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就把火把拿進來要燒死她?”
德富看了看**的露露,又狠狠啐了一口,“喪氣!”
“爹!你快燒死她!娘馬上就要回來了!我想買新衣裳!”
鐵柱大著膽子再次靠近德富,後者卻又是一腳踹過去。
“新衣裳新衣裳,老子都多少年沒有新衣裳了!小兔崽子圍在這裏幹什麽?還不快滾!”
德富一聲喝,孩子們一窩蜂全跑出去了!他們這些孩子都命賤,此時竟然沒幾個敢哭的!
“哎!別走啊!我說了要讓你們看我燒死這個禍胎的!”
鐵柱有些舍不得,這是他揚名立萬的好機會,卻這麽輕易就給德富毀了……忍不住他又怪罪起來。
“爹,我都說了要讓他們看我燒死這個禍胎的,他們還要給我好吃的呢……”
“好吃的好吃的,你就知道好吃的。你知不知道這把火要是在這裏燒起來,整個房子都沒了?”
德富沒好氣地將火把拿回廚房,越想越生氣,幹脆不搭理鐵柱,自己回房間睡覺去了。
這裏雖然每一家都是獨門獨戶,但是房間與房間之間相連,一間房著火了,剩下的就都跑不了!要是被這小兔崽子一把火給燒了,他今晚睡哪裏去?
越想越生氣,德富幹脆就不想了,閉上眼睛沉沉睡去。
露露的病還沒有好,見父親走了,又扯吧扯吧將被子蓋好,這才覺得身上暖和了些,不至於讓病情加重。
鐵柱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屁顛屁顛跑去廚房,找了半天才在灶台的角落裏找到一個小碗,碗裏還放著他上次沒吃完的半根紅薯。
雖然他家裏有些收入,但是德富隻知道吃喝嫖賭,根本不做正事兒。全家都要麗娘養著,日子過得異常幹巴。
就這半根紅薯,還是他下了好大決心才省下來的。
此時他抱著半根紅薯啃著,又到露露的床邊去看著她。香甜軟糯的味道湧進鼻腔,露露睜開眼,咽了口唾沫。
她好久沒有吃過紅薯了……家裏窮,她生病之後,麗娘為了掙錢出去得更加頻繁,剩下一對父子倆根本不會管她究竟有沒有吃東西……
仔細算算,她上次吃飯好像還是昨晚麗娘回來的時候,給她帶了半個燒餅……
燒餅可比紅薯好吃多了,卻架不住她現在餓啊!
“你也想吃?”
鐵柱看見露露的眼神,壞心眼地將紅薯在她麵前晃了晃。露露咬著牙,愣是不說話。
鐵柱心念一動,站起身來。
“其實我還藏了半個,看你這麽可憐,就賞你了!”
說著鐵柱屁顛屁顛跑出門去,捏著手機的紅薯滿臉興奮。
他沒有進廚房,而是在院子裏麵找了兩味麗娘剛采回來不久還沒有曬幹的藥,擠出汁液來淋在紅薯上。想了想,似乎擔心藥效不夠,又將紅薯裏麵挖了個小小的洞,將藥草塞進去,再將外麵給合上。
一切完成之後,外表看上去就是完整的紅薯。他露出一抹笑容,拿著被下了藥的紅薯跑回去。
“我找到了!”
將紅薯遞給露露,他說:“你快些吃,爹也在找吃的,你吃慢了就要被他搶走了!”
露露被食物的味道引誘,不疑有他,接過紅薯三兩口就全部吃了下去,甚至都沒有好好品嚐其中的味道!
鐵柱笑了笑,出門又去找小夥伴們玩兒了。
等到麗娘回來的時候,露露躺在**疼得直打滾。
“娘……娘……好痛啊……我是不是要死了?”
麗娘強忍著心緒給她把脈,“沒事的沒事的,露露乖,露露不疼。”
一邊把脈,一邊心驚。露露的症狀不像是風寒的後遺症,反而是吃錯了東西中了毒!
“露露,你跟娘老實說,娘出門之後,你有沒有吃什麽東西?”
露露疼得臉色發白,卻還是從記憶中拖出了鐵柱的影子。
“吃了……鐵柱給我拿了半根紅薯……”
麗娘心底發寒,立即給露露配置解毒藥。可是現在已經耽擱得久了,而她身上還有風寒未愈,這個治療就顯得額外艱難。
露露在**痛得死去活來,肚子裏好像有無數的毒蟲在撕咬,肌肉和筋都在扭曲。她不止一次地想過就此死去好了……反正活著的時候也沒有人喜歡她……
隻有娘一個人對她好,可是這又有什麽用?
露露的氣息越來越虛弱,等到麗娘好不容易快將藥熬製好了,院子外麵卻圍過來不少的街坊鄰居。
沒辦法,麗娘隻能暫時放下手中的活計,去給他們開門。
“麗娘啊,你家露露呢?”
“她?在屋子裏呢,怎麽了?”
