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聲。
是刀劍相撞的聲音,沒有利劍穿喉的聲音。
風鳴月睜開眼睛,看見馬上飛帶著北鬥堂的一眾弟兄來到了自己的眼前。
“屬下來遲,讓堂主受驚了,請堂主恕罪!”
“你們來得正好,替本堂主捉住他們,要活的!”風鳴月一聲令下,馬上飛與北鬥堂的殺手立馬陷入了戰鬥之中。
援軍的到來,讓寒佑川的反擊變得輕鬆。
一行人幾下便將黑衣人捉住。
忽然,一個黑衣人倒地流血而亡。
“快,他們準備咬毒自盡!”風鳴月疾聲喊道,可惜已經晚了一步。
陸續,黑衣人接連著倒地。
“可惡!”又來這一招,風鳴月忍不住罵出聲來。
“大小姐,搜搜他們的身體,說不定有什麽信物。”
寒佑川看了看天色,“今日時辰不早了,不知道這個幕後指使會不會派出第二波人來,我們得加快回到京中,以免生變。”
他們前腳剛到,後腳便有人過來刺殺,看來,敵人一定是察覺到他們的動作了。
“阿川說的是。”風鳴月點點頭,兩人帶著彭東亮火速回京。
最終,兩人選擇在京兆府尹再次審問鄭雨。
“怎麽?這麽快便找到人證了?不會是假的吧?”鄭雨一臉不屑。
“你回頭看看他,可認識?”風鳴月指了指鄭雨的身後。
“又想玩什麽花招……”鄭雨轉過頭來,看到了彭東亮。
鄭雨一眼便認出了他。
縱使這些年彭東亮的容貌已經大變,但是,那雙眼睛,卻是差不多的。
當年,得知姨娘大病之時,他一直望著彭東亮的眼睛,期望他能竭盡全力救治自己的姨娘。
鄭雨顫著聲音,“你是彭大夫。”
彭東亮別過眼去,虛心地低下頭,“是小人。”
“彭東亮,將當年你所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講出來吧。”寒佑川示意道。
“當年,我收到鄭尚書府的邀請,內心是得意的,畢竟,那可是天子重臣啊!”
彭東亮回憶道,“可是,我第一次到鄭尚書府上之時,他們便讓我配製一種能夠在不知不覺中,毀掉人生機的慢性毒藥。”
“所有,你就答應了?”風鳴月冷笑一聲。
“我一開始是拒絕的,但是這些藥,他們說是用在死刑犯身上的。我一聽,便答應下來。”彭東亮說罷,又低著頭。
“可是,這與我姨娘的病情,又有何關聯?”鄭雨紅著眼,問道。
“有一次,我在配藥的過程中,鄭尚書進來了,他問我,這藥是否能夠瞞住所有的大夫,包括太醫。我剛要作答,便聽到門外傳來一聲響聲,鄭尚書連忙推門一看,沒看見人的蹤影,隻在拐角處看見一個手帕。”
“是一個什麽樣的手帕?”鄭雨心中微微發抖。
“就是一般的手帕,隻是那手帕很香,好像是……是蘭花的香味。”時隔多年,彭東亮對那香味還是有點印象。
鄭雨的身子踉蹌了幾步。
“後來,等毒藥研製完成後,鄭尚書便讓我給李姨娘看病……”彭東亮說到後麵,不敢再說下去了。
“繼續,你已經到公堂之上了,不能隱瞞,否則殺無赦。”洪慶一聲嗬斥,讓彭東亮心中一驚。
“小的說,小的說。”
彭東亮連忙在跪在地上磕頭,“那位姨娘明明身子康健,鄭尚書卻要我說她得了不治之症,並且讓我給她開了大量散氣血的藥物。結果不到兩個月,那姨娘便吐血身亡了……”
鄭雨現在的臉上已經沒有任何血色,他腦袋嗡嗡作響,就像要裂開一般。
他一把掐住彭東亮的脖子,手上青筋必現,“你是治病救人的大夫啊,可是你卻殺了我的姨娘!”
“小人一開始也不肯,可是,鄭尚書用我的家人做威脅,小人也是迫不得已啊!”彭東亮被掐得呼吸不暢。
“鄭雨,這裏是公堂,不容你放肆!”洪慶說完,衙役便上前將鄭雨拉開。
“這事小人已經受盡懲罰了,小人的妻兒都被鄭尚書害死,小人自己也是多年顛沛流離……”彭東亮說著,放聲痛哭。
早知道,當年給他萬金,他也不會跨入鄭尚書府。
鄭雨呆坐在地上,眼中無法聚焦。
在此之前,他心中對鄭力有懷疑,可是,也抱有一絲僥幸。
可現在,證人就在眼前,讓他退無可退。
他不得不承認,自己的父親殺害了自己最親的生母。
多麽可笑,多麽荒謬,多麽可憐,多麽可悲。
他還在給殺人凶手賣力幹活,用命保護殺人凶手。
這一切都是錯的!
鄭雨閉上了眼睛。
挨刀都不落淚的他,眼裏已是汪洋大海,嘴裏都是嗚咽之聲。
一炷香。
兩柱香。
三柱香。
……
整個房間裏靜悄悄的,無人去打擾他。
等鄭雨哭夠之後,他雙眼通紅,望著寒佑川,“說吧,你們想問什麽。”
“鄭尚書,這些年做的勾當,你可以全都告訴我們。”寒佑川徐徐問道。
“我父親,不,鄭力,做的多為侵占田地、買官賣官之事,畢竟,靠他那一點微薄的薪水,怎麽能夠養活鄭氏一族之人呢?”鄭雨眼中滿是嘲諷。
“那你將這些買官賣官的名單寫下來吧。”風鳴月示意衙役給鄭雨紙筆。
鄭雨根據記憶寫下來,人數有近二十人,其中官職最小的是縣令,官職最高的是侍郎。而且各部都有安插人手。
洪慶看著,連連搖頭,這個鄭力的膽子,是真大啊!簡直是權欲熏心。
“繼續。”寒佑川追問道。
“他設置了一個情報機構,收集大臣的隱私,好讓一些大臣為他所用。畢竟,以前太子羸弱,他也要為寒應禮鋪路。”
鄭雨說完,像是記起什麽一般,“對了,這次他在皇陵附近侵占的田地,最終收成都給到了寒應禮。”
“還有嗎?”寒佑川問道。
“還有就是培養了一大批死囚犯,將他們關在各處,也不殺他們。”鄭雨將知道的全部說出來。
他知道,隻有這樣,才能為自己的姨娘報仇。
鄭氏一族,將他們母子二人利用幹淨,便殺人害命,這口惡氣,他一定要報,否則誓不為人!
風鳴月與寒佑川對視一眼,讓衙役帶了一個人犯上來。
“那麽,此人你可認得?”
鄭雨的瞳孔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