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依照常其他公爵府中的慣例,給小姑做的了添妝清單,不曾有那套頭麵。”
錢若雲眼裏泛冷,“若小姑想要頭麵,可以讓錦玉樓以成本價給你做一套,到時隻用出原料錢即可。”
開什麽玩笑,那套頭麵,是要留給自己的月兒及笄用的,她拿走了,月兒戴什麽?
“母親,您看嫂嫂竟是這般小氣!”風童童氣急敗壞地向風老太太控訴。
“若雲啊,這些年娘知道虧欠你了,可如今你已經是風國公府的當家主母,做事情要有大格局。”
風老太太溫聲勸到,“如今,童兒即將嫁到鎮國將軍府,咱們國公府作為娘家,也要給她撐起門麵,你說是不是?”
風童童眼饞錢若雲嫁妝裏的這套頭麵,昨日在風老太太跟前鬧了好久。
風老太太被她磨得毫無辦法,便隻得拉下老臉,低聲哄著錢若雲。
經過這段時間的事情,風老太太意識到,錢若雲現在根本就不怕來硬的。
“有多少米糧,吃多少飯。沒必要非得打腫臉充胖子吧?”
風鳴月拉開門簾從外頭進來,“再說了,娘親給的這些添妝之禮,你們若覺得不合適,那就不給了。”
“你知道什麽!有錢的大嫂,給小姑子添妝,不都是風風光光的?”風童童怒氣衝衝,對著風鳴月一頓凶。
“三姑姑,你莫不是忘了,自古以來,添妝隻是求一個好寓意,本來就是你情我願的事情。”
風鳴月淡淡地出聲,“從未見哪家小姑子強行讓嫂子添妝的事情。”
“你!”風童童卻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月丫頭,這不還在商議嗎?你何必說得如此難聽。”
風老太太也怒了,外麵還有人呢,風鳴月說那麽大聲幹什麽?
“我娘親有錢,那也不是隨便什麽人,都能來分一杯羹的。”
風鳴月見今日來添妝的人不少,便出去與錢若雲一起招呼著客人。
畢竟有外人在,終究還是要做做樣子的。
“龍鳳鐲一對。”
“玉如意一柄。”
“金繡鞋一雙。”
……
一圈下來,添妝的人雖然多,但是添妝的物品,卻沒幾件稀罕物。
鄭薇薇今日也來添妝了,她雖看不上風鳴月,但是私下卻跟風童童走得很近,畢竟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她帶來個金鑲玉佩。
“童童,你大嫂平常最是寵你了,不知道這次給你什麽稀罕物件呢?”
鄭薇薇心裏好奇得很,“你一直心心念念的金點翠嵌珍珠寶石頭麵,你大嫂應該送你了吧?”
各世家小姐聞言,都圍了過來,那可是前朝皇室流傳下來的,隻此一套的頭麵啊!
風童童心裏慌得很。
前段時間,為了跟世家小姐攀比,她已經誇下海口,說錢若雲會拿金點翠嵌珍珠寶石頭麵,來給自己添妝。
可錢若雲剛剛已經拒絕送給自己了。
眾目睽睽之下,她又不能說出實情。
否則明日,整個貴女的圈子,都會嘲笑她的。
“那,那是自然。”風童童隻得附和道。
“那何不拿出來,給眾位姐妹開開眼界?”
鄭薇薇一起哄,其他人便響應起來。
風童童左右為難,她隻得拉著錢若雲與風鳴月,去一旁商量。
“我的親嫂嫂,剛剛你也看到了,如若我今日拿不出金點翠嵌珍珠寶石頭麵,國公府就丟臉丟大了!”
風童童的聲音有點發顫。
“小姑,我從未答應送你頭麵之事,也未曾讓你到處招搖。”
錢若雲壓低聲音,但是態度分明。
“嫂嫂,我的親嫂嫂!你不能見死不救啊!”風童童見錢若雲不肯鬆口,心急起來。
“三姑姑自己吹出的牛皮,自己收拾。”風鳴月可不吃她先斬後奏這一套。
“要不先借我應付一下?”風童童試探性地問了一下。
“這些年小姑從我房裏借出去的東西還少嗎?”
那些拿出去吹噓的衣服、首飾,大多是從錢若雲這裏借出去的,卻無一歸還。
“你們……”風童童見她們油鹽不進,心一橫,幹脆大聲放聲大哭了。
眾人都圍過來了。
風老太太見狀,抱住風童童,“童兒,好端端,誰欺負你了?”
“沒有人欺負我,是童兒不配。”風童童眼淚汪汪,一副受了委屈的樣子。
“童童,剛剛不是找你大嫂拿頭麵嗎?怎麽她反悔了?”鄭薇薇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眾人看著錢若雲的眼神都充滿了質疑,堂堂公爵府當家主母,竟會如此反複無常?
“薇薇休得胡說,錢夫人家財無數,禮數周全,怎會為了區區頭麵,而攪了自家小姑子的添妝之喜?”
鄭薇薇生母邱氏一副為錢若雲說話的樣子。
“這套頭麵確實難得一見,來添妝的人都是京中故交,錢大夫人就不要藏拙了,何不拿出來讓眾位夫人、小姐,沾點喜氣呢?”
說罷,她朝風老太太使了一個眼色。
風老太太心領神會,立馬演起來。
“童兒,快別哭了,你大嫂最是疼你了,你這哭哭啼啼地,別人看了容易誤會的。”
風老太太一手牽著風童童,一手拉著錢若雲,“若雲啊,你看此事?”
“祖母跟鄭大夫人這麽一唱一和的,不就是在暗示,做大嫂的如不把頭麵拿出來送給小姑子添妝,就會落了一個不疼小姑、禮數不全的名聲了?”
風鳴月反問道,“可我們偏不拿出來,你們奈我何?”
“我怎麽記得,鄭大夫人小姑子出嫁時,鄭大夫人隻派人送了一個玉鐲,連麵都沒露?”
風鳴月走近邱氏身邊,“鄭大夫人,都是做當家主母的人,為何你自己做不到的事情,要強加於我娘親呢?”
邱氏臉色“刷”地一下子白了。
她心跳加快,神色慌張地看著風鳴月。
她萬萬沒有想到,風鳴月居然會對鄭府之事知道得那麽清楚。
她家小姑子的那件事涉及鄭尚書府隱私,可千萬不能再捅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