“我跟你說啊!今天有個修靈者來過了,說咱們村裏有個禍害,一定要驅逐了才能夠保證咱們村子的福氣和平安。你說……咱們整個村子裏隻有你家露露是……”
“禍胎”兩個字還沒有說出口,麗娘就麵色一變。
“你們是來讓我扔掉我女兒的?”
“不不不,我們不是那個意思。露露再怎麽著,那也是咱們一個村子的人。那位修靈者說了,他願意將露露帶走,帶她修煉,正好也能化解她身上的災禍不是?”
在這個直接,依舊有修靈者。而露露這一家,連帶整個村子裏的人,都隻是普通人而已……
在疼痛中,洛風月麵前恢複了一絲神誌。她將意念衝進藥田空間裏麵想將蛟龍召喚出來,借著它的防護來給自己解毒,卻發現自己根本沒有對這具身體的掌控權!
她就像是一個被強行按在這句身體上的看客一樣,被迫注視著這裏發生的一切。
外麵麗娘還不知道裏麵發生了什麽事情,正跟人爭執著。
“我家的女兒,我自己說了算!你們要是覺得哪裏不行,就當做不認識我,以後也不要找我來給你們看病!”
未覺醒的凡人與修靈者之間的差距究竟有多大,根本就不用細說。他們這些沒有覺醒的,壽命有盡頭不說,體質也比修靈者查了很多。
村子裏大夫不多,而麗娘已經是最好的那個,並且是最心善的那個!
一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間都不知道應不應該繼續勸說。麗娘卻將門一關,“最好不要多管閑事,惹急了我,我就搬去鎮上住!”
反正她現在看病多半是在鎮上,離了這些人也不是不能活!
一群人頓時退縮了。
“麗娘……你不要生氣,我們也不過是提個建議。你若是不願意,我們這就去把人個回絕了。你就安安心心地在村子裏麵住著啊!”
麗娘冷眼看著,這群人像是見了什麽可怕的東西一樣,一溜煙就不見了蹤影。
站在遠處想了半天,麗娘這擦歎息一聲,回過頭來端著熬好的藥去給露露喝。
可是藥剛放在床頭,人還沒有坐下,屋子裏就闖進來一個人。這人長著一張馬臉,一揮手就把麗娘要坐的凳子給毀了!
“滾出去!這小女娃我要了!”
麗娘一屁股坐在地上,滿臉難以置信。
“你是什麽人?靈修就能夠強闖民宅,擄走人家的姑娘?”
“嗬……搶你姑娘怎麽了?這麽難得的玄陰之體,要是拿給我做爐鼎,肯定能夠讓我修為再上一層!”
麗娘頓時臉色慘白。
許是這邊的動靜太大,另外那邊的德富被吵醒了,罵罵咧咧的。
“吵什麽吵?回來了還不知道給我做飯?幹什麽呢!”
他還沒有反應過來,當他對上靈修那雙陰翳的眼,頓時沒了主意。
“你……你想……你要什麽……”
“我要什麽?”靈修看了看這三個人,勾起唇角,“有意思……你們兩個未覺醒的凡人,居然生出了玄陰之體。要不是我來得及時,這玄陰之體怕是就毀在你們手上了!”
“小女娃,你願不願意跟我一起修煉啊?我保證你日後可以飛天遁地,無所不能!”
露露還不大明白修煉是什麽意思,本能地對這個靈修感到不喜,下意識地搖頭。
靈修頓時不高興了,一把掐住露露的脖子,“你敢拒絕我?”
麗娘看了德富一眼,後者直接五體投地,“大人!若能夠看上她,那是她的福分!不過她這人不知福,還勞煩你好好管教才行!”
三言兩語,竟然是將露露給送出去的意思!
靈修大喜,哈哈笑了兩聲,“你倒是識趣,知道直接把人送給我!”
目光轉向麗娘,卻見麗娘忽然暴起,一手抓住露露往門外扔,一手抱住靈修的大腿,“去外麵找妖靈草!解你身上的毒!不要回來了!”
靈修大怒,一巴掌朝著麗娘打過去,後者的氣息卻在瞬間爆發,竟然是一屆靈王!隻不過氣息虛弱無比,顯然是受了重傷!
要是爆發修為,絕對活不過十息!
倒飛出去的露露眼睜睜看著娘親爆發修為與靈修纏鬥在一起,身上似乎疼得更厲害。
妖靈草?就是娘親幾乎每天都要拿回來的那種草?還有……什麽是靈修?
麗娘已經沒有機會給她解釋,她在十息之內殺了靈修,順手還解決了跪在地上不斷求饒的德富。
最後幾息的時間,她已經說不出話來,隻看向露露遠去的方向,眼神充滿哀傷。而露露隻看見自己渾身亮起一層淺淡的光芒,於是連模樣都改變了……
還是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女孩,相比之前枯黃的皮膚和頭發,此時的她顯然更加漂亮。雖然依舊瘦弱,但是五官中已經流露出清麗,是個不可多得的小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