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忽如其來的大火,席卷蒼山。
蒼山之上,都成為火海。
風鳴月看見,一個母親,背上全是火,被灼燒得嗷嗷叫,卻依舊撐著身體,試圖為已經昏厥的孩子擋住熊熊大火;
一個五尺大漢,被火燒得滿地翻滾,大喊救命;
在大火深處,數以萬計的人在哀求在呐喊,身上麵目全非,絕望而害怕……風鳴月眼睜睜看著月見國最富的城變成一座廢墟,這座城辛勤勞作的人,都化成了灰燼,連骨頭都不剩。
“不要!”
“滅火!”
“快跑啊!”
……
風鳴月崩潰大哭,難道自己重生一世也改變不了蒼山的命運嗎?
她心中絕望萬分,嘴裏發出難過的嗚咽聲音。
“大小姐?”
“醒醒!”
“我是阿川。”
……
朦朧中,風鳴月聽到寒佑川熟悉的聲音,她努力睜開眼睛,發現剛剛竟然是一個夢。
春風徐徐,最容易催人眠。
風鳴月在不知不覺中倚著窗戶睡著了。
“阿川,我做了一個夢。”風鳴月眼角的淚還未幹,身子因為情緒激動而顫抖。
寒佑川輕輕拍了拍風鳴月的肩膀,輕聲安撫道,“大小姐不用害怕,還有我在,不管多大的困難,我們都可以跨越過去的。”
“嗯。”風鳴月心中泛起暖意,還好這一世有阿川。
待風鳴月心情平複後,寒佑川搬了一個小板凳坐在風鳴月身邊。
“大小姐,你答應嫁給文顏了嗎?”寒佑川一臉嚴肅,臉上有著不確定。
雖然,兩人經常成雙入對,一起查案,也牽過小手,寒佑川也覺得風鳴月心中有他,但是,風鳴月好像從未對他說過喜歡。
今日,下屬來報時,他第一反應便是堅信:風鳴月不可能嫁給他人;
但是,再仔細想想,寒佑川心中便生出了不確定性。
他的大小姐這麽優秀,追求者肯定不少,萬一……
於是,他迫不及待地要跟風鳴月確認,要一個答案。
“你是為這個而來啊。”風鳴月看了寒佑川一眼,見他一臉心急的模樣,眉梢染上一絲笑意,“你覺得呢?”
“當然不要!”寒佑川立馬出聲,“你要嫁人,也隻能嫁給我!”
風鳴月臉色泛紅,“哦?”
“大小姐,我寒佑川不會花言巧語地哄人開心,但是,我有一顆赤誠的真心,我願意將我的身心都托付於你,與你同生死共患難,我可與你抬頭追逐遠方的璀璨星空,亦可與你低頭嚐遍這人間煙火。
我最好看的大小姐,看在我這麽喜歡你的份上,你也回應回應我,嫁給我,可好?”
寒佑川說完,臉都紅遍了。
這是他對女子說過的,最直白最露骨的話語了。
風鳴月現在的臉,就如同蒸熟的螃蟹一般,熱得不行。
縱使,她知道阿川喜歡自己,自己其實也喜歡阿川。
“我……”正當風鳴月準備回複時。
“咳咳!”
一陣咳嗽聲打斷了兩人曖昧的氣氛。
兩人回過頭來,看見錢若雲正端著一盅燕窩,站在兩人身後。
“月兒,娘給你拿了上好的燕窩過來,你快嚐嚐。”說罷,她招呼著風鳴月坐到桌子旁邊。
“國公夫人。”寒佑川朝著錢若雲行了一禮。
“羽王殿下,請坐。”錢若雲瞥了一眼兩人紅透的臉,心下清明。
“羽王殿下,有句話憋在我心中很久了,今日看來不得不說了。”
錢若雲給寒佑川倒了一杯茶水,“你現在已經不是我風國公府的護衛了,屢次到月兒的院子裏來不妥。
今日文府來提親之事,想必你也已經聽說,我們家月兒是女子,遲早是要嫁人的,是要明媒正娶、八抬大轎的嫁人,不是私底下的兒女情長。
我也一直感念你對月兒多次舍命相護,但是,一碼歸一碼,月兒的聲名不能有汙。”
錢若雲說完,看著寒佑川,“殿下的救命之恩,想要我們如何報答,盡管說來,哪怕要我的性命,我也絕對不會含糊。”
“娘親!”風鳴月見平常溫和的母親今日說話語氣異常嚴肅,忍不住扯了扯她的衣袖。
錢若雲拍了拍風鳴月的手,示意她不要緊張。
“晚輩從未想過要您與大小姐報答。此次貿然前來,的確是晚輩僭越,思慮不周。”
寒佑川不擺王爺的架子,言辭謙虛,他認真地看向錢若雲與風鳴月,行了一禮,“晚輩傾慕大小姐已久,想娶大小姐為妻,還請國公夫人與大小姐首肯。”
“你身為皇子,婚事豈能由你自己做主?”錢若雲看著他,眼中有些猶豫。
“如果國公夫人與月小姐不反對,我即刻進宮請旨,請求父皇為我們賜婚。”
寒佑川語氣真切,“晚輩本打算等皇陵之事結束之後,便向父皇請旨賜婚,如今形勢有變,晚輩不想再等。”
寒佑川的眼神真誠而又熱烈。
風鳴月微微地點了點頭。
錢若雲見狀,輕輕地歎了一口氣,“那便先看陛下的旨意如何吧。”
寒佑川聞言,便立馬動身前往皇宮。
在勤政殿。
皇帝正在為群臣反對處罰鄭力一事而憂心。
寒佑川來時,他的眼皮子都沒有抬一下。
“你來得正好,快幫朕想想,怎麽懟這些大臣們,又不在史書中留下罵名。”皇帝一向愛惜自己的名聲,如若不然,早就將這些大臣們都革職查辦了。
“回稟父皇,兒臣最近找到一條新的線索,或許可以有新的突破。”寒佑川行了一禮。
“快說!是什麽線索?”皇帝興致勃勃。
“鄭力之子鄭雨被我們救活了,如今人正在藥堂躺著。鄭雨這些年為鄭力辦了不少事情,他應該知道更多內情。”寒佑川徐徐說道。
皇帝眼睛一亮,“這個方法好。鄭力所犯之事,要細細查,不光是田地侵占一事,其他的都要查清楚。到時候數罪並罰,我看那些老匹夫還如何狡辯!”
其實,剛查到鄭力侵占百姓田地一事時,他想著最多讓鄭力官降兩級,歸還所侵占的田地,並處以罰款。
可是,事發之後,鄭氏一族鼓動人心,不少臣子與他這個皇帝對著幹,這讓他心中十分惱火。
雷霆雨露都是皇恩浩**,這朝堂豈能容他一個刑部尚書在此翻雲覆雨?
寒佑川今日的到來,無疑是為皇帝的破局提供了新的思路與可能。
“老三,不愧是你啊!”
皇帝拍了拍寒佑川的肩膀,“皇陵一事,你辛苦了,說吧,要什麽獎勵,朕都答應你,等大功告成之後,朕便兌現。”
“多謝父皇,為父皇分憂是兒臣分內之事。”
寒佑川望了皇帝一眼,“兒臣有一事相求。兒臣想娶風國公府嫡女風鳴月小姐為妻,還請父皇成全。”
皇帝的茶杯,掉落到了書桌上,潑濕了一桌子的奏折。
“你!”
皇帝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