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淼是怎麽都不知道,為何自己會帶著章稅簇一起出宮,他跟在步淼的身後,雖然毫無目的,卻就是想要一直跟著她。
章府如今的局麵,就算是章稅簇不走的話,依著他現在的身份,要是陛下不見了,怕是他也難辭其咎,與其如此,還不如一起跟著呢,到時候要是陛下回宮,還能有個可以作證之人。
章稅簇的想法,步淼不明白,總之路上有一個熟人跟隨著,好像也不錯,因為這樣有一個可以聊天的人,還能一路上嘮嘮嗑,也不冷清孤單。
“陛……”
步淼立即一個眼神掃過去,帶著幾分警告之意,章稅簇立即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因為陛下吩咐,既然已經跟著出來了,就不能陛下陛下一隻叫,這不是明顯的暴露了麽?玉石連忙改了口,喊道:“阿淼,咱們這是要去哪兒啊?”
已經出了城門,兩個人做的這個偽裝,還真的是可以掩人耳目,城門口的那些守衛,根本就不知道他們的女皇陛下已經遠離京城。
不過這一路上也沒有一個目標的,就這樣隨意的走,走到哪兒算哪兒嗎?
他們每個人一匹馬,兩個人並排而立,眼前有兩條路,一左一右, 不知該走哪個分岔口。
最終,步淼指著左邊,說道:“走這邊吧。”
因為這個地方,要是沒有記錯的話,步淼記得,有一片巡薰衣草花海,臨走之前,她還想再去看看,然後才能讓一切都回歸平靜。
走著走著,來到那片薰衣草花海的地方,隻不過一切都讓步淼失望了。
因為這片花海,已經過了花期,現在隻有凋零的薰衣草,沒有了紫色的花海,步淼心裏有無盡的失落。
果然,連自然都不給她一個留念的機會。
沒有了心裏的這份念想,步淼自嘲地笑了笑,她可真的是還帶著一絲希望的。
“阿淼,這是什麽?”凋零了的薰衣草花海,有些看不出原本的東西,所以章稅簇才有如此疑惑。
“沒什麽,就是一片枯草而已,我們走吧。”沒有任何留戀,步淼一躍而上馬,然後一直往前方走去。
這一次,她可謂是加快馬步,幾乎是一路上快馬加鞭,隻為了發泄心中的一些情緒。
章稅簇一直在後麵跟著,盡量的保持在十丈之距,不讓自己落下。
路過了這片花海,然後他們又來到了自由瀑布麵前。
也真的是很奇妙啊,自由瀑布,它居然比之前的流速慢了許多,不再那麽急緩,但能夠感受到上麵衝落下來的狠勁。
盡管步淼什麽都沒有明說,可是章稅簇就是能夠猜到這一切可能是與攝政王有關。
前些日子,他一直去陛下寢宮尋找,可從來沒有見到陛下的身影,而大家也都傳聞陛下跟攝政王出宮了,如今見到陛下如此傷感,便能夠猜出個一二來。
隻是章稅簇一直什麽都不曾說,就這樣一直默默的陪在她的身邊,僅此而已。
為何要跟著陛下?可能是因為皇宮中,已經沒有了他的立身之地了吧?
既然在皇宮中,有那麽多的痛苦,就應該跟著自己喜歡的人離開,那才是最好的生活。
反正他以前也不是沒有過過苦日子,在沒有重新進入章府之前,他可是一直都被養在城外的,什麽樣的苦,可都是吃過的。
他跟李黎覺可不一樣,李黎覺這個人,根本就不是李家的親生兒子,就是為了找過來迷惑陛下的,這才有那些不入流的手段。
說起來,李家會有這樣的選擇,其實也是借鑒了章家的路。
以為隻要出一個進宮的男人,就會給自己府上帶來一些榮光,章稅簇還不容易因為家中的壓力,跟步淼做了一個交易,得到了他們想要的位置。
可是結果呢?
根本就不是這樣,他們的要求越來越多,然後也是越來越離譜,有這樣的一個人在,他們以為會用之不盡,所以肆意地揮霍,利用他的名頭,做一些違法之事,章稅簇可是一切都看在眼裏的,所以,他一直要逃離。
既然現在逃離了,那麽就會一直跟著陛下,知道對方能夠接受他。
能這樣一直跟著,就算沒有什麽真正的名分,也值得。
就在章稅簇憧憬著以後的幸福日子時,突然看到了前麵一個熟悉的人,立即讓他警惕起來。
攝政王?他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這個地方可是已經遠離京城那麽長的時間了,攝政王怎麽還會出現在這裏?
驚訝的不隻是章稅簇,還有步淼。
“你怎麽……”步淼居然在看到他的那一刻,有那麽一絲的欣喜,以為他是來追她的,可他的話,讓她的心頓時降到了穀底。
“陛下,臣是過來給你送東西的。”
送東西?原來不是來挽留她的啊……
赫連崇送過來的一個小布包中,裝著驅蚊液、金瘡藥、驅毒丸還有止疼膏。
這些東西,可都是闖**江湖必備的東西,所以步淼頓時明白了,他不是不舍過來挽留的,反而是來送行的。
可笑吧?她居然對他還有一絲希望呢,如今這般失望,她真實的感受到自己的心,好像都要碎了。
“這些東西,臣都用過,都是最好的。”赫連崇看著步淼,這眼神中帶著的都是真心,因為他知道,這一路上行走的話,是不可能那麽順利的,總會遇到各種各樣的問題,雖然可能不能及時的趕到然後幫助,但是這裏麵的這些東西,或多或少的都會有用到的時候。
行走江湖這件事,沒有人比赫連崇更了解的了。
“好,你的好心,我收到了。”
步淼把東西收了起來,放進懷中,幾乎小心翼翼的嗬護著,畢竟這可是赫連崇最後留給她的東西了。
這麽說呢,赫連崇能夠出來送行,步淼其實是挺高興的,說明他們如果不是愛人的關係的話,至少還是朋友,不是麽?
既然已經把東西都給送到了,赫連崇好像就是完成了任務,騎著自己的馬,轉身離開,沒有絲毫的猶豫,更沒有戀戀不舍地回頭,就是那麽的堅決,不帶一點留戀。
她的真心,終究是錯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