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淼的步伐,無論再怎麽倒騰,都不可能有赫連崇快的。

不一會兒的功夫,眼前就多了一個人,讓步淼根本來不及止步,就直接撞了上去。

這熟悉的硬邦邦的身體,還有那撞到額頭的痛感,無一不彰顯著自己撞到的人就是赫連崇。

此人神出鬼沒的,還真是害人不淺。

“陛下在朝堂之上,為何不聽從臣的建議?”她可知道此番昌北國派使臣前來寓意何為?

經過三年的修整,現在的昌北國跟三年前的昌北國,已經完全不同。

在這三年的時間裏,他們不斷的強健練兵修築兵器,如今他們的國力可不比大夏國差,若是稍有差池導致兩國大戰,誰輸誰贏還未定呢。

其實這也怪步淼,因為她之前沉醉於享樂,從來不關心政事,更是不聽從建議,整個朝堂上下,皆是一股糜爛之風,還有這個精力去練兵築牆建國?

“不過是迎接使臣而已,誰去不是去,你為何非得要往上衝呢?”步淼覺得自己是在關心他,卻被他如此指責,頓時覺得無比委屈。

本來因為這些日子不曾見到他,心裏麵思念萬分,可今日見到卻是以這種針鋒相對的態度,讓步淼更是難受。

步淼覺得自己上輩子大概是水做的,所以這淚水才像是不要錢一般不停的掉落。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她哭的太傷心,連天上的鳥兒都在考驗她,居然在這種時候,不顧場合的直接一坨屎掉落下來,正好滴落在步淼肩頭。

因為這樣,步淼可是哭得更凶了,那哭聲簡直可以用地動山搖來形容。

許多下朝回家的大臣,這還沒走到一半呢,就聽到這般嚎啕大哭的聲音,這腳就像是掛了石頭一樣,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雖說知道這屆帝王曾經軟弱無能,卻不曾想,竟還是一個愛哭鼻子的帝王。

還有三日昌北國的時辰就要到了,要是他們見到大夏國的皇帝居然是這樣一個人物,怕不是會笑掉大牙吧?

有幾位老臣是憂國憂民之心,聽到這聲音後無奈的搖了搖頭,真的就怕他說一句“大夏要亡”啊。

一國之君這樣不顧形象大聲哭喊,的確是丟份兒。

可步淼就是很委屈,她一委屈就會哭,如果不哭出來發泄一下,大概接下來的幾天都會鬱鬱寡歡。為了之後不那麽憋屈,還是哭出來,暫時的抒**緒比較好。

“還愣著做什麽,趕緊帶陛下去沐浴更衣。”赫連崇也沒有料到會來這一出,隻好吩咐喜鵲帶著步淼下去,可不能讓人瞧了笑話。

對於這個愛哭鼻子的陛下,赫連崇是真不知該怎麽做才好。

教了她那麽多回,道理是學明白了一些,可是這個脾氣秉性,卻是一點都沒變。如此這般,又怎能放心把江山交給她呢?

步淼一邊抽泣著一邊被喜鵲伺候著沐浴更衣,換上了新衣裳,也撲了點香粉掩蓋了之前的味道,直到她覺得心裏好受了,才漸漸的平複心情。

步淼是愛哭沒錯,但也不是那麽的玻璃心。

她之所以當著那麽多人的麵崩潰情緒,其中有一點算是做給別人看的。當然另外的一點,就是做給赫連崇看的,讓他不要再逼問什麽。

赫連崇那麽聰明,這些日子以來她的態度轉變,他不可能感受不到。就算現在沒有去深究,但是將來呢?

所以,她必須表現的跟以前一樣。

“陛下,今日出門大概是沒看黃曆,竟那麽倒黴……”喜鵲還是處在那坨鳥屎的事情上,並不知步淼內心真正所想。

“你今日在宮中可有聞到或者聽到什麽八卦?”步淼癱坐在搖椅上,沒有任何精神,急需要一個八卦來振奮一下人心。

喜鵲的情報來源就像是一張網一樣,可以準確的捕捉住信息,並且透過別人的隻字片言,還能猜測出真正的大瓜。

說真的,喜鵲這樣的人才不去當狗仔,可真是可惜了。

“倒是有一件,”說到這裏,喜鵲來了興致,“陛下應該知曉昌北國來了使團,對吧?”

“嗯,那又如何?”這件事情還是昨天晚上看到奏折才知道的,難不成是關於那個什麽艾琪雲的?這件事情他已經知道了,就在剛剛的朝堂之中,李尚書可是把前因後果說的明明白白。

“聽聞此次使團當中有一位公主,喚作昌靈公主,乃是昌北皇帝最疼愛的公主,此番前來呢,據說是為了穩固兩國邦交,來和親的……”

“和親?!”步淼一下子從搖椅上站了起來,思來想去就是沒有想到這一出。

自古以來和親這件事情總是會出現什麽岔子,難不成她也要經曆這些?

據步淼了解,大夏國跟昌北國如今國力相當,根本不需要用什麽和親來尋求庇護,那麽為何會送來一位和親公主呢?

步淼越想越覺得不安,這次使團出使,怕是不那麽簡單。

難怪赫連崇今日在上朝之時,特意用內力宣告大眾他回歸了,這是在告訴別有用心之人,他已恢複鼎盛時期,不是誰都可以來犯的。

大夏國能夠在之前的“步淼”帶領下屹立不倒,這裏麵有九層的功勞,可都是赫連崇的。周邊那些國家,無論大國小國,因為忌憚赫連崇的存在,都不敢找大夏國的麻煩。

可前段日子,赫連崇病重不說,更有謠言傳出他即將不久與人世,這也成為了周邊各國蠢蠢欲動的原因。

昌北國自詡國力強盛,成為了這試探的第一步,所以才派使團前來探望,看看那位傳說中的攝政王,是不是病入膏肓,即將一命嗚呼?

把這所有的一切都串聯起來,步淼開始有些後怕了。

她不知道今天執意不讓赫連崇去迎接使臣的做法究竟是對是錯,反正現在就讓她更煩了。

“啊!”神啊,救救我吧,這種國家大事,她怎麽可能搞得定啊,也太複雜了吧……

“陛下,你這是怎麽了?”喜鵲不解,不過是說了使臣的一些八卦而已,為何突然神情複雜?難不成她說錯了什麽?

“沒什麽,就是覺得有點累了,我先休息一會兒,記住,別讓任何人來打擾我……”她真的需要好好捋捋,這種剪不斷理還亂的關係,到底什麽時候才是個頭啊?