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喜歡草民嗎?”

林珞嘉一雙流瀲多情的桃花眼含情脈脈看著步淼,那烏黑的睫羽如扇子般撲棱著,在雪白的肌膚上投下一片陰影。

步淼一時色令智昏,抓住了眼前美男的骨節分明如瓷如玉的手,拚命點頭:“朕喜歡,可太喜歡了!”

美男誰不喜歡呢?

更何況林珞嘉這種絕色!

而且還那麽主動,送上門來的美人哪有拒絕的道理?

步淼看的眼睛都直了,又拉著林珞嘉說了許多話,兩人正聊的熱絡之時,殿內溫度卻驟然降低。

步淼心叫不好,那個活閻王來了。

她立時正襟危坐,站起身來走遠幾步,與未婚夫保持距離。

她現在基本能猜到赫連崇的心思了,知道就算眼前的男人是自己皇夫,現在兩人還未完婚,她不能與之交往過於密切。

否則赫連崇肯定要說他改不了貪圖美色的臭毛病。

可是赫連崇隻淡淡掃了林珞嘉一眼,什麽都沒說,隻對步淼道:“陛下,太傅請辭,以後由臣親自教導你。”

“哦。”

步淼不情不願的應了一聲。

也不知道那太傅身體好了沒有,雖然她不喜歡那個老古板,但是人家一把年紀了每日堅持給她來上課,從未遲到缺席過,也確實教了她很多。

她其實還是挺想去看看他的。

跟著赫連崇去禦書房的路上,步淼一直在想著老太傅的事情,終於忍不住問:“攝政王,太傅他身體好些了嗎?”

赫連崇頓了頓:“陛下還是先照顧好自己的身體吧!”

步淼有些後悔了。

早知道這大魔王不會告訴她的。

夜逐漸深了,碧藍的天空映出一輪半月,院子裏的桂花香氣襲人,不時飄進窗內。

結束了一天的學習,赫連崇道:“陛下,臣問過了占星閣的沈大人,明日,宜嫁娶。”

他說的不帶一絲情緒,仿佛在說著什麽與自己毫不相幹的事情。

步淼心情卻有些複雜:“這麽快嗎?我,我還沒準備好。”

“遲早的事情,陛下早該有心理準備。臣已經安排了教習姑姑教導陛下房中之事。”

赫連崇說到這裏,頗為諷刺的嗤笑一聲:“不過想來也是多此一舉。”

步淼知道他在內涵自己。

但是奈何自己之前真的對他下過藥,她沒法辯駁。

不過這個皇夫秀色可餐,步淼還是很滿意的。

想想明天的婚事,步淼又興奮又激動,又有些忐忑,終於翻來覆去好幾次之後睡著了。

到了大婚當天,步淼大早被人推起來梳妝。

她本來就生的極美,有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之貌,這會子仔細打扮起來,當真是驚才豔絕,傾國傾城。

步淼看著銅鏡,有些不知道鏡子這個女孩子是誰?

隻見她杏眼桃腮,瓊鼻檀口,膚如凝脂,腮凝新荔,豔麗的妝容將她明媚清麗的臉蛋襯的更加媚而不妖,如牡丹般,縱使無情也動人。

而林珞嘉今日也穿著一身大紅的喜服,他本就是俊逸秀致的長相,如此一打扮,更顯的風姿天成,芝蘭玉樹。

可他正在房中聽幾個小太監吹捧時,眼前卻忽然出現一張冷漠的俊臉。

林珞嘉忙要起身行禮,卻被一隻有力的大手按下。

低沉的聲音響起:“皇夫不必多禮。今日本王是來祝賀皇夫與陛下喜結連理。”

林珞嘉眼神有些閃爍,隨後笑道:“那多謝殿下了。”

“不必謝本王。”赫連崇嘴角揚起一絲幾不可見的笑,目光卻沉沉看著林珞嘉:“這一切都是皇夫自己用才華贏得的,都是應當的。何必謝本王?”

林珞嘉知道此人來此必然不是祝賀自己這麽簡單,索性道:“明人不說暗話,攝政王殿下來此究竟所為何事?”

“皇夫不必緊張。”

赫連崇沉聲道:“臣是來好心提醒皇夫,從前有個伶倌,仗著自己有幾分姿色想勾引陛下,還企圖違背祖製上朝為官,最後被五馬分屍,誅了九族,想必皇夫有聽說過吧?”

“自然。”林珞嘉麵上鎮定,卻早冒出一身冷汗。

“希望皇夫引以為戒,謹遵夫綱,切勿生出旁的心思來。”

赫連崇說著,重重拍了拍林珞嘉的肩膀,方才走出去。

然而等赫連崇走遠,林珞嘉便換了一副麵孔,眼眸中竟滿是恨意。

他當然知道此事,那個被殺的伶人就是他相依為命的兄長。

林珞嘉扶了扶頭上暗藏玄機的玉簪,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

迎娶皇夫這樣的大事,自然是越熱鬧風光越好。

這一天,婚禮邀請了百官參與,家家戶戶包括路邊的乞丐都能討得喜酒喜糖吃,那陣仗就差沒請天上的神仙和地下的閻羅了。

終於完成了迎娶儀式,步淼被送入洞房便累的仰躺在**,完全顧不上端坐在一邊蒙著紅蓋頭的林珞嘉。

還是喜鵲在旁邊提醒:“陛下,該掀蓋頭了!別睡覺了!”

步淼這才慢悠悠起身用手將林珞嘉的蓋頭掀了,又喝了交杯酒,所有繁文縟節都完成了,她終於支撐不住倒在**呼呼大睡。

林珞嘉看著還站著不動的宮女太監難得的露出嚴肅的一麵:“你們還站著做什麽?難道還想看著我和陛下行事嗎?”

“是,奴婢告退。”

終於屏退一眾宮人,林珞嘉這才過去推了推步淼,輕聲喚著:“陛下?該起床了,陛下?”見步淼一絲反應也無,便邪肆一笑,拔下頭上的玉簪,抽出藏在裏麵鋒利的刀刃。

那刺目的白光晃了一下步淼的眼睛,直晃的睜開了眼睛。

映入眼簾的是林珞嘉瘋狂嗜血的笑容和尖利的刀刃,她嚇的彈起,看著那尖刺就要朝自己襲來,忙一個躲閃,從**滾了下去。

她本想大喊救命,卻被林珞嘉搶先拿棉布捂住了嘴巴,頓時就感覺天旋地轉,昏了過去。

林珞嘉看著暈倒的步淼,冷哼道:“什麽五馬分屍,分明就是這個昏君將我兄長扒光衣服,吊在城牆上曝曬五日幹渴而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