣嗎,對每個人都趾高氣昂嗎?那樣的話沒有下人會服我的,他們隻會害怕我,害怕我的身份,害怕我背後的你,所以他們會尊敬我,但是打心裏麵呢,他們會唾棄我,唾棄我不就是比別人命好一點麽,遇見了一個王爺,被王爺喜歡生了麽,在他們心裏,我就是一個飛上枝頭變鳳凰的烏鴉,而他們心裏一旦有了這種想法,我給你打個比方,有些事情辦夠五分,就勉強可以通過了,若他們心懷那般的想法,那麽他們就隻會做五分,讓我無法苛責,可是若他們心裏尊重我,認同了我的身份,明白了我在善待他們,那麽他們就會盡力做夠十分,雖然不一定是最好,但是我敢保證我所說的十分一定是在他們最大的努力之下做的,那麽相公,你喜歡五分還是十分?”
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論調,風清宇還一時有些不習慣,他覺得他下的命令就沒有人敢違抗,尤其是當他不言不語的時候,那些下人一定會嚇的瑟瑟發抖,可是他又不得不承認自己娘子的說法是正確的,於是乎輕輕的點了一下頭。得到了風清宇的頷首,米安又繼續說道
“相公,無論你將來能不能做成帝王,我都要讓你記住,君是舟,民是水,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有時候,顛覆王朝的,並非是那些所謂的反賊,而是君王自己,他們的暴行,讓民對國家失去了信心,一旦你的臣民對你失去了信心,那麽,距離亡國也就不遠了,古往今來,別看推翻王朝的是一些所謂的反賊,但是歸根結底還是君王自己,你讓臣民是去了信心,他們就失去了對反抗者的反抗,他們覺得在哪兒不是生活,你不能給他們安定的生活,那麽誰來做這個君主對他們有關係嗎?反之,若一個君王是賢良的,那麽,反賊隻不過就是一些跳梁小醜,因為,臣民習慣了一個明君的領導,又怎麽會容忍一個半路冒出來,不知道能否給他們幸福生活的人來顛覆王朝呢?”
君是舟,民是水,這樣的論調更讓風清宇覺得耳目一新,可是卻又讓他內心極其震撼,多少年過來,自己從未聽說過這樣的論調,可是,君王的本質卻被一個姑娘就此點醒了。那些話語裏麵居然一陣見血的指出來所有國家滅亡的路,這些鮮血淋漓的本質甚至讓風清宇覺得害怕,若自己不知道這些,那麽,自己的國家,又會在何時滅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