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崇仍是不放心,“臣隨陛下一起去。”

“那安王怎麽辦?”

“本王也一起去!”

這可真是個不容拒絕的看熱鬧的好機會。

氣氛一時變得怪怪的。

安王一路上毫無危機感,根本沒注意到郭天霖和赫連崇兩人之間的劍拔弩張,反而跟在宮外似的,一會抓個宮女看看,一會又說這皇宮建的不如他的安王府奢華。

要不是看著赫連崇在這,步淼都想一錘子掄死他。

這都什麽時候了,還玩?

幾人總算是到了皇宮,郭天霖送他們到了宮殿之後,卻未走開。

步淼不禁問:“郭將軍府邸在宮外,很快宮門就要落匙,為何還在這裏徘徊。”

“臣,自然是想著保護陛下,以免讓有心之人,有可乘之機。”

郭天霖說著看向赫連崇。

步淼心下一橫,直接拉了郭天霖去了另外的房間。

“到底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麽?為何你們一個個都變得這麽奇怪!”

郭天霖忽然被步淼拉住手腕,還有些驚訝,聽見步淼問話,臉上又堆起笑容來:“陛下不知道嗎?上次陛下去荊州遇刺,刑部審出此事跟攝政王有關。”

“這不可能!上次攝政王為了救朕還是受傷了,怎麽可能是他做的?”

步淼還記得那一次,赫連崇為了救她 ,險些丟了性命,要說這也是演戲,那赫連崇未免也太豁得出去了。

目的又是什麽?

為了篡奪帝位嗎?

可這個位置,隻要他招招手,步淼都能拱手相讓,何必要如此大費周章?

“這要等刑部審出結果了臣才能跟陛下您稟報。”

“你們要抓攝政王去刑部?”

“沒有朕的指令,你們敢動他一下,朕必將讓你們十倍奉還!”

“陛下息怒。臣之所以還沒行動,就是在等陛下的指令。陛下一聲令下,臣即刻就會將攝政王緝拿歸案。”

原來,叫她回來是這個意思。

什麽讓她下令,這明明就是要逼她就範!

否則恐怕彈劾的折子會如雪花般接連不斷,到時候以赫連崇的個性,自會讓她為了平息百官怒火,將他拿下。

步淼眼眶通紅望著郭天霖:“你們,非要這樣逼朕嗎?”

“並非是臣逼迫陛下您,這一切都是看陛下您自己的選擇。是選擇攝政王,還是選擇百官和天下百姓。”

“為什麽非得是這兩個選項?”步淼眼中透出殺意,“就不能是郭將軍為了保護朕被刺客殺死嗎?”

“陛下,為了攝政王竟然想除掉臣這樣忠心耿耿為陛下辦事的人?”

郭天霖臉上仍是笑意,卻令步淼感到十分不適。

這人分明篤定了她不會這樣做。

赫連崇被帶走的時候,步淼瞪著誌得意滿的郭天霖,咬牙道:“總有一天,攝政王所受的苦,朕會十倍百倍的奉還給你!”

“臣等著陛下。”

郭天霖說著,卻並沒有走開,反而在宮門前站著。

嘶吼了好一陣的安王見到郭天霖比步淼表現的還激動:“你怎麽還不走?難道要本王趕你嗎?”

郭天霖臉上帶著的笑意不減:“自然是留下來保護陛下和安王。”

步淼盯著郭天霖那勢在必得的樣子,忽然發問:“那五萬的禦林軍,是不是由你爹管著?”

“這個自然。家父是禦林軍總管。臣這次也榮獲升職,現在是陛下的禦前侍衛總管。”

“好!好的很!”

步淼回到宮殿,使勁想著赫連崇臨走之前說的那句“安王並非愚鈍之人”。

她現在六神無主,隻好抱著試試又不吃虧的心態問安王:“此事,安王你怎麽看?”

安王一臉“這事你還問我”的表情,狂放道:“當然就是劫獄了!哪有看著心上人入獄不去救的?”

“可是朕手裏連一兵一卒都沒有。也沒有忠心護主的臣子。”

“本王有啊!”

步淼眼中燃起希望,又聽見他說:“但是都在東霖,而且現在這情況,本王傳不出去信件,他們也沒法過來。”

她就知道不該指望安王的。

“那現在怎麽辦啊?”步淼有些崩潰了,“以前都是赫連崇給我出主意,現在他不在,我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麽救他?”

“也是,你看著就傻,能想出什麽好辦法?”

安王本來說著風涼話,但看著步淼忽然就哭了,眼淚跟斷線的珠子似的一顆一顆掉下來,他又有些心軟了。

他平生最見不得美人流淚,何況步淼這種大美人。

他忙道:“也不是沒有辦法的,赫連崇這人從小就精明,怎麽可能不給他自己留後路?但是,要有一點,就是能送信件出宮,並且交給他府上的人。本王估計著,姓郭的這廝,怕打草驚蛇,現在根本不敢放出一聲風聲來。多方勢力估計都不知道赫連崇被抓了。”

“你的意思是,聯合攝政王以前的幕僚?反正現在他們還不知道攝政王已經失勢,所以定然會施以援手的。”

安王一副“你終於開竅了”的樣子,笑道:“對咯!隻要我們以赫連崇名義去做事,他們那些人忌憚他的勢力肯定會幫忙的。”

步淼也總算露出一點笑意,“那攝政王府上究竟有多少兵力呢?”

“不多,就三千精騎,五千步兵吧!”

安王說的風輕雲淡,步淼卻已然驚了。

要知道禦林軍才五萬人,赫連崇自己培養的兵力竟然就有將近一萬人了。

而且步淼相信,這些人經過赫連崇的訓練,肯定不會弱到哪裏去的。

若是真和禦林軍打起來,誰勝誰負還未有定數。

安王和步淼兩人立時寫了紙條,又讓喜鵲假借去禦書房拿吃食,暗地裏卻將那紙條藏在魚腹中。

而這條魚又肩負了十足的使命,一路由宮內外的水車傳送,輾轉到了當今大理寺卿高邵的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