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若是今日打了我娘親,你也別想完好地出這間屋子。”
風鳴月滿臉狠戾之氣,眼神如同一隻要吃人的凶狼,緊緊盯著獵物不放。
“逆子!你竟然敢威脅你父親!”
風雪堂大喝一聲,準備一個耳光打過去之時,看到風鳴月身邊隨時待命的阿川,最終還是收回了手。
他放開了錢若雲。
風鳴月心中不齒,風雪堂這種人隻會屈服於絕對的武力。
他敢對婦孺動手,卻不敢在真正的高手麵前放肆。
“父親你也太過荒唐了,隻有嫡妻所生之子才能作為嫡子,可你如今這番做派,別人不知道的以為你嫡庶不分,說出去會讓人笑掉大牙。”
風鳴月剛剛在門外,聽到了風雪堂與錢若雲的對話。
“休得胡說,我隻是讓風簡寄養到你母親名下。”風雪堂眼神微眯。
“那她同意了嗎?”風鳴月看著風雪堂顛倒黑白的模樣,覺得甚是可笑。
“她自會同意的。”風雪堂看著錢若雲,“若雲……”
“我不同意。”錢若雲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太荒誕了,他跟外室生的野種,還妄想塞到她名下撫養,癡人做夢!
“風簡前途不可限量,你也算是撿到一個現成的兒子,何樂不為呢?”
風雪堂循序漸進地說道,“以後你就是風簡的娘親,等他金榜題名,建功立業,你就可以享清福了。”
“父親,你這話自己說出來信嗎?”風鳴月有點想笑,就算是自己生養的兒子都不一定孝順,何況這個半路冒出來的外室子。
而且,這麽年流落在外,風簡心中隻怕是充滿怨恨。
怎麽可能對錢若雲感恩戴德。
有些人的立場,天生就是對立的。
“這有何不可信的。風簡心中最是善良,是一個知禮節的好孩子。”風雪堂對風簡洋溢著讚美之詞。
風簡可是他們風家百餘年來,不靠祖上封蔭,第一位考入國子監的人啊!如沒有大的差錯,風簡至少能考中進士!
他現在,隻差一個好身份了。
“老爺,十五年以前我不同意那個女人入門,今日我也不會同意,她的兒子寄養到我的名下。”錢若雲堅持到底。
“這都是陳年舊事了,你還在提!人是要向前看齊的,過去的就讓她它過去吧。”風雪堂口氣中充滿著不耐煩。
“人爭一口氣,佛爭一炷香,這口氣,除非我死,不然沒辦法咽下。”錢若雲看著風雪堂這副偽善的麵貌,恨不得把他給掐死。
“你要是這麽固執,我也無話可說。”風雪堂冷漠地看著錢若雲,“這件事你沒有餘地。”
“父親是要一言堂嗎?你若真敢這樣做,我保證明日上朝,你會被噴死。那些禦史不會放過這麽好的一個機會。”
風鳴月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娘親,既然父親不肯好好說話,我們便回去吧。畢竟,今早咱們還約好去染朱蔻呢!”
風鳴月作勢要去扶自己的娘親。
“慢著!”風雪堂攔住錢若雲,“你不讓風簡當嫡子,那麽你倒是自己生一個嫡子出來啊?”
風雪堂眼中充滿嘲諷與不屑。
“不孝有三,無後為大。”風雪堂看著躺在**的風老太太,“母親,您說是不是?”
風老太太配合地點了點頭。
“你!”錢若雲快被氣哭了,風雪堂這個渾蛋!自從十五年前,他帶那個女人回來後,他便再也沒有碰過她了!錢若雲一個人怎麽生出兒子!
偏偏此話,錢若雲又不好拿到台麵上來說。
“父親莫不是忘了,你一年到頭到不了綠藤居幾次,讓母親一個人如何生弟弟?”風鳴月見錢若雲欲言又止的樣子,連忙接過話茬。
“你每天都宿在姨娘們那裏,知情的認為你寵妾滅妻,不知情的認為你是不舉呢!”
風鳴月**裸的回答,讓在場的人臉一紅。
“你從哪裏學到這些胡說八道的說辭?”
風雪堂一臉正氣質問,“你看你哪裏有半分風國公府嫡女的樣子?”
“我這個樣子怎麽了?我隻是動一動嘴皮子,總比你,敢做不敢當的強!”風鳴月最討厭別人拿她說事,尤其是這個平常沒盡到半點教養義務的父親。
“你!”風雪堂被氣得頭腦發暈,他走到水盆前,洗了一把臉。
“不管你們如何狡辯,錢氏沒有嫡子是事實。”風雪堂緊咬住這一點。
“做我娘親的兒子,是有條件的。不是什麽阿貓阿狗都能來做嫡子的。”母女倆對視一眼。
自從風雪堂將風簡帶到綠藤居時,兩人便猜到風雪堂會讓風簡回府。
也料到了風雪堂會打嫡子身份的主意。
“什麽條件。”風雪堂眼中微眯,沒想到錢若雲還敢跟他討價還價。
“第一,我的嫡子,要從所有風氏兒郎中挑選,要挑選人品上乘,勤學好問,有堪當風氏家主重任的孩子。最終,誰當嫡子,必須經過我的同意。”
風雪堂聞言,點了點頭。
這個要求對風簡而言,太容易達到了。他相信,假以時日,錢若雲看到了風簡的才華與實力後,肯定會同意他當嫡子的。
“第二,過繼過來的孩子,可以享受風國公府爵位繼承的權力,我也可以保他衣食無憂,享受富貴,但是不得打我嫁妝的主意,我百年之後,我的所有嫁妝歸月兒繼承。”
錢若雲看了風鳴月一眼。
風鳴月心中震撼,這一條並不在母子倆的商議內容之中。娘親這是給自己留好了後路啊!
想到此,風鳴月鼻子泛酸。
“何必這麽算計呢?月丫頭以後是要嫁人的,隻有嫡子才是會給你養老送終的人,你何不給嫡子也留一份嫁妝?”
風雪堂不想答應這個要求,他想為風簡謀嫡子身份,還有重要的一個原因,是嫡子有權繼承嫡母的嫁妝。
他一旦答應了,就意味著要是錢若雲出事了,她帶來的那些錢氏寶物,都會落入風鳴月的口袋中。
他以後要拿嫁妝,也隻能偷偷摸摸地了,沒有正經的名義。
“國公爺若不同意,那這件事情就沒得商量。”錢若雲一口回絕。
她現在又不傻,怎看不出風雪堂心中打的如意算盤?
風雪堂見錢若雲態度堅決,隻得便硬著頭皮答應了。
“第三,挑選嫡子,需要時日考察,正式人選的公布,需要在月兒及笄之後。”錢若雲說完,望著風雪堂。
“你!說白了你就是想攪合了簡兒以嫡子的身份入府!”風雪堂聽到第三個要求後,暴跳如雷。
“你何嚐又不是趕鴨子上架,想讓我白白咽下這口委屈!”錢若雲目光灼灼,眼中燃起不服輸的鬥誌。
“你,不要得寸進尺!”風雪堂不想鬆開。
“此事是我的底線,絕不可破!老爺,如若堅持以嫡子的身份讓風簡回府,那便請與我和離吧。”
錢若雲眼中是不死不休之意。
“自古以來,隻有休妻,哪來和離!”風雪堂看著錢若雲咄咄逼人的樣子,心中泛起了殺意。
休妻對女方的名譽損害極大,世人皆會認為被休之人品行不端,在夫家犯下了大過錯。
而和離,則不影響女子的名譽,女子遭受的非議也更加小一些。多為皇室公主與駙馬感情破裂時使用。
“那,你敢休我嗎?”錢若雲死死地凝視著風雪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