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崇看見她臉上哀戚的神色,沒有生出絲毫憐憫之心。
冷哼一聲,揚長而去。
不愧是大奸臣!現在就想謀害女帝!步淼舉著厚厚的冊子對著赫連崇虛張聲勢地晃了晃。
那人背後好似長了眼睛一般:“步淼,別搞小動作,否則懲罰加倍。還有,本王隻給你三日時間,三日後你若沒有親手抄完國論,本王便立刻為你開啟選侍君大典。”
“……“步淼趕緊收好國論,端端正正地坐著開抄。
這不是慫,這叫識時務!
為了改寫原主早死的命運,步淼發憤圖強,奮筆疾書……
這一抄,便是三天三夜不眠不休,滴米未進,生怕因事耽擱,超過期限,小命不保。
——
第四日,清晨。
赫連崇依約而來。
一進門,便看見步飆臉色蒼白的坐在書桌前奮筆疾書。
她怎會如此乖巧?定是裝出來的。
赫連崇雙眉緊蹙,冷哼一聲,譏誚道:“步淼,你就這點能耐?區區一本國論而已,耗時三天三夜都沒有抄完嗎?”
步淼聞言,抬頭望去,手上還僵硬地握著毛筆,勉強一笑:“快、快好了。”
那模樣,虛弱可憐的不行。
她會這麽乖?赫連崇滿臉不信,上前查看。
步淼忽感一陣眩暈傳來,徑直朝赫連崇懷裏倒去。
“步淼,你又想耍什麽詭計?!“赫連崇側身一避,眉頭緊皺,恨鐵不成鋼。
原以為她有心悔改,竟依然故技重施!
“哐當!”步淼直直摔在地上,手掌都磨破了。
猛吸一口涼氣,疼的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赫連崇看見她右手手掌滲血,眉頭微不可查的皺了一下:“來人,將金創藥拿過來。”
“不用,我沒事!”步淼掙紮著想從地上爬起來,奈何體力不支,隻能軟軟跌倒在地。
無緣無故示好,絕對有貓膩。
不能信,更不能受寵若驚。
步淼掙紮了十來次,還是沒能爬起來,隻好向他求助:“我、我起不來……扶我一下。”
“少裝腔作勢!”赫連崇滿臉厭惡,看她的眼神猶如在看垃圾一樣:“時限已到,國論未抄完……”
“等等!”步淼急了,扶著椅子掙紮起來回到案邊,“離三日時限還有一個時辰,我可以!
見她臉色蒼白,當真去抄寫,赫連崇眸色劃過一絲異樣,抿唇不語。
步淼提起剛剛放下的筆,顫抖著手,就要開始繼續抄書。
然而眩暈的感覺再次襲來,讓她的眼皮漸漸往下沉,腦海裏一片空白,隻能聽見嗡嗡的耳鳴聲。
她用力咬破舌尖,想要讓自己清醒起來,然而卻收效甚微。
“步淼,若你膽敢找宮人替代……”
赫連崇對她的狀況毫不知情,緩步上前,查看她手邊已經抄好的紙張,想要確認筆跡。
“我……我沒有……”
就在這時,步淼再也支撐不下去,兩眼一翻朝後倒去。
這一次,赫連崇躲閃不及,步淼穩穩落入他懷中。
“步淼,你又耍什麽花招!“赫連崇話音剛落,便看見她那張沒有血色的臉,開裂起皮的紅唇,心好像被什麽東西敲擊了一下,有一抹不明的情愫快速劃過。
國論內容繁雜,就算是當朝狀元來抄也未必能在三天內抄完,原本就是讓她知難而退……
可如今她這樣,莫非她真不眠不休地抄了十遍?
“我、我還能抄……”
不省人事前,步淼嘴裏還在念叨著這句話。
她隻暈了不到十來個呼吸的時間,便幽幽轉醒。
完犢子,這次肯定死定了。
她輕微顫動的身子,吸引了赫連崇的注意力。
他垂頭望去,懷中那人漲紅到快要滴血的臉,躍入眼底,下腹處有清晰的觸碰感直襲他腦門。
一張俊臉火速冷下去,像丟破布一般,將懷中的人丟掉。
“撕拉!!”
布匹破碎的聲音,清晰入耳。
步淼顧不得身上的疼痛,抬頭望去。
隻見赫連崇胸口的衣襟被她頭上的金釵勾住,扯開了好大一條口子。
此時,他胸前衣裳半敞,露出結實、健壯的胸膛,再往上看,他因為憤怒而輕顫的下顎,清晰可見。
步淼被這一幕嚇得,心都快從嗓子眼跳出來了,慌忙解釋:“對不起,我不是……”
還不等她將歉意的話說完,袖兜裏藏著的東西,咕嚕咕嚕幾聲滾到地上。
步淼定睛望去,發現掉出來的東西,居然是一隻……
角先生?!!
哎喲,自己這張老臉啊,真是不能要了!
原主幹的這都是什麽事啊!
這東西,怎麽還能隨身攜帶呢?
她當真就這麽饑渴!
赫連崇看著眼前的這一切,臉已經不能用冷來形容了,那張俊俏的臉龐已經黑如鍋底了。
“步淼,你真是死性不改,寡廉鮮恥,無可救藥。”
他甩了甩衣袖,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完了完了!這下死定了!步淼癱坐在地。
“陛下!不好了,前線出事了。”一名宮人急匆匆地上前,喘著粗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