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崇不吭聲,背過身去,卻止不住咳嗽了好一陣。

步淼見狀,趕緊去倒了杯水給他。

不料這是宮人剛燒好放在這裏的熱水,步淼拿不住這麽燙的杯子,一個手滑,水全部倒在無辜的攝政王手背上。

步淼見了倒吸一口涼氣。

完了,這下大魔王肯定要往死裏整她了。

她有些不知所措,隻想到拿起赫連崇的手吹氣。

赫連崇看見認真垂著眼睫給自己燙的起泡的手吹氣的步淼,一時無語凝噎。

艱澀的開口:“不牢陛下了。臣會看著辦的。陛下先回去吧!”

“這怎麽行?看著很嚴重,我去找人拿燙傷藥來。”

赫連崇無聲的歎口氣:“一點小傷,自己會好的。”

但是步淼這種行動派早不知跑哪去了。

不一會,步淼拿著燙傷藥回來了,打開蓋子,開始仔細給赫連崇上藥。

一邊上藥一邊想著這下赫連崇新賬舊賬一起算,肯定要罰自己好多天了。

如此想著,就聽見一聲悶哼,一隻大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嘶啞的聲音響起:“陛下金尊玉貴,還是不要做這種粗活了。如果實在想為臣做點事情,就從書房拿一本書念給臣聽吧!”

步淼感恩的點點頭:“好,我現在就去。”

這生病的大魔王比平時真是溫柔太多了。

看著真有幾分病美人的柔弱秀致。

赫連崇本身皮膚就白,如今發了高熱,臉頰緋紅,看著跟抹了胭脂似的。

步淼覺得,昨晚的事情可能也不能怪她太輕浮了。

光看這張臉,赫連崇真是一個十足的大美人。

步淼口中念著:“ 秦始皇帝者,秦莊襄王子也。莊襄王為秦質子於趙......”,覺得這一刻還挺美好挺恬靜的。

窗外的梧桐樹落下大片金黃色的樹葉,簌簌作響,外麵有宮人安靜的打掃,不時還有幾陣細微的腳步聲,隨後逐漸遠去。

不知念了多久,步淼讀的口幹舌燥的,想問一下能不能停下喝口水,卻看見赫連崇竟不知何時已經睡著了。

隻見**的人,雖然是張病容,輕蹙著劍眉,卻好看的緊,斂去了平時那仿佛要殺人的戾氣,如同嬰兒一般沉沉睡著,卷翹的漆黑眼睫在眼下投下一片陰影。

步淼看著有些著迷,鬼使神差的伸出手輕輕挑著赫連崇的睫毛。

不禁感慨:這人是天生的睫毛精吧?又卷還長,還密!簡直喪心病狂啊!

然而赫連崇睡覺淺,即使病了,不久也醒了,睜眼便同步淼一雙靈動的杏眼四目相對。

這麽近的距離,兩人的呼吸都織纏在一起,隻差一點點就要吻上了。

還是赫連崇先反應過來,伸手擋在自己跟步淼之間,沉聲道:“陛下沒事就先回去吧!臣要休息了。”

“好吧!”

步淼站起來按住快要跳出來的心髒,“那攝政王你有什麽事情不要憋著,記得派人來告訴朕。”

“是。臣不便起身,就不送陛下了。”

“那自然,攝政王你好好養病吧!朝堂的事情有我呢!”

步淼說完,逃也是的跑走了。

一路跑出好遠,等回到宮裏,步淼仍是不住想起那晚的事情,她好像不止親了他,好像還襲胸了?

啊啊啊!

不能再想了!

步淼躺在**,翻來覆去睡不著,幹脆把喜鵲叫了出來:“喜鵲,我問你個事。”

“什麽事情?陛下說吧,奴婢肯定知無不言。”

“嗯,是這樣的,我有一個朋友她最近喝醉了酒,不小心,親了她害怕的人。現在忘不掉這個事情,怎麽辦?”

“為什麽忘不掉?”喜鵲有些不解,隨即又了然道:“陛下說的不是什麽朋友,是陛下自己吧?”

“瞎說什麽!就是我,我朋友的事情!”步淼催她:“快點,給我,我朋友出主意!”

喜鵲雞賊的笑笑:“奴婢覺得這沒什麽大不了的啊!但是如果親的是自己喜歡的人,應該就會很難忘記吧?”

“是嗎?”

步淼覺得這個喜鵲真是越來越精了,不想跟她說話。

便叫她出去一個人躺在**胡思亂想。

她怎麽可能會喜歡赫連崇這個大魔王?

難道是她太久沒見到帥哥,太饑渴了?

不行不行,她得趕緊納個皇夫,不然可能哪天真的要獸性大發把赫連崇給辦了。

她簡直不敢想象!

當晚,步淼就做了一個恐怖的噩夢。

她夢見赫連崇正趴在自己身上,解她的衣帶,口中還很騷包的說著:“臣的很大,陛下要忍一下。”

“啊!你不要過來啊!”

步淼被嚇醒了,抹了把冷汗,幹脆叫人給她梳妝,準備上朝去了。

去之前不忘問:“攝政王今日身體好些了嗎?”

喜鵲嘴角噙著古怪的笑:“聽說還是有些發燒,陛下下朝之後要過去看看嗎?”

“不用了,朕也不是太醫。”

步淼決定要離這個大魔王越遠越好。

而且,病弱不能自理的赫連崇完全就是男狐狸本狐好不好?

她是真有些遭不住。

朝堂上,氣氛可謂是劍拔弩張,韓禦史將烏紗帽脫下放在地上,痛心疾首道:“陛下,那些災民如今還在受苦,臣身為禦史,沒能盡職!實在是羞愧難當,請陛下革去臣的官職,讓臣還鄉吧!”

滿朝嘩然,竊竊私語之聲不絕於耳。

“禦史何出此言?”

步淼強自鎮定問道:“可是有什麽逼迫威脅韓禦史你?你盡可以同朕說,朕必然會為你主持公道!”

“皇上,聽見皇上這句話臣就算死而無憾了。”韓禦史將地上的烏紗帽又戴回到頭上,指著左邊一膀大腰圓的中年男子道:“皇上,那些災民之所以還在水深火熱之中,都是因為齊王他聯合我朝官員,將賑災款剝削瓜分,這才導致到了地方縣令手裏的銀錢寥寥無幾,數萬災民無家可歸,曝屍荒野啊!”

聞見此語,眾人目光一齊看向滿臉心虛的齊王。

齊王沒想到這韓瑾竟然真的敢賭上一家老小的性命揭發自己,先是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方才跪下演戲:“陛下明鑒啊!臣從未做過這